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無能狂怒

  趙雲舒一路強忍著,回家後就大哭了一聲,連晚膳都未用。

  趙氏看嬤嬤勸了幾回都無功而返後,也生起一肚子怨氣:「不吃就不吃吧,餓死她算了!」

  趙氏也無語得很,原想今天去好好打打那不孝女的臉,誰知人家有喬老太太和賢妃撐腰,倒還當眾羞辱起她們來了!

  可真是可氣可恨。偏偏自己這寵著養大的大女兒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談吐氣度愣是輸了一大截,惹得大家看盡了笑話。

  還有趙家藏了許久的嫡庶一事,也在賢妃和那喬老太太的質問下暴露了個徹底。

  這下子,真真是淪為了整個臨安城的笑柄了!

  趙氏很氣,也是想好好訓一下趙雲舒的,可誰料她倒先發起脾氣來了,又是摔碗又是罵人的,跟那瘋子似的。

  終究是自己慣壞了她。趙氏撫著自己起伏不平的胸口,眉心緊緊皺了起來。

  她緩了好一陣,才發現天已黑了,趙大人卻還沒回來,馬上喚了身旁的嬤嬤去打聽。

  過了好一會兒嬤嬤回來了:「夫人,小廝去打聽了,說是趙大人今日被留在同僚那裡喝酒了,要晚些才能回。」

  「罷了,大人也是,怎麼不知會一聲呢。」趙氏無語地說了句。

  她想了想又說:「對了,你再去看看大小姐,看她好些了麼……算了,我再去一趟吧。」

  趙氏終究還是心軟了,趙雲舒是她養在身邊一手帶大的,再是犯錯,也是心疼的。

  她走到趙雲舒的院裡,剛剛靠近房門,就聽見她在裡面吼了起來:「都給我滾,不准進來!再進來就把你們發賣出去。」

  趙氏搖了搖頭,推開了門:「是要把我這個當母親的也發賣出去?」

  趙雲舒從榻上抬起頭來,懸懸欲泣地望著趙氏,好一會兒才坐了起來:「母親,女兒好委屈啊。」

  「委屈?」趙氏哼了一聲:「既是覺得委屈,就把這口氣咽下去,多長點心眼多努力一番,讓別人瞧瞧你的厲害去。」

  趙雲舒撇嘴:「可是她們都說那趙雲禾好,還不是因為侯府的衣料首飾更好。」

  「沒出息!」趙氏恨鐵不成鋼:「那些人恭維的不是她趙雲禾,而是她背後的喬家!她就是仗著喬老太太和賢妃的勢。你若是長臉些,人家也會如此恭維你。」

  「她那狐媚子能討她們喜歡,定是用盡了手段。」趙雲舒啞然:「我有什麼辦法?我如今還不好說,夫君雖然能高中,可也不是現在……」

  「這才哪兒到哪兒?」趙氏更無語:「如今秋試都未進行,高中個什麼!」

  「母親,你自是不懂。」趙雲舒抹了抹眼淚:「以後還有得瞧呢,以安自有一番大成就,咱們的好日子在後頭!」

  趙氏嘆了口氣,心想她雖是狂妄,但有這狂妄勁兒也比哭哭啼啼的發脾氣強,由得她去吧。

  「你也收起那些心思吧,先吃些粥,別把自己餓死了,那就啥也撈不著了。」趙氏瞪她一眼。

  趙雲舒嗯了一聲低下頭:「我就是難受,想著臨安城的人都會笑話我是個庶女,再想到那該死的范家和那春杏,我就一肚子火。」

  趙氏皺起眉來:「已經這樣了,還能如何?以後總能翻身。范家麼,左右是些不入流的村婦,不值一提,以後不愁沒法子對付。至於那春杏……」

  她望了一眼雙眼哭得紅腫的趙雲舒:「春杏的事你不必擔憂,我自是會為你出這口惡氣,她可是要在那姑子廟待三月呢,裡面又苦又累,怕是熬不出來的。」

  趙雲舒眼睛一亮:「母親,你是說,她會死在里……」

  「噓……」趙氏示意她閉嘴:「有些話,裝在心裡就是了,不要對外人道。」

  「女兒曉得哩,母親又不是外人。母親自是最疼我的。」

  趙氏讓人重新送了吃食來,看著她吃了一碗粥後,心裡稍微鬆快了些:「今日喬家那事,倒是有些奇怪……」

  趙雲舒含著一口粥,說話含含糊糊:「什麼奇怪?」

  「你那二妹運氣當真好得很,出了那麼大的事,愣是那麼快弄來了大夫,又用那苦肉計讓方氏軟了態度。」

  趙雲舒哼了一聲:「瞎貓撞見死耗子罷了。」

  「可奇怪的是,這事確實像意外,可怎麼能有這種意外?身為執掌中饋的當家主母,宴席上賓客有何忌諱一定是事先知曉的,可那趙雲禾卻像是一點不知道的樣子。」

  趙雲舒放下碗:「當然啊,趙家執掌中饋可是那周姨娘哎,她不知道也正常……咦,不對,今日管宴席怎麼會變成了趙雲禾的?」

  這倒提醒了趙氏,她腦子一轉,馬上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周姨娘下的計?今日都沒瞧見她。」

  趙雲舒聽後哈哈大笑:「對對對,定是那賤……那周姨娘,趙雲禾跑得了一次,跑不了第二次的,那女人滿腹心計可陰險了,趙雲禾那腦子玩不過她的。」

  趙氏鬆了一口氣:「以後也有得熱鬧瞧了。」

  她安撫了趙雲舒幾句,看她睡下後回了自己院子,對身旁的老嬤嬤說:「明日就派幾個人去那姑子廟,好好收拾那狐媚子。」

  此時……城西雁山的姑子廟裡,春杏正蜷縮著身子睡在通鋪的角落裡,空氣中瀰漫著奇怪的酸臭味和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讓人透不過氣來。

  春杏想翻個身,可是旁側的胖女人把被子壓得死死的,根本無法挪動,春杏在黑暗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感覺後背屁股上的傷口又痛了幾分。

  這姑子廟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半月之前被范以安送來時,他望著傷痕累累的自己只說了一句話:「我只能做這些了,趙家我們得罪不起,我暫且只能保你一命。等我秋試歸來,自會接你出來。」

  春杏無話可說,路是自己選的,結局也這樣了,再多說也無用。

  趙雲舒流產,確實是她故意所為。

  她在范家遭受折磨的那段日子裡,恨趙雲舒恨到了極點,每一天都盼著她去死,可一直沒尋著機會。

  所以當范以安把那個惡臭肥胖的書院副院長帶回來時,她知道好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