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隔空診病

  幾天之後,雲禾帶上朱大夫,隨袁夫人一同去了四皇子府。

  馬車上,她低聲介紹起來:「這位朱大夫醫術十分高明,是我剛嫁進喬家時就認識的,醫治了不少疑難雜症呢。」

  「如此就好,」袁夫人眼睛紅紅的,「為了丹兒的病,我四處求醫問藥,連那廟裡都不知去了幾回,可始終沒見好轉。」

  「袁夫人,你就沒想過將她接回袁家?」雲禾詢問道。

  袁夫人嘆氣:「怎麼沒想過呢,人家說肺疾乃憂思之疾,四皇子府後院亂七八糟的,只怕亂了丹兒的心神。我想著她回娘家住一陣能好些。可四皇子卻狠狠拒了。」

  「拒了?」

  「是,他說丹兒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哪有回娘家的道理,他們自會悉心醫治。」

  雲禾感同身受:「難怪袁夫人你如此憂心。」

  「郡主,我也不瞞你,為了這事,我還進宮求過皇后娘娘,可是她卻說這是四皇子府的私事,她縱是皇后也不便插手,讓我好生與德妃、與四皇子談談,可我要是能談就好了!」

  雲禾低聲說:「皇后也沒辦法呢,她也不便事事插手的。袁夫人,你別急,我們多尋些良醫,總能醫治到四皇子妃的。」

  兩人一路說著話,馬車已經踢踢踏踏到了四皇子府外,與門房說了聲後,門便打開了,順利得很。

  雲禾是第二次來這裡了,自然是滿心警惕,畢竟上次的危險經歷還記憶猶新。

  很快,她就看到了之前待過的那個涼亭,此時那時空空蕩蕩,只有一個熟悉的女人站在那裡……正是喬玫鳶。

  她瞧著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身穿一身華麗的錦衣,髮髻上的灑金髮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遠遠的,袁夫人瞧見了,一副厭惡狀:「這是你原先喬家出來的吧?」

  「是,讓袁夫人看笑話了。」

  「可不是笑話嗎,一副小門小戶的模樣派頭卻是極大,天天拿著雞毛當令箭使。」袁夫人小聲地說,「我女兒之前最是厭惡她,說她一點規矩也沒有的。」

  雲禾感同身受:「是呢,之前她那大哥得了花柳病,她還鬧著要將人放出來呢。」

  「我聽說過,當時我還在想,她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兩人低聲交談著,完全沒把涼亭里的喬玫鳶當回事,氣得喬玫鳶捏著手絹一通攥緊,面前仍保持著笑:「是袁夫人與喬夫人來了啊。」

  袁夫人呵斥起來:「你大小也是四皇子府的妾室,怎麼這般沒眼力?郡主早就出了喬家,你該跪下行禮,喚嘉寧郡主。」

  這一聲後,喬玫鳶只好不情不願跪了下來,嘟囔地行了禮:「四皇子交代了,讓你們在院外和皇子妃說話,莫要進去打擾。臣身這就帶你們過去吧。」

  前去後院的路上,喬玫鳶一臉不滿地帶著路,手指著攥得發白了。

  她在趙雲禾手裡吃過大虧,早就恨透了她,自己母親、兄弟都毀在她手裡,現在卻被迫磕頭,實在可惡。

  她究竟是怎麼成為郡主的呢?喬玫鳶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就到了四皇子妃住的翠湖院,院落不大,院裡還種了許多樹,襯得四周暗沉沉的,光線極差。

  雲禾猶豫了一下:「只怕樹也種得太多了些。」

  「丹兒說四皇子喜歡樹,也不讓砍,每一棵都得留著。」

  雲禾皺眉,她與四皇子見過一面,感覺就是個陰森冷漠的男人,這樣的人,會喜歡植物?喜歡殺人還差不多吧。

  她正沉思著,就見袁夫人上前與門口守著的兩位嬤嬤打起招呼來,說帶了大夫來,要瞧瞧四皇子妃。

  兩位嬤嬤對視一眼後,便對朱大夫說:「請隨我們來吧。」

  袁夫人想隨便跟上前去,卻被嬤嬤阻止了:「袁夫人就別進去了,一會兒過了病氣給你,可就麻煩了。」

  袁夫人想堅持,另一嬤嬤聲音嚴厲了些:「這是四皇子的吩咐,袁夫人請莫讓我們奴才為難了。」

  於是,兩人只有默默地在院門口守著。

  雲禾低聲問:「每次都是這樣,見不著四皇子妃麼?」

  「是,有兩次我想硬闖,也被府上的侍衛死死攔住了。真真氣煞我也!」袁夫人悲從中來,「我竟是連自己的女兒也見不上了。」

  「你別急,我們等會兒看看情況……」

  沒一會兒,朱大夫走了出來,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方才隔著帘子把了脈,四皇子妃氣血紊亂得很,一時半會兒,我還探不出毛病。」

  「怎麼會?為什麼每個大夫都這麼說。」袁夫人急了,「這病情有這麼複雜嗎?怎麼就探不出來呢?」

  朱大夫沉默片刻:「老夫從醫已經四十載,還真的從未見過這種脈象,我也覺得古怪,想要面診一番,卻被屋裡的嬤嬤阻止了。」

  袁夫人聽後,已經慌得不行了,兩步走到窗前,急切喊了起來:「丹兒,你覺得如何?我是母親啊,我來看你了。」

  許久之後,裡面傳來了一個嘶啞的女聲:「母親匆念,我近日稍微好了些。」

  「丹兒,我聽著你聲音還是虛弱得很,你能不能讓我進去,我許久沒見過你了……」袁夫人帶著哭腔哀求道。

  女聲提高了些:「女兒不想過了病氣給母親,而且也不便吹風,母親你快回去吧。」

  幾聲之後,無論袁夫人怎麼說,裡面都不作答了,老嬤嬤出來說四皇子妃已經睡下了。

  雲禾走近幾步,附在袁夫人耳邊問:「你確定這聲音是你女兒的嗎?」

  袁夫人愣了一下:「自然……只是,只是沙啞許多,料想是生病的緣故。」

  雲禾心裡的懷疑越來越深了,有什麼可怕的病症是見不得人的?就是喬玉興那花柳病,也沒這麼脆弱呀。

  她生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莫不是裡面的人根本不是本人?甚至,甚至四皇子妃早就死了?

  她猛地抓住了袁夫人,雙腿癱軟下去:「我的胸口……我的胸口忽然間好痛!」

  袁夫人嚇了一跳:「郡主你怎麼了?朱大夫,朱大夫你快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