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汀說完,看向李總監手裡的那個古畫盒子——
剛才李總監從蛇尾手裡拿過古畫盒子的時候,舒汀特別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他拿到手立刻下意識去用口袋裡的手帕去擦拭畫盒。
既然他如此愛護,就像是有強迫症一般,那就說明這個盒子,在被放到這個休息室保管之前,肯定也是擦了一遍的。
所以,上面留著的,一定就是剛才摔箱子的人的指紋。
「李總監有擦箱子的習慣,上面到底留了誰的指紋,想必還是很清楚的。」舒汀看向夏清。
周圍的人也連連點頭。
劇組的工作人員都知道,李總監確實有精神潔癖,任何東西碰過古畫的盒子,他都得擦的乾乾淨淨,生怕留下一點指紋。
這時的夏清歌眼神恍惚,看著旁邊桌子上的盒子,咽了一下口水,略微緊張。
「好像確實如此。」她說著,走上前,本想拿起木盒子。
但被旁邊眼疾手快的蛇尾一個健步走上去,戴著手套的手一下子把箱子移動了個位置。
緊接著,他斜依在桌子前開口:「嘖,這個時候如果你去碰的話,可是有想要毀掉證據的嫌疑啊。」
蛇尾吊兒郎當地說著,還挑眉朝著夏清歌吹了個口哨。
夏清歌臉色鐵青,握緊了拳頭。
旁邊的工作人員一個個都看了過來,眼神中帶著幾絲懷疑。
夏清歌騎虎難下,只能勉強笑了一下開口:「那就查查這箱子上面的指紋好了,今天的事情好在有驚無險,下面我們的拍攝繼續就行。」
現在先緩兵之計,之後再仔細想辦法就好。
夏清歌看向祁司川。
他站在舒汀的面前,眼神中看不出什麼情緒。
但一隻手卻搭在她的肩膀上。
之前的祁司川從來不喜歡這些肢體接觸,但是好像這些規矩和習慣在舒汀面前全部都破了例。
這個女人,到底給司川哥哥下了什麼藥!
說著,她惡狠狠地咬牙,腦子裡飛速運轉著報復的辦法。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門的位置傳來聲音——
「老爺子我回來了!」
白老爺子住著拐杖,手裡還拿著一個拐杖,另外一隻手則拎著一幅畫。
他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氣喘吁吁地走到房間裡,先是猛地喝了幾大口水,然後才把畫展開:「你們要的畫在這邊,別為難我們小汀!我今天就在這裡看著,誰敢讓她坐牢!一幅畫的事情而已。」
這話說完,大家都驚呆了。
因為這畫,和祁司川拿來的那個一模一樣。
特別是李總監,先是有些吃驚地看著白老爺子手中的畫,隨後「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老爺子,你在開什麼玩笑,你不會覺得黑狸的畫這麼好仿造吧,我承認你有點水平,甚至我看第一眼的時候,都有些恍惚,但是你這……就連墨水都沒幹呢!」李總監說著,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白老爺子一下就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
誰都不相信這麼一個小山村裡的普通老頭能有黑狸的真跡。
再加上德高望重的李總監開口,這件事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夏清歌看著白老爺子,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想法。
她可是依稀記得,舒汀最重視的就是小山村裡面的那些爺爺。
既然如此,那這不就是很好的反擊點?
越是在乎,才越是軟肋!
夏清歌想著,朝著旁邊的經紀人使了個眼色。
經紀人跟著夏清歌很久,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對著白老爺子開口:「你這也太滑稽了?竟然想要拿著自己防治的假畫過來騙人?誰知道你是什麼目的?」
她故意加重了語氣。
眼神中都帶著鄙夷。
李總監更是滿臉的不屑:「有些山村老人啊,就是這樣,知識淺薄嘛,很正常。但是自己畫的畫來仿黑狸大師,真的太可笑了。」
「你們不許這麼說爺爺!」舒汀握著拳頭,眼神中帶著怒氣。
她不知道那幅畫是哪來的,但是白爺爺千辛萬苦拿過來,無非是想要救自己,現如今卻被他們當眾這麼嘲笑!
經紀人看到舒汀的反應之後更加激動,連忙說:「這不就是仿畫?仿畫可是犯法的,特別是這種已經展出的畫。」
周圍的人都用嘲笑的眼光看了過去。
舒汀心急如焚,看向白爺爺。
但沒想到,白老爺子卻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樣。
仿佛,那些人說的根本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