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霧灌進她的眼裡。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目所能及之處都是一片霧茫茫,尋不得路,看不見人。
唐婉想到之前曾遇到的羽箭,以及那些恍惚閃爍的人影,悄然壓低了身子,扶著樹幹一一端詳過地面草植的痕跡。
她不敢輕易大喊,容易在迷霧裡讓敵人發現自己。
而武功高強的人也許能短暫的隱匿自己的氣息,卻也做不到抹去地面上的痕跡。
她循著草植被踩踏過的痕跡一路找去。
戾地,一柄鋒利的刀刃刺破山霧。
兩手舉起刀,從樹枝上一躍而下的黑衣人目光緊鎖在唐婉的身上。
唐婉耳尖微動,並未抬頭看見眼前刀光,已經就地一滾,堪堪躲避開頭頂上的刀,可髮絲仍被削掉了幾根。
「呼,我可跟你們是一夥的。」唐婉下意識開口,手指卻驀地收緊,深深刺入柔軟的土地里,勉強半蹲在地上,抬眸對上黑衣人疑惑的眼,「我能在這毒霧之中來去無影,不能證明我跟你們是一頭的麼。」
黑衣人眼底只閃過一瞬的遲疑,旋即嗤笑出聲。
「你是安彥。」
「……」
怎麼她的消息漏得跟篩子似的,像是誰都認識她。
眼見黑衣人再一次朝著自己攻擊而來,唐婉再顧不上會不會被人發現,扭頭就跑。
背後的人窮追不捨,且還有武功,她只是慌不擇路的逃竄似乎無用。
就在背後之人快要接近之時,唐婉心臟狂跳,小刀從袖口之中露了出來。
大不了拼一把!
她咬牙,轉過身去,小刀在她手中轉了一個小小的弧度,陡然被她的指尖攥緊,目光四掃,陡然彎身朝著他的大腿刺過去。
「噗呲——」
血飛濺了她一臉。
她的小刀才堪堪刺入那人的大腿里,可頭頂之上卻像是下了一層血雨。
她怔愣著想要抬頭,腰肢卻被一股力道給狠狠拽走,脊背霎時覆上一層溫熱的懷抱,染血的長刀從她的身側掠過,重新回到男人腰間的刀鞘里。
「別動。」
封北寒低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唐婉只覺得雙腿離地,封北寒過於高大的身軀密不透風的將她護著,而地面上卻發出一陣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咔噠聲響。
兩條大砍刀自上而落,差點兒將唐婉未能收回的兩隻腳割成兩半。
喉頭滾動,唐婉下回事的往身後的懷裡靠了靠。
繩索編織成網,埋藏於樹幹之後的暗箭,數道機關,她都被封北寒帶著勉強掠過,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水來。
她之前可是以為,來到嶗山縣頂多只是做封北寒的幕僚!
可沒想到面臨的是刀槍劍雨!
看來不僅是毒霧和昨夜的遇刺,他們甚至還在這裡準備了嚴密的機關,想要將封北寒徹底殺死在這裡。
她下意識抓緊男人環在自己腰間的小臂。
直到地上再沒有發出些許的聲音,封北寒才將她放在了地上。
唐婉還未從剛才看見的場景里回過神來,那些機關就被過於濃厚的山霧給阻擋起來,她腳下一軟,身子朝著旁邊的樹樁歪過去。
封北寒沒有扶她,而是看著她滿頭大汗的跌坐在樹樁之上,蹙眉:「不懂事。」
聽見這三個字,唐婉只覺得一股怒氣直衝頭頂,散去了剛才的恐懼。
她可是不顧自身安危,跟著他鑽入了山霧之中。
他竟然還說自己不懂事!
「明明是你作為一個王爺不懂事,好端端的不想著帶人離開,而是自己獨身鑽入了山林之中。」
她抬起指尖,很想掃去人皮面具下的冷汗,卻是徒勞,只能憤憤的抹去頭髮上粘膩的血絲,不耐的將剛才跑散的頭髮,重新撕開袖口,高高束起,只留下長長的馬尾,隨著她的瞪視,而在腰後輕輕搖晃。
封北寒冷眼而視。
這小狐狸,出來了倒是學會跟自己頂嘴了。
「回去。」
「我一個人嗎?這山霧濃濃怎麼回去呀。」
唐婉瞪視他的眼神更加用力了些,只是低頭看著身下的樹樁,蹙眉道,「這附近差不多都是這種樹,證明我們還沒走出很遠,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們回去?」
「本王暫時不會回去。」
封北寒環顧四周,「若是按照地圖,去往山崖邊應該能看到一點松樹。」
松樹、山崖?
聽到這兩個詞語,唐婉的思路反而清晰起來。
臨近山崖的地方,山霧自然而然沒有這麼濃,而四周遍布的樹木有所不同,山霧之中若是看不清路,借著草植來認路也是不錯的。
可若是靠近山崖,還怎麼逃?
「山霧雖然濃烈,可我們倆不至於葬身於此,所以,我們應該繞開松樹,應當想辦法向南而去,那裡偏向山陰處,土地更為粘膩,我可以分辨的出來。」
唐婉驀地抬眸,剛才的恐懼似乎從未發生過。
封北寒蹙眉而視:「你不準備回去?」
「都說了回不去,李副將再怎麼聰明,也難從這陰雲密布的天氣里找到方向,徹底走出山霧,他必定在裡面兜圈子,我又如何找得到人。」
就算找到了,她也有可能因為歸隊而將刺客們引過去。
那些個兄弟平日裡對她還不錯,她自然是不想看著他們死在這怪異的山霧裡。
可封北寒只是靜默的注視著她。
「既然你回不去,便跟著本王。」
「王爺這話說的,剛才難不成你是真的想丟下我?」
唐婉眼睛微眯,走上前去,「我可告訴你,你嘴裡的藥丸頂不住多少時日,若是你在山霧裡待久了,可還需要我呢。」
「你走的太慢。」
「沒辦法,我慣用腦子。」
「那你跟來作甚,嫌本王死的不夠快?」封北寒面露嫌惡。
「……」
她就應該放任這個男人死在山霧裡!
唐婉氣急,可身邊的封北寒已經聽見了山霧裡傳來的腳步聲,迅速的將她拖拽到肩上,扛著向迷霧裡走去。
唐婉差點兒顛的昨晚的烤紅薯不保,卻又不敢大喊大叫,只拍了拍他的脊背:「現在準備怎麼辦!」
「等會下雨,山霧自然散去,在此之前,你在角落裡等著本王。」
封北寒說完,將唐婉扔了下來,朝著腳步聲傳來的地方而去。
唐婉的腦袋重重磕在樹幹上,捂著腦袋罵娘。
「就不能輕點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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