體格健碩的白虎蓄勢待發,線條優美的身軀壓低著,腹部的絨毛甚至為此沾染上塵泥,而白虎的那雙眼睛卻是怪異的血紅,它露出尖而細長的獠牙,陣陣低吼從喉嚨里飛撲而出,驚起山林里的動物四散而逃。Google搜索
唐雲州渾身狼狽不堪,泥水裹著汗水和血,粘膩在他腿上和手臂上破開的傷口上,兩柄刀刃已經斷裂在地上,他手裡只握著封長樂手裡的彎刀,姿勢彆扭的和白虎對峙。
當唐婉和封北寒走近的時候,正看見這一幕。
唐婉只覺得渾身冰涼,看著這白虎的眼神也飽含殺意,指尖翻出細長的刀刃,等待著一刀刺入白虎的心臟……或者是腦袋。
「等等。」
封北寒抬手將唐婉攔下,眼看著白虎的動作越來越焦躁不安,腳下翻出泥土來,白虎的身上也有些零散的傷口,他順勢把唐婉攏到身後,「別貿貿然刺激白虎,他若是真的急了,朝著雲州飛撲過去,沒人救得了他。」
「難道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麼!」
唐婉雙目赤紅,手腕卻被封北寒扣得無法掙脫,她怒斥,「王爺!」
「別急。」
封北寒的目光落在唐雲州的身上,看著少年壓低了肩膀,膝蓋也微微彎曲。
這是進攻的姿態。
唐雲州似乎全神貫注,渾身的肌肉都推搡著青筋突突跳動,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突然朝著白虎飛撲過去。
唐婉瞳仁一縮,就連驚呼聲都被堵在喉嚨里。
電光火石之間,唐婉只見唐雲州靠近白虎的同時,白虎也突然縱身躍起,本該正面撞上的局勢,唐雲州卻突然就地翻滾,以一個刁鑽跪地的姿勢和白虎擦肩而過,旋即一隻手拽住白虎腰腹側邊的絨毛,借勢翻上白虎的虎背。
可唐雲州卻摁住了手裡的彎刀,沒有刺破白虎的皮膚,反而是揪著他的後領,借著半落在地面上的腳,使出全身的力氣拽著白虎朝著坡下狠狠跌去。
一人一虎咕嚕嚕的朝著下坡而去,可唐雲州卻死死的拽著白虎沒有放手。
唐婉緊跟著往下跳,封北寒唯有跟上。
「搞什麼!」樹上的封長樂忍不住的大喊,可汩汩滲血的傷口卻不允許她就此輕易跳下去。
「雲州!」
唐婉大喊著,跌倒在山坡上,踉蹌著往下跑,眼看著一人一虎爭鬥了一會兒,唐雲州似乎嘶啞的喊了幾句什麼,白虎突然大吼一聲,爪子在地上留下道道痕跡,轉而迅速逃離。
唐婉飛撲到唐雲州的身邊,抬手壓在他受傷的腿上,眼眶瞬間紅了一圈,「為什麼不殺了那白虎!」
「那是瑞獸,皇上說是生擒活捉,殺不得。」
唐雲州仰躺在地上,指縫裡還留著幾根雪白的白虎毛,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拽住唐婉的手臂,「而且,我和郡主進來的時候,馬兒發狂撞翻了郡主的馬兒,郡主受傷,發狂的馬兒還想踩傷郡主……若非是方才的白虎,郡主可能就死了!它方才明明沒有這麼狂躁的,這其中……定然……」
「罷了!」
唐婉冷眼而視,一隻手摁著他滲血的大腿,另一隻手托起他脆弱的後頸,免得他額頭的傷口繼續滲血,抖落出腰間的藥瓶來,壓低了聲音,「此事有蹊蹺,姐姐自然會查明,現在,你閉上嘴,姐姐給你療傷。」
「還有郡主,郡主手臂上的傷口……」
「王爺。」唐婉趕緊回頭。
封北寒挑了挑眉,對背後僅剩的幾個侍從揚了揚手,不過一會兒,封長樂就被背到唐婉的面前。
封長樂氣得直哭:「我都聽見了,就因為那白虎救了我們,你就不殺它麼!它剛才可是差點兒把你腿上的肉都給咬下來,你這個蠢蛋!」
晶瑩的淚珠從郡主的臉上滑落。
唐雲州手足無措的要抬起身子安慰,卻被唐婉一隻手摁下,另一隻手則伸過去,隔著地上的唐雲州,她將對面的封長樂拉過來,淺淺的抱了一下她:「沒事,你們二人都不是什麼致命傷,休養兩日,便會好的。」
「可是王妃姐姐,他這個蠢蛋……」
「長樂。」
封北寒突然出聲,一把將封長樂撈到自己的身邊,邊冷冷的掃了唐婉一眼,「你先給雲州治療,本王去調查此事。」
「多謝王爺。」
唐婉微微頷首,馬不停蹄的給唐雲州療傷,還不忘將止血的藥瓶扔給封北寒,讓他記得也給封長樂好好治療。
封北寒將封長樂帶到隱蔽無人之處,屏退了眾人,為她的手臂上藥,邊問:「那白虎的事情,可看出有何蹊蹺?」
封長樂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此時此刻冷靜下來,細想一番,過了良久才出聲說道:「唯一的蹊蹺,便是那白虎初見時,格外的溫馴,甚至為我們了結了發狂的馬,還突然嚇跑了唐臨州一行人……而後再相見,那白虎突然就動了獠牙,隔壁不知誰家的公子被咬了,我便和那個呆子一起過去救人……沒想到,他將我扔到樹枝上,便跟那白虎鬥起來,卻怎麼都不動刀子!」
說到這裡,封長樂的眼裡又浮現起了唐雲州和白虎翻下坡的場景,憤憤抬手砸在樹幹上,「不動手的理由,竟然那麼……幼稚!他這麼容易心軟,還練什麼武!淨讓人操心!」
封北寒看著封長樂眼底滿滿的擔憂,只將藥瓶和紗布扔回到她的手邊,略一挑眉。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封北寒無心管這個發脾氣的妹妹,將她交給下屬之後,再回到唐婉的身邊,正聽見唐婉正說:「你若想感恩那白虎,姐姐定然會想辦法的。」
「……」
封北寒的眉頭擰了個大大的疙瘩。
唐婉,真的太寵這個弟弟了。
傷人的白虎,豈是她說能保下,就能保下的?
他走下山坡,一把將地上跪著的唐婉給拉了起來,邊冷眼看向唐雲州:「能起來嗎?」
唐雲州後頸一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突然招惹了鎮北王,慢騰騰的站起身來,慢慢點頭:「我,我還能走,腿傷也沒那麼疼。」
「王爺,雲州他腿傷很重……」
「他又不是泥娃娃。」封北寒反而將唐婉拉到身邊,冷眼提醒,「林中,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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