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芷顏,你無需再費心勞力了,外頭的侍女們早已陷入深度昏迷之中,待她們甦醒之際,對半因時內所發生的一切將一無所知!至於我?意欲何為?呵,我意欲何為?" 南珏檸萱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但瞬間便轉化為冷冽的目光,"我要的,是你們的命!"
柳灩螢早已嚇得站立不穩,費芷顏亦是如此,聽聞此言,兩人均嚇得跌坐在凳子上。
南珏檸萱目睹著她們驚恐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忍,但念及紫煙那悲慘的遭遇,她強迫自己狠下心來,絕不允許自己心生同情憐憫之情。
「但請諸位放心,我南珏檸萱絕不會親自動手取爾等性命,只因爾等尚不配。然而,爾等必將難逃一死!」她冷冷地言道。
「那我柳灩螢倒要瞧瞧,你究竟有何手段能置我於死地!別忘了,我乃貴嬪之尊,芷顏更是尊貴的太子妃,你又能如何復仇?呵呵,即便是聰慧如歐廷芸檸,最終不也敗於我手?」灩嬪見南珏檸萱遲遲未動,神色間不禁恢復了幾分,強自鎮定地對她說道。
「是的,我是說,歐廷芸檸已經逝去了,但那只是過去的她。如今,一個全新的歐廷芸檸,正活生生地站在我們面前!」南珏檸萱輕輕掩嘴,笑意盈盈,她那寬大的水袖巧妙地遮住了半張臉龐,只留下一雙清澈如水、熠熠生輝的眼眸,在光線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動人。
柳灩螢被這雙眼睛深深吸引,它們璀璨如夜空中的星辰,卻又噙滿了難以言喻的傷痛,以及那銳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的仇恨!
"我想娘娘您心知肚明吧!林桓雖鎮守邊疆,卻早已名存實亡,失去了實權;而您的父親,恐怕也同樣失去了手中的兵權。真是遺憾,您費盡心機,卻始終未能預見到自己的命運。" 南珏檸萱以同情的目光望著柳灩螢,內心不禁感嘆,柳灩螢雖精明算計,企圖登上皇后之位,掌握他人命運,卻終究無法主宰自己的未來,只能深陷於無休止的權謀鬥爭之中。
"是的,我很可悲,我算計了所有人,卻唯獨算不到自己的下場。" 柳灩螢自嘲地笑了笑。
南珏檸萱強忍住內心的憐憫,走向茶桌,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她修長的手指在茶杯中輕輕搖曳,隨後端著瓷杯走到坐在地上的柳灩螢身旁,緩緩蹲下。
"你意欲何為?" 費芷顏猛然間衝上前來,挺身而出擋在柳灩螢的身前,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南珏檸萱。
"你們姑侄之間的感情,還真是深厚啊!" 南珏檸萱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話語間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魅惑,"柳灩螢,費芷顏,我早已言明,我雖不會親手取你們性命,但你們的死期已至,我必會讓你們難逃一死!" 說完,她悠然自得地飲盡杯中之茶,隨後猛然將手中的瓷杯擲向地面,瓷片四濺,同時,她心中暗自盤算,此時已過半因時,侍女們定會聞聲而至,而喬音公主,也該到了吧!
在南珏檸萱意識逐漸模糊的那一刻,她隱約聽到了諳達那尖細的聲音傳來,"盛國喬音公主求見!"
牢獄之內,迴蕩著柳灩螢悽厲的呼喊:「放我出去!我並未下毒!是她自己所為!我實乃冤枉!皇上,請您明鑑,相信臣妾的清白!」她的聲音在冰冷的石牆間反覆碰撞,顯得格外無助與絕望。
而另一側,費芷顏蜷縮在陰暗的牆角,身體因恐懼而顫抖不已,嘴裡喃喃自語:「呀,歐廷芸檸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不,她不能搶走我的太子妃之位,這絕不可以!我還要做皇后,這是我的夢想!歐廷芸檸,你快離開,快走!否則,我定會派人將你除去!呵呵,她終於走了,再也沒人能與我爭奪太子妃之位了,這位置終究是屬於我的……」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瘋狂與執念。
門外的獄卒們目睹著這一幕,紛紛搖頭嘆息,對這兩名女子的命運感到無盡的同情與無奈。
「喻楓……」南珏檸萱在甦醒之際,嗓音沙啞地呼喚道。
「檸萱,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上微喻楓迅速握住南珏檸萱的手,溫柔地望著她說道。
「喻楓……灩嬪……」南珏檸萱用盡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放心吧,灩嬪與費芷顏皆已落網,被囚禁於牢獄之中。齊國皇上已明確表示要徹底追查此事,就在剛才他來看望你時,你仍在昏迷之中。」
「這就好……」南珏檸萱的話語剛落,便無力地垂下頭,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快!速傳太醫!太醫何在!」上微喻楓咆哮著,目光中充滿了緊張與焦慮,緊盯著床上那個面無血色、虛弱不堪的人兒……
乾紜殿內。
「什麼?她又昏過去了?」卞紜宣聞訊,心中猶如火燒般焦急,「小齊子,你確信那邊的消息無誤嗎?」
「主子,千真萬確,夫人確實醒來了一瞬,但隨即又陷入了昏迷之中。」小齊子恭敬地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唉,小齊子,你還在為那次的誤會而耿耿於懷嗎?那次,我不過是做給灩嬪的耳目看的一齣戲罷了。這乾紜殿中的一切,她早已了如指掌。如今,她已身陷囹圄,我也該向你敞開心扉,說個明白了。」卞紜宣望著跪在地上的小齊子,眼中閃爍著誠懇與期待。
"主子……" 小齊子難以置信地凝視著卞紜宣,直到她對他展露笑顏,他才恍然大悟,隨即拭去眼角的淚光,躬身退下。
卞紜宣卻難以展顏,那位酷似檸兒的女子仍舊昏迷不醒。灩嬪與費芷顏在獄中堅稱那位將軍夫人便是檸兒,然而為何她的容顏與檸兒毫無相似之處?莫非,她真的佩戴了假面?
承鑾殿內。
"什麼!她竟然又醒了過去?!你們這些太醫究竟會不會醫術?!若是救不回她,朕定要讓你們人頭落地!" 卞咫滇怒視著台下跪著的太醫們,聽著他們的稟報,怒火中燒,對著他們咆哮道。
「啟稟皇上,將軍夫人的病情確鑿無疑,乃是中毒所致。然而,此毒似乎並非源自齊國,臣等才疏學淺,確實束手無策,懇請皇上降罪。」為首的老太醫聲音顫抖,言畢即俯首叩拜。
「罷了,你們且退下,務必仔細查閱古籍資料,務必找出解毒之法!」卞咫滇語畢,轉身離去,不再多言……
「情況如何?」上微喻楓目光焦灼,緊盯著太醫診脈完畢,急切地詢問。
「唉,將軍,請隨我來,借一步說話。」太醫輕撫鬍鬚,長嘆一聲,對上微喻楓說道。
隨後,二人移至外殿。
"將軍,據老朽愚見,夫人所中之毒,唉。"老太醫不禁長嘆一聲。
"太醫,是否有解救之法?"上微喻楓焦急地詢問。
"老朽雖自詡閱病無數,解毒之術亦不在話下。然而,夫人所中之毒,實乃老朽生平未見。若論解毒之道,據傳有一個名為謙尚山莊的地方,或許能尋得解此毒之人。"老太醫緩緩說道。
"謙尚山莊?"上微喻楓聞言,心中不禁暗自懊惱,自己竟將這一處隱秘之地遺忘於腦後!
「什麼?灩嬪竟在獄中聲稱那位女子便是檸兒,還指認毒乃檸兒自投?」卞紜宣聽聞小齊子自獄中帶回的消息,手中茶杯猛地一顫,茶水四濺。
「主子,千真萬確,灩嬪確實如此供述。」小齊子望著卞紜宣驚愕的神情,再次確認道。
此刻,卞紜宣心中交織著驚喜與激動,但喜悅之餘,又不禁困惑檸兒何以行此險著。
偏殿內,氣氛凝重。
「將軍,您真的決定攜姐姐前往謙尚山莊尋求解毒之法?」南琳喬凝視著面容疲憊的上微喻楓,憂心忡忡地問道。
「正是,喬音公主。」上微喻楓的目光在昏迷不醒的南珏檸萱身上稍作停留,隨即轉向南琳喬,「公主,可否容我請教一事?」
"將軍有何疑問?只要喬音知曉,定當如實相告。"
"那日,即檸萱前往閆綻宮之日,你為何隨後也至?且目睹檸萱倒地昏迷之狀?"
"那日清晨,家姐尋我,言欲共赴園林遊玩。然她尚需至灩嬪宮中處理瑣事,故約我於半時辰後往閆綻宮相聚。待我抵達,卻見家姐已遭毒手,昏迷不醒,門外侍女更聞瓷器破碎之聲。"南琳喬望著上微喻楓若有所思的面容,輕聲追問,"何故如此?莫非有何變故?"
"無礙,並無大事。"上微喻楓歉意一笑,旋即掩飾而過……
"主子,情況不妙,德川將軍正欲攜歐廷小姐前往謙尚山莊以求解藥之困。" 小齊子望著那隱匿於幽暗之中的卞紜宣,神色凝重地稟報。
"我已知曉,你先退下吧。" 卞紜宣輕揮衣袖,聲音淡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轉至柔福宮。
"紜宣,你所言,可是確鑿無誤?" 歐廷語柔聞聽卞紜宣之語,不禁面露狂喜之色。
"確是如此,此乃小齊子自獄中秘密傳遞的消息。"
"我的檸兒,你竟承受了如此苦難……" 歐廷語柔心中悲慟難抑,淚水奪眶而出,竟是喜極而泣。
葉陽門。
"同德,你儘管安心地攜夫人前往謙尚山莊解毒,護駕之事,平楚自會妥善處理。" 蕭薦矽望著面容憔悴的上微喻楓,語氣溫和而堅定。
"將軍請放心,朕定當嚴懲下毒之人,絕不姑息。" 卞咫滇亦鄭重承諾道。
"多謝陛下。" ……
馬車內,上微喻楓輕輕掀起車簾,凝視著漸行漸遠的城門,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深深的嘆息。
"喻楓……" 南珏檸萱在夢中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幾分迷離。
"檸萱,我在這裡,你感覺如何?" 上微喻楓關切地望向南珏檸萱,輕聲詢問。
「喻楓……我……想去……探望……娘親……在侍郎……府……」南珏檸萱聲音微弱卻堅定地表達著自己的願望。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侍郎府探望娘親。」上微喻楓溫柔地安撫著,隨即轉向駕車的人吩咐道,「前往侍郎府。」
侍郎府內。
「夫人,有一位公子前來求見。」丫鬟輕聲通報。
「公子?請他進來吧。」蕭珏筠姝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平靜地吩咐道。
上微喻楓迅速步入正廳,只見一位端莊的中年婦女穩坐其上,面容和藹。
「您便是檸萱,不對,應是檸兒的娘親吧。」上微喻楓微微躬身行禮,「我是檸兒的夫君,檸兒非常希望能與您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