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蕭意梧會有這樣的想法?
蘇漾忍不住多看了蕭意梧一眼。
她覺得蕭意梧今日的態度有些奇怪,就好像是一定要逼著自己去承認什麼東西一樣。
不過蘇漾也沒有去細想。
有的東西,越是去細想,越是會出事。
「王爺明鑑,妾身絕對是沒有這個意思的。」蘇漾看著蕭意梧,緩緩開口說道。
之前她也沒覺得蕭意梧這麼難敷衍啊。
不過,蘇漾見蕭意梧似乎真的想要一個結果。
她考慮了一下,還是將蘇義松來找自己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告知了蕭意梧。
一同告知蕭意梧的,還有自己的一些猜測。
「父親和柳夫人之間的關係,原本就不和外界所看到的那般和諧。從前父親也只是為了利用柳夫人來算計楊家而已,父親這個人太驕傲,所以不願意旁人置喙他的位置是楊家給的。」
說到這裡,蘇漾的臉上划過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蘇義松太過高看他自己還是什麼。
竟然會覺得自己的位置是靠著他自己的能力才得來的。
就因為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心,就算計了自己的原配夫人的母家。
不過,楊家的覆滅,或許也不能僅僅的怪蘇義松,更多的是當今陛下的猜忌。
蘇漾沉默了片刻之後,才繼續說道:「父親這些年來,應該是有什麼把柄在柳夫人的手中,否則不會容忍柳夫人多年,可現在父親為什麼又想用阿淵來對付柳夫人……我確實猜不到是為什麼。但是阿淵,我是絕對不會讓他淪為他人的棋子的。」
蘇漾說到這裡,臉上划過了一抹悵然。
她的手也微微收了起來。
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是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好。
蘇漾這個人,就算是活了兩輩子,也很少有和人親近的關係,楊淵……
是她這兩輩子,唯一的親人。
雖然楊淵對她的好,更多的是因為原來的蘇漾。
但是蘇漾並不在意。
她就是這麼一個人,願意付出一百倍,去換旁人的一點好。
想到這裡,蘇漾看了看蕭意梧。
雖然蕭意梧的眼神看不出來他究竟是不是想為自己出頭,蘇漾還是開口道:「王爺,阿淵是妾身很在意的親人,若是阿淵真的別接回了丞相府,那父親肯定是會用阿淵來威脅妾身的……王爺,你我之間的合作……」
蘇漾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麼看著蕭意梧。
蕭意梧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分明就是威脅的話。
但是蘇漾卻說的這麼的示弱,是以為他聽不出來她的威脅嗎?
不過這也是符合蘇漾的,一個小狐狸,就是想出了不少半真半假的話來威脅自己。
蕭意梧看著蘇漾,微微挑了一下眉梢。
「王妃很是尊重本王,本王也高興,所以本王願意為王妃分憂……楊淵是王妃的弟弟,他的身體不好,本王自然是要將他留下來好好照顧的,否則……怎麼能對得起外界傳聞的,本王對王妃的寵愛?」蕭意梧挑了挑眉。
這話的意思是說,蕭意梧不會將楊淵給交出去了?
蘇漾瞬間喜不自勝。
「王爺說的可是真的?」蘇漾看著蕭意梧,臉上滿是笑容。
「自然。」蕭意梧很少看到這樣喜形於色的蘇漾,也就相信了楊淵對蘇漾來說,確實是比較重要。
蘇漾此刻最在意的就是楊淵的安全。
只要留在信王府,楊淵肯定就是能夠安全的。
「那本王的身體,就多謝王妃了?」蕭意梧看著蘇漾,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口道。
蘇漾聽了這話,不由想到了自己之前還讓蕭意梧喝了太醫送來的湯藥,一時間,還有些愧疚。
不過很快,她便調整好了。
蘇漾伸手,拍了拍蕭意梧的肩膀,道:「王爺放心,您的生命安全,就交給妾身了,妾身十分樂意效勞!」
蘇漾說完,蕭意梧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的一番交談可謂是非常的順利。
說通了之後,一連好幾日,蘇漾都沒日沒夜的為蕭意梧熬藥,配藥,也算是為蕭意梧盡心盡力了。
為此,蘇漾不得不時常出入王府,就為了能夠在乞丐的手裡拿到一些東西。
那些藥材,京城之中是買不到的。
蕭意梧知道蘇漾的行動之後,也投桃報李,在蘇義松找上門來的時候,直接替蘇漾拒絕了。
蕭意梧直接讓安心放出了消息,說是蘇漾的身子不好,不能見光,也不能見人。
這一下,蘇義松就見不到蘇漾,也沒法問蘇漾要人了。
這幾日,蘇漾在為蕭意梧配藥,皇宮裡面,也一直派人前來。
皇帝似乎也是忌憚蕭意梧的,所以後面派來的御醫,並沒有再下毒,只是有意無意的,還是會在蕭意梧的藥裡面,加一些藥性相斥的藥草。
藥草的效力並不是很顯著,所以也不易讓人察覺。
蘇漾看破了其中的關鍵之後,便在蕭意梧的補藥裡面也動了手腳。
可謂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讓太醫看出任何不對勁,所有人都只以為蕭意梧的身體已經內力被掏空了。
時日無多了。
沈殷洲這幾日倒是經常在蕭意梧的跟前晃悠,似乎有什麼話想跟蕭意梧說,但是瞧見蘇漾在,又沒開口。
「你憋著也難受,不如說說看,有什麼事?」蕭意梧倒是不在意蘇漾在。
沈殷洲挑了挑眉。
他知道蕭意梧並不是真的相信蘇漾,只是因為蕭意梧覺得他自己能夠完全的掌控蘇漾罷了。
沒辦法,蕭意梧就是這麼一個自負的人。
沈殷洲坐在了蕭意梧的對面,緩緩開口道:「王爺明鑑,不是我不想說,而是,實在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陛下給了師弟我一個職位,閒得很,每日就是和那些窮酸書生一起賞花作詩……我都快發霉了。」
沈殷洲不像旁人,他和蕭意梧之間是有很深的師兄弟的情分在的。
皇帝也是因為知道這一層,所以在沈殷洲入京的時候,便藉口給沈殷洲安排了一個差事。
蘇漾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有些忍俊不禁。
皇帝的這一招實在是也有些損。
沈殷洲可不是個坐得住的主兒。
她百無聊賴的翻了翻手中的兵書,並沒有開口插嘴沈殷洲和蕭意梧之間的事情。
蕭意梧看了一眼沈殷洲,輕笑道:「你這些日子,似乎格外的沉不住氣?」
沈殷洲:「……倒不是沉不住氣,是因為我頭上的差事被耽誤了,陛下前幾日,在你重病的時候,派我跟著一個武夫去京城外面剿匪,我這可……忍不了啊,大材小用嗎不是?」
沈殷洲的臉上滿是悵然。
想他不管怎麼說,也是跟著蕭意梧在邊境多年的軍師,殺伐大戰之中,哪一次沒有他的身影?
這到了京城之後,卻被派去剿匪?
「去哪裡剿匪?」蕭意梧看了一眼沈殷洲,皺了皺眉,問道。
「嶗山。」沈殷洲臉上有些苦笑。
「嶗山倒是不遠,只是你沒什麼武功,去了之後,可要注意一些。鄲城離嶗山,也不遠的。」
蕭意梧的這一句話,似乎是提醒。
蘇漾沒有聽明白,索性也不聽了。
沈殷洲聽到了蕭意梧所說的鄲城二字,臉上划過了一抹凝重,隨後點了點頭。
鄲城……
上次的消息,齊國的二皇子,已經到了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