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槐木偶

  君紫溪噗呲一聲笑了,慢悠悠的玩弄著垂下來的青絲。

  「定魂符一旦撕下,別說沒效用,就是貼都貼不上。」

  那老丫鬟面色惶恐,這張祭寺可是太后身邊的祭寺,太后十分寵幸她,若真是死在了這王府門口,太后肯定會扒了她的皮的!

  如今君紫溪說的全都靈驗了,看來是真有些本事,自己只能求助她了。

  想到這,那老丫鬟連忙『噗通』一聲跪下:「求桉王妃再賜符篆。」

  「有錢有符,沒錢沒符。」君紫溪倚靠在柱子旁淡淡道。

  「那桉王妃想要多少錢?」老丫鬟顫聲問道。

  「我給你便宜點吧,一張定魂符,加上剛剛那張是兩張,還有一張破萬卦符,那個符比較難畫。」君紫溪掰著手指掐算道,「還為你家祭寺續了一刻鐘的命,總共算你三貫銅板。」

  君紫溪知道那張祭寺是太后身邊的紅人,那宮中的錢豈不是信手拈來,自己身無分文,要個三貫銅板也不是很過分對吧?

  那老丫鬟暗暗鬆了口氣,連忙拿出三貫銅板,和君紫溪交換了張定魂符。

  「她得一刻鐘才會醒來!」君紫溪一甩衣袖,轉身便進了王府。

  容瑾桉在遠處看著君紫溪剛剛的那番操作,嘴角勾了勾,轉頭問自己的貼身侍衛:「這君紫溪怎和你之前調查的不一樣啊!」

  「是屬下的失誤,屬下馬上重新調查!」侍衛畢恭畢敬道。

  容瑾桉的手推動輪椅的滾輪,跟著君紫溪進了屋。

  王府的下人都倒吸了口涼氣,他們這個王妃會玄術?!

  眾人都進了大廳,君紫溪目光掃過眾人:「剛剛的司禮呢?」

  一人著急忙慌的跑出:「王妃,有何吩咐?」

  君紫溪頓了頓,脆聲道:「司禮,下一個環節,直接送入洞房吧!」

  「是!」那司禮連忙應道,走到前頭大聲道:「送入洞房~」

  話音未落,君紫溪便向著洞房的方向而去,容瑾桉眸光複雜的看了君紫溪一眼,隨即便跟了上去。

  到了洞房。

  君紫溪自顧自的坐到梳妝檯旁,整理著碎發。

  容瑾桉看著君紫溪的背影,暗聲道:「咳咳咳,愛妃?」

  君紫溪剛好整理完碎發,坐在喜床榻上,淡淡道:「王爺,何事?」

  容瑾桉決定先探探這女人的底細,佯裝無事問道:「本王不曾聽說愛妃會玄術,咳,可愛妃今日之事倒是讓本王有些詫異?」

  君紫溪快步坐到喜桌旁,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語氣淡然道:「我自小在玉河村生活,自然得學些本事,玉河村有個玄術高人收我為徒,我便跟著他學了玄術。」

  聞言,容瑾桉眸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幽光,聲調沒有一點兒起伏:「哦。」

  隨後轉動輪椅輪子便想往門外的方向去。

  君紫溪朝容瑾桉走近,微微彎腰,湊到他那張傾世無雙的俊臉前,柔聲道:「那王爺覺得我厲害嗎?」

  女人突如其來的靠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容瑾桉身體緊繃,握著滾輪的手不由的緊了緊。

  他努力抑制著胸腔中的難受,佯裝淡定地吐聲:「咳,愛妃的玄術確實厲害。」

  「噢?」君紫溪的目光瞥了眼容瑾桉那通紅的耳朵。

  本以為是個禁慾大魔頭,沒想到是個俊俏還容易害羞的純情王爺。

  有意思。

  君紫溪順勢蹲了下來,聲音溫柔似水說著的同時,一把扯過容瑾桉的手腕,柔荑輕巧的搭在脈搏上:「王爺,其實我也略懂些醫術,我來幫王爺瞧病,王爺瞧瞧我的醫術厲不厲害?」

  容瑾桉下意識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不喜與女人觸碰。

  而她,君紫溪,是第一個觸碰她的女人,也是第一個願意與他觸碰的女人。

  良久,看著君紫溪時而蹙眉,時而沉思,容瑾桉逐漸懷疑她根本不會什麼醫術。

  只不過是打著切脈的幌子,勾引他……

  真是該死!

  且這王妃也和調查結果不一樣,不會是易容的假王妃吧?

  順著這個想法,容瑾桉本能的伸出手摸了摸君紫溪的臉。

  奇怪,沒易容啊?!

  「王爺別動!」君紫溪皺了皺眉頭,還在為容瑾桉把著脈。

  「咳咳咳,你…」

  容瑾桉忍不住想問問君紫溪,可剛吐出一個字,君紫溪便立馬打斷了他。

  「王爺,你患有咳疾和胃病,雙腿在打仗受傷導致雙腿癱瘓,因為不及時接受治療,所以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只剩下五年壽命。」

  「呵,」容瑾桉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我這個病,已無藥可治,只剩五年壽命,這些,早就在大唐傳遍了,就連山溝里的農民都知道!」

  「那麼請問愛妃,這些還用的著你診嗎?」

  容瑾桉隨即便要推動輪椅離去,君紫溪擋住了他的去路。

  「王爺,我們還沒喝交杯酒呢,喝過交杯酒才算真正的夫妻。」

  容瑾桉徹底沒轍了,只能自己把輪椅推到了喜桌旁:「好,行,快點的。」

  君紫溪二話沒說,走至喜桌旁,倒了兩樽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容瑾桉:「給,王爺。」

  容瑾桉接過那樽酒,君紫溪端著另一樽酒繞過他的臂彎,和容瑾桉完成了交杯酒。

  剛喝完酒,容瑾桉就推動輪椅向著門外而去。

  正當他到洞房門旁時,君紫溪坐在喜床榻上淡笑道:「王爺就那麼著急想走?」

  容瑾桉眸光向後瞥了一眼,冷冷道:「下人們都去歇息了,我當然回自己房睡了,愛妃也早些歇息吧!」

  隨後容瑾桉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君紫溪的視線中,君紫溪靠著床榻旁的柱子想起剛剛為容瑾桉診的脈。

  那個脈象,容瑾桉,他被陰氣入體了!

  ……

  陰氣好重,這是君紫溪對王府的第一印象。

  翌日一早,君紫溪和容瑾桉一起用過早膳,簡單打扮一番,便出門準備了解下王府的布局,順便找找王府陰氣的源頭。

  「王妃,請留步!」

  可剛走沒兩步,身後便傳來一道清脆的男聲,君紫溪應聲回眸,是個約莫十幾歲的少年。

  君紫溪見過他,是容瑾桉的貼身侍衛,這位侍衛的來歷可不一般,據說是宮中的錦衣衛,被太后派來保護容瑾桉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