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啊。」趙赫也蹲下身,看著那個男人,「你知道別人在外面怎麼稱呼你面前的這個男人嗎?祁瘋子,卸你一條腿都算是輕的,抓緊說,少受罪。」
說著,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真的,真的就是意外……」男人嘴硬,嘴角還掛著鮮血。
祁司川咬牙,起身直接踹了一腳。
這一腳,力道很大,那人捂著腹部嗷嗷直叫,蜷縮在角落裡,沒一會兒就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祁司川站在旁邊,用紙擦著手,抬頭看向亮著的手術室的燈,對趙赫交代:「給這人看病,先不要交到局子,等他交代了是誰再說。」
「好,我去辦,你也別太擔心,嫂子肯定沒事的。」趙赫難得正經。
他轉身,拎起那個渾身是血的司機,嘆了口氣,離開。
臨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祁司川有些蕭瑟寂然的背影。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祁司川,在任何人面前,都沒見過。
除了舒汀。
-
半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在看到祁司川後,開口:「家屬吧,沒事了,手術挺成功的,現在傷者雖然還在昏迷,但性命算是保住了。」
「好。」
祁司川應聲,剛好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也打開,舒汀被護士們推著。
她躺在推車上,臉頰還有不少傷口,嘴唇泛白,而旁邊纖細的手上還掛著吊水,整個人在走廊燈光的照射下很是慘白。
「送最好的病房。」祁司川開口,手指縮緊,看向舒汀。
……
舒汀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她被推進了手術室,還聽到了祁司川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想睜開眼,但眼皮卻越來越沉了,最後連意識也淹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這一覺舒汀睡得很沉,不知道多久才睜開眼睛。
視線還沒清晰,一股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就傳入鼻腔,待看清了才發現,這裡是醫院。
她試著活動了一下,全身都在疼,而腿上更是直接打了石膏。
車禍?
舒汀整理了一下記憶。
看向旁邊的時候,才注意到有個人正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
是祁司川,他穿著一身正經到西裝,臉上有些疲憊,似乎在休息。
似是感覺到她的清醒,祁司川一下子睜開眼睛,剛好與病床上的舒汀對視:「醒了?身上怎麼樣。」
「就是很疼,哪裡都疼……你嗓子怎麼了?」舒汀抬眸看著他。
祁司川的嗓子沙啞異常,好像說話都有點困難。
「吃了特製的豬肘毒藥,差點被毒啞了。」他說著,站起身拿起水壺倒水,放在了床頭柜上。
豬肘?
舒汀反應過來,是自己之前給他做的那份「特製肘子」,記得做的時候,基本上把半袋子鹽都放進去了,怪不得會齁啞……
想到這,她沒忍住上揚嘴角。
「還笑?你也沒比我好哪去,舒小姐。」祁司川看著舒汀。
她整個人都躺在床上,眼角的傷還很明顯,腿部被石膏高高掛起,臉上卻在笑著。
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舒汀不以為然,道:「撞車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要死了,但是現在沒死,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她看著外面的月亮,深深呼吸了一下,「不過,我好餓啊。」
「餓就等好了自己下去買飯吃。」祁司川坐回原來的位置上,雙腿交疊。
月光下,那張稜角分明的臉略顯憊態,但仍舊讓人移不開視線。
舒汀收回視線,肚子也在這個時候不爭氣地叫了兩聲。
「我給你跑腿費還不行嘛,祁少。」
她難得聲音甜美,喊得祁司川心裡有些異樣。
但他仍舊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挑眉:「老闆沒有義務給你買飯。」
舒汀被身上的傷口禁錮在床上,無奈嘆氣。
祁司川怎麼那麼記仇?
「你不是我老闆,是……」她實在餓的受不了了,只能先服軟。
「是什麼?」
祁司川故意站起身,微微彎腰,看著她,問道。
二人距離很近,除了房間裡機器運作的聲音,就是彼此的心跳。
四目相對之間,舒汀的心跳重重的漏了一拍。
「是……老公,名義上的。」
舒汀低下了頭,聲音很小,幾乎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