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背後的殿堂之中,血跡斑斑的黃色地毯觸目驚心。
慕容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整座皇宮中迴蕩。
在那座寢殿的深處。
蘇漾剛踏入房間,迅速將藥草塞入皇帝口中。注意到他眼神恢復了清明,正準備說話,卻見皇帝突然將目光轉向她的身後,冷冷地說道:「丞相,這便是你培養出的優秀女兒。」
蘇漾轉過頭,只捕捉到蘇義松眼中的厭惡之色,緊接著便陷入一片黑暗,只餘下耳邊的一句話。
「臣教導無方,只能將她託付給他人繼續教育了。」
蕭意梧隨手扔下沾血的長刀,冷眼旁觀著宮人們魚貫而入,開始清理殿內的殘局。
時間悄然流逝,寢殿內卻依舊靜得出奇,沒有任何聲響。
他迅速向後方走去,卻突然被幾名宮人擋住了去路:「王爺,您正前往的是皇上的寢宮,不宜擅自闖入……」
「既然本王已被允許進入這皇宮,又怎會畏懼進入他的寢宮。」蕭意梧冷淡地挑起眉毛,推開擋在面前的宮人,邁步進入寢宮。只見皇帝正俯臥在床邊,嘴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望著他:「你找不到蘇漾的。」
蕭意梧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注意到寢宮後方宮人進出的大門微微敞開,正準備跟上去。
卻聽盛皇開口:「你如此善待蘇漾,而丞相卻將她視如草芥,你如今得勢,他自知氣數已盡,決定最後助朕一臂之力。」
蕭意梧的腳步微微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
蘇漾的父親,竟然如此卑劣。
然而……
他冷冽的目光投向病榻上的盛皇,突然步出室外,從侍衛腰間抽出佩刀,隨即返回床邊,與盛皇那驚恐的眼神相遇,語氣淡漠地說:「皇上,願您長壽,您既然穩坐龍椅,卻仍要與我為敵,是認為我不敢取您性命嗎?」
「那你持刀意欲何為?」盛皇問道。
「一個即將死去的皇帝,這副身軀又有何用?」
蕭意梧手中的刀高高揚起,他邊對著外面的人說道:「太子殿下企圖弒父,幾乎就要成功,讓皇帝盛皇的雙腿遭受重創。」
「不——」
悽厲的尖叫聲再次響起,黃袍上沾染著血跡,盛皇顫抖著從床榻上跌落下來。
……
蘇漾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舊置身於宮中的偏殿之中。
殿內除了蘇義松,許含光也在場。
「你們……」她試圖開口。
「蘇漾,我原以為你與你母親不同,未料到你也背負著不幸的命運。早知如此,我應該打斷你的四肢,用以鎮宅。」蘇義松目光冷冽,仿佛在凝視一個已無生息之人。
蘇漾緩緩地從地上爬起,感到四肢無力,口中瀰漫著一股甜膩的餘味。她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你果然不配做我的父親,信王得勢,你竟然還想和我拼個你死我活!」
「當然,但既然要拼個你死我活,殺了你,似乎也無濟於事。」
蘇義松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輕輕拍了拍許含光的肩膀,便轉身向門外走去。他聆聽著宮中人聲鼎沸的忙碌,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
「你是我女兒,理應與我共赴黃泉。但若你能取悅許公子,或許我們蘇家還能有一線生機。」
「蘇義松!」蘇漾怒喝,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許含光卻緩緩走向前,將她輕輕按入柔軟的床榻之中:「我父親早已察覺信王的異動,已經買通了宮中之人,屆時可安排蘇家之人從水路安全撤離……但在我們離開之前,我必須讓你明白,你屬於誰。待我們東山再起,定會回來接你。」
「放開我!」蘇漾驚恐地叫道,試圖掙脫,但身體虛弱無力。
許含光俯身逼近:「我不會放手的。雖然我最初接近你是出於對邪術的渴望,但現在……我僅僅是真心喜歡你。一旦你屬於我,污穢了,蕭意梧恐怕也不會再想要你了。」
許含光一邊說著,一邊粗暴地撕扯開蘇漾的衣襟。
裂帛聲清脆悅耳,蘇漾驚恐地蜷縮起身體,然而她的雙臂仍被緊緊按住,被迫展開,仿佛是在向他發出邀請。
她無法掙脫。
她無法逃離。
蘇漾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她不確定在皇宮眾多的殿宇中,蕭意梧是否能夠找到她。但她的衣衫已被褪去,許含光急切地想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蘇漾雙目赤紅,突然反握住他的手:「你,休想……」
邪術一動,許含光突然心口一疼從她身上跌了下去。
蘇漾想要拉上自己的衣服,卻沒有力氣,反而是七日寒突然發作起來,細細秘密的疼痛將她密不透風的包裹在其中,她重重跌回到床榻里,額角冒汗。
許含光再一次爬起來,抬手撫摸過剛才被蘇漾觸摸過的手腕:「你方才用的,是邪術……」
「滾!」
「真沒想到你竟然繼承了這份遺產!」許含光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將她從床榻上拉起,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既然如此,我必須立刻帶你離開這裡。只要掌握了邪術,我們就能操控人心,世世代代享受富足,再也不必遭受他人的欺凌與踐踏……」
蘇漾仿佛被從深淵中救起,一陣陣疼痛如潮水般襲來。
蕭意梧……
你在哪裡。
她渾渾噩噩的想著,還想推開許含光的胸膛,卻被對方牢牢抓住,甚至打開了門,裸露在外的肌膚被冷風拂過,激起一陣陣的涼意。
蘇義松見到他時,開口問道:「你怎麼……」
「她擁有古族的血脈,只要有她在,我們便能完成任何事情。」許含光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蘇漾儘管無力地推拒,卻無法阻止他們離開殿門,向著荒無人煙的地方前進。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聲音微弱而絕望:「我不要去……」
「你別無選擇!」蘇義松迅速舉手,意圖捂住她的嘴。
然而,一道黑影突然從牆壁上躍下,手中沾血的刀鋒直逼蘇義松的眉心。
「漾兒已經表示拒絕了。」
蕭意梧話音剛落,便用刀背猛力一挑,將蘇義松擊飛。同時,他迅速伸出手,將蘇漾拉入懷中。注意到她衣衫破舊,他急忙脫下自己的披風,緊緊地裹在她身上,眼中燃燒著熾熱的怒火。
蘇漾愣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目光定格在蕭意梧的側臉上。細小的淚珠從她的眼中滑落,她緊緊地抓住蕭意梧的肩膀,將臉深深地埋進他的胸膛,聲音帶著顫抖:「蕭意梧……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