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張黎竟是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唐婉下意識將那團絨毛藏進袖口,封北寒便側上一步,攔住她的小動作。
「何事?」
「你……你們對鎮北王之流如此了解,且身上攜帶的長刀也絕非凡品,難不成你們是京城來偷偷巡視的官員麼。」張黎抬起頭來,一雙目光打量著兩個人的神色。
唐婉以拳抵在唇邊,只意味深長的輕咳了一聲。
封北寒更是沉默不語。
兩人並未承認,張黎卻已經深信不疑,方才還滿是憤怒的一雙眼,此時覆上了一層光亮,他不疑有他,竟是直接撩開衣擺,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唐婉一驚,封北寒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男兒膝下有黃金。」
「縱然金山銀山,都比不得我老母和兄弟們的性命!」
張黎咬牙,剛才聽見娘親將今日之事一一告知,又細細思考兩人說的話,這才下了決定,「兩年前我落草為寇,只因縣令盤剝,實在沒法兒過日子,方才做了山匪!如今,京城的貴人在前,還請給我們這些百姓指一條明路吧!」
說完,他一頭磕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唐婉不解:「方才不都給你指了明路麼。」
「兩位貴人有所不知。」
張黎氣喘吁吁的抬起頭來,「你們口中所提到的李副將,已經因屠.殺同軍而被押送入獄,而那什麼李軍師似乎也受了傷,暫時閉門不出,這兩人根本找不到,還請兩位再指一條明路!」
聽到這裡,唐婉眼神微寒。
李修滿不可能屠.殺同軍,而李沐清作為一個軍師,平日裡交戰,根本就用不上他,又怎麼會受傷!
封北寒只沉著臉:「與我細說。」
張黎趕緊將如今的局勢都一一告知。
原來是李沐清揭發了李修滿屠戮同軍的事情,遭到了李修滿的反抗,方才肩頭受傷,而此時,褚多校尉從昏睡中醒了過來,雖然腦子還不清醒,但都聽令於李沐清,才造成如今這麼個結果。
封北寒和唐婉聽完,對視了一眼。
李修滿和李沐清是兄弟,不可能反目成仇,定然是嶗山縣的事情出了什麼問題。
左思右想,唯一狀況之外的事情,其實只有一件。
鎮北王之死。
唐婉捏了捏封北寒的小臂,再三確認眼前的人還是活著的,又問張黎:「褚多校尉清醒著?」
「是啊。」
張黎認真點點頭,見兩個人目光凝重,又繼續道,「如今的嶗山縣群龍無首,亂作一團,若非是縣令想要借著鎮北王之死額蓄意盤剝,我們也不想反抗皇權,如今究竟該……」
「此事已經無關山匪,你如今應當先回到山寨,按下此事不發。」
封北寒言簡意賅的開了口,見唐婉還在捏自己的小臂,確認自己是否還活著,冷眼而視,一把拽住她的小臂,將人往外拖,「本王會料理好此事,勿要衝動。」
「本……本王……」
張黎呆愣愣的跪在一片泥濘里,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如今在嶗山縣四周的王爺,只有鎮北王一個!
而唐婉被生拉硬拽的帶著往前走,手臂酸疼,倒也習以為常,反而只說:「我之前給褚多下的毒絕對沒有問題,他不可能這麼快清醒過來主持大局,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以為,李沐清為何要讓李修滿入獄?」
封北寒見她回到正題,悄悄放開了她瘦弱的手臂。
唐婉伸了個懶腰,正色道:「若是兄弟兩個沒有鬧翻的、且還關心著對方的話,說不定……因罪入獄,反而是一種保護?」
「或者呢?」封北寒饒有興致的問了下去。
唐婉看著又漸漸黑暗下來的樹林,瞥見樹葉縫隙里躲藏著的一抹殘陽,眼睛反而微微眯起。
「或者,有人讓李沐清不得不這麼做,起碼能做到兄弟倆之中留一個下來,而不至於全軍覆沒。」
「你很聰明,要來做本王的軍師嗎?」
「不要。」唐婉直接了當的拒絕,旋即又閉上了雙眼,做出盲人摸象的動作,在山林里歪歪斜斜的走,「我可不要跟李沐清一樣當個瞎子。」
封北寒只好負責將她拎回原路。
而唐婉則樂此不疲的在山林里找樂子,似乎只為打發這漫漫長夜。
夜晚,兩個人只能肩靠肩的在山林里睡覺,唐婉的身子更瘦小,沒法兒兩個人互相抵著,只會在封北寒的一再退讓下,半個身子都投入封北寒的懷抱,在男人愈發沉重的心跳聲里睡得香甜。
封北寒微微仰起臉,透過樹葉縫隙瞥見半抹星光,指尖不自覺的把人拉進自己的袍子下。
邊疆大漠的星空亦是如此明亮。
可他大多都是一盅烈酒常伴,目光四掃過周圍的崗哨,任由風沙撲面而來。
可如今,倒是有了比烈酒更好的陪伴。
就算唐婉並非是他的王妃。
也將是他的知己。
……
翌日清晨,兩個人馬不停蹄的趕路。
終於是在濃濃夜色里,縣城寂靜之時,趕到了嶗山縣外。
和之前第一次來的時候截然不同,嶗山縣的黑暗裡多出許多巡邏的衛兵,隱約還能聽見本該安睡的夜晚裡,時不時傳來孩童的啼哭,就連天上的星辰銀月也被烏雲遮蓋,整個縣城裡黑漆漆一片。
封北寒帶著唐婉輕車熟路的來到褚多的府上。
褚多的房間竟是意外的安靜,四周都沒什麼守衛,不過一會兒就被唐婉撂倒,兩人輕車熟路的踏入屋中。
剛走到床邊,褚多就豁然睜開了眼睛,在黑暗裡呢喃:「火光……要火光……」
下一刻,唐婉將從守衛身上搜來的火摺子點燃,在幽深的黑暗裡闖入褚多的眼。
褚多的目光一下盯緊了這火光,如同傀儡一樣坐起身,看著火摺子照亮的那半張臉緩緩爬起身來,嘴裡一刻不停的念叨:「火……火光……」
「怎麼回事?」封北寒蹙眉。
唐婉卻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道,「王爺,捂住耳朵,可別聽到我念咒,小心折了陽壽。」
封北寒假裝沒聽見她神神叨叨的話,捂住耳朵。
他只看見唐婉嘴唇翕動,隱約聽到屬於女子的聲音。
下一刻,褚多像是如夢初醒的呆愣在原地,而唐婉則問:「李修滿的事情,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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