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閉了閉眼。
「哥哥，江程煬是個瘋子。要是和他對著幹，我們的生活會被攪和的不得安寧的。要不然，你還是送我出國…」
「出國我就見不到你了。小寧。」
江淮安英俊溫柔的面容間寫滿不舍痴纏。
「你不想見到哥哥了嗎？」
「想，可我不能讓他傷害你。」
楚寧捧著江淮安的臉，越看，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越是濕潤。
「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對我，照顧我，包容我，為了我做得像個聖人似的，連一點私心都沒有。
人怎麼可能沒有私心呢？就像是自己的衣服，被別人穿了，拿回來之後還會洗一洗。可你沒有那種私心…
你沒有想把這麼髒的我洗一洗…
因為你怕傷害我。所以你連一點那種人之常情的私心，都不允許自己有。」
江淮安聽著他輕-顫的語調，去吻他泛-紅眼角掉下來的滾燙眼淚。
「不要走，小寧。別出國。別離開我。留下來，我們一起想辦法。我想要你留下來。我想每天都見到你。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麼困難我都有信心克服的。」
楚寧的小鼻尖通紅，大眼睛也紅。
像是兩顆晶瑩剔透的淺紅寶石。
江淮安看得出來他在猶豫。
「如果你出國，以我的身體狀況，我們一周都未必能見到一次。」
江淮安壓低聲音，儘量不讓聲音里叫囂的渴求和激烈翻滾的欲-望嚇到楚寧。
「寶寶，不要離開我。留下來。我會用我的命來保護你。」
江淮安平日裡溫文爾雅，並不顯山露水，但今天他的執念也在愛意的催生下，氣勢洶洶的自心底被完全釋放。
「留下來，和我在一起，寧寧。我想要你。」
昏暗的燈光下，楚寧白皙纖細的手腕周邊，可以看到被江淮安堅硬的指骨給攥出來的一圈嬌-艷異常的紅邊。
他拽著楚寧的手腕，野獸狩獵似的喘著粗-氣，柔穠低醇的聲線像是被徹底扯開的一張弓，張力十足的繃緊出蓄勢待發、山雨欲來的凌厲。
「寧寧，你愛不愛我？嗯？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好嗎？」
「我愛你…」
楚寧甚至不敢和他那雙被情-欲狂暴席捲的黑眸，那雙眼眸血絲迸發，充滿強勢張力。
沉-欲的來網羅和俘獲他的心。
用楚寧最喜歡的荷爾蒙爆棚的狂烈野性，來鋪天蓋地的侵蝕他。
「既然我們相愛，為什麼要分開？」
江淮安反問楚寧。
「寧寧難道不想每天都見到我，和我生活在一起嗎？」
「我做夢都想這樣，哥哥…」
「還是說，寧寧覺得我沒用，保護不了你？」
江淮安語氣裡帶了不依不饒的意味。
「哥哥，你知道的，寧寧從來都不會這樣想的。」
江淮安的手陷入楚寧大腿，攥掐牽引著他趨向自己。
「他是個瘋子。我只是怕他對你的身體不利。我怕他影響到你的康復和痊癒。」
「不會的。」
江淮安語氣冷酷的強調，提起表弟的時候，他的聲音總是不自覺的淬上寒戾。
「寧寧，你知道對我而言，什麼才是最可怕的嗎？」
「我們分手嗎？」
楚寧和他心有靈犀，很快就猜到了。
「嗯。」
「還走嗎，寧寧。」
江淮安感覺到他的心神在動搖。
「我們在國外也都有產業。你覺得你出國了就能百分之百安全嗎？
以他的手段，他想找你，你覺得你能藏住嗎？現在在龍城，好歹還有很多人可以保護你。
可是如果出國，你被他抓住，怕是你連向外發出一條求救消息的機會都沒有，就要被他折磨至死了。
之前你跑了，你覺得，如果現在又被抓住，還能跑得掉嗎？」成熟丈夫冷靜而克制的向小妻子分析其中利害。
「不止是因為我愛你。更是因為我希望你可以幸福。所以才想讓你留下來。你留下來，我們兩個都可以幸福。
你如果離開，小寧，我們都無法善終。寧寧，小乖，告訴我，你還有什麼顧慮？」
「他，他拍了一些我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照片。他肯定要把那些照片發給你的。」
楚寧哽咽。
「我怕你看到那些照片會討厭我，趕我走…哥哥，我不想被你討厭…
我想，我只想，把乾乾淨淨的一面讓你記住…
當時，被他關起來的時候，有人也想幫我，可是那個人，那個人肚子上被他捅了一刀…
他說過，只要是對我有好感的，他都會親手殺了…
我怕…我寧可自生自滅，我也不想你出什麼事…」
楚寧說著，因為回想起了當時的情形，那種仿佛被埋線似的埋入皮下的陰冷，現在又像是被一隻手用力的牽扯，重新從他的皮下鮮血淋漓的被拽扯了出來。
「我得走，我得走…」
楚寧滿眼都是當時那個人挨刀子之後的血-紅，「哥哥…我不能把你也害死…我來解決這件事…」
他魔怔的從江淮安腰間向外掙扎，「我去殺了他…這樣他就不能再傷害你了…我早該這樣了…幾年前，就該這樣了斷了…是我…太軟弱了…」
小男妻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上布滿可憐的淚痕，那張雪-白柔軟的小臉被淚水滋潤出了更加一種珍珠般的光感。
江淮安的懷抱溫暖沉韌，楚寧其實萬般貪戀這個懷抱，就算要死他也想被這個男人抱著，死在對方的懷裡。
他掙扎得很厲害，像條在砧板上使勁甩尾的小鯰魚。
江淮安在那雙勾魂攝魄的旖旎眼眸里看到了死志。
「事情沒有糟到那種地步。寧寧。我好不容易因為你振作起來。
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還能振作起來嗎？
沒有了你，這兩條腿還有什麼好起來的必要？」
江淮安也不想拿自己的殘疾道德綁架老婆，但現在，他必須先穩住情緒激動的小妻子，用任何辦法都可以。
「不要我了嗎？嗯？」
江淮安的手指圈著他的手腕，刀削斧劈般的俊朗面孔間鐫刻著一股深刻的愛意，把老婆往回拉。
即使是這個時候，他也控制了手腕上的用力。
「那些和我說的誓言，寧寧全部都要食言掉了嗎？」
「我…」
楚寧猶豫。這個人對他太好了，雖然楚寧沒有爸爸媽媽，但他也知道爸爸媽媽愛孩子是什麼樣子的。
江淮安愛他就像父母愛護孩子那樣無私不含雜質。
「寧寧，留下來，聽話。」
江淮安趁著楚寧忘記掙扎的空隙，直接用長指撬開他的唇，闖入去親吻他。
可憐的小男妻已經進入了心理上的應激狀態。
楚寧帶汗的小拳頭粉漉漉的抵在江淮安的寬肩上，還試圖從這個吻中掙脫出來。
江淮安感覺到了他的推拒，反而進攻的更加兇狠。
楚寧躲閃著退出卻被狠狠的追上。
親得嘴-唇麻痹。
濕汗順著男人硬朗立體的面孔流淌而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這一吻終結，而楚寧也徹底冷靜下來。那
個吻帶著江淮安的氣味滲透了他，喚醒他心底真正的願望——實際上他一點都不想離開男人。
「留下來吧，寧寧。」
江淮安撫著他汗濕的發，不知道第幾次的和他這樣講。成熟男人貼著小男妻濕淋淋亮晶晶的鬢邊，把滾燙到似乎可以融化靈魂的吻，一次次的烙上去。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他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更多時候是用行動來打動小妻子，這樣也更有效果。
但此刻，他的誓言擲地有聲到了撼動靈魂的地步。
楚寧實在無法抗拒這份溫暖，更何況這還是夾雜著一種天然的荷爾蒙的心動和吸引力的一份溫暖，所以他繳-械投降了。
「好…我留下…我和哥哥在一起…我們永遠都不分開。
不管哥哥到哪裡，我都會追著去的。」
這份表白和決心令江淮安的心臟也鼓-脹起來。
他感覺到心臟仿佛像是被氣筒打氣撐到爆炸似的，也快被這一份愛意給撐到爆炸了。
胸腔血肉無一不在為了眼前人沸反盈天。
愛意肆虐到了胸口無法容納，心臟被狠狠拽扯，這顆健康心臟甚至因為他到了疼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