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當廢物了,父親走了,我得承起喬家的職責來。」
「那爵位不要也罷!省得臨安城的人看盡笑話。我要憑藉自己做出一番成績來。」
喬老太太驚愕之時,又覺得欣慰。欣慰完了,又開始忐忑:「安哥兒,你有這番膽識祖母很欣賞,可是,這爵位不能不要啊,這是喬家數百年來的傳承,你可別任性。」
「祖母,那日父出殯,臨安城可有好些人看我的笑話,說我配不上安昌候這稱呼!」喬玉安憤怒地說:「既是這樣,我便不要了!」
喬老太太急走兩步:「你管那些人做什麼,他們慣是說風涼話的,別理就是。」
喬玉安搖頭,鐵了心似的:「不,無論我做多少努力,在府衙做多少事,他們都覺得我是廢物。所以,孫兒已經決定了,我要去軍營。」
「啥?軍營?」喬老太太嚇了一跳:「這可不行,安哥兒,你要做什麼我都將就你,可這事絕對不行。那軍營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呵,那麼多人都待我,為何我偏偏不行?」
「安哥兒,軍營太危險,若是上了戰場,九死一生,咱們喬家可就只有你了啊!」喬老太太聲嘶力竭。
可無論她怎麼勸怎麼說,喬玉安都像鐵了心一般,一門心思要去軍營。他甚至當天就把府衙的差事給推了,完完全全斷了自己的後路。
到了晚上,他院裡的小廝急急跑去找喬老太太告狀,說世子已經在收拾包裹,準備即刻出發了!
喬老太太臉色大變,馬上讓人把雲禾叫來商量對策。
雲禾聽後也一頭黑線:「前兩天他也說過類似的話,我只當他說著玩,誰料是真的。」
「現在如何是好?他把差事弄完了,這會兒都在收拾東西了,這是要離家出走嗎?」喬老太太猛拍桌子:「不行,我現在就找人攔住他,死都不會讓他出喬家!」
雲禾沉默了一會兒:「世子素來叛逆,若是強行阻止,他只怕會想其他的法子。」
喬老太太撫著額頭,感覺身體虛空的感覺又來了……她才剛剛好了一些,這會兒又是心力交瘁,難受得很了。
「不然,我們能如何?任由他去軍營送打仗送命嗎?」
雲禾搖了搖頭:「自是不能。世子身子瘦弱,從未習過武,如何能去廝殺……只不過,軍營是不是師爺之類的職位?孫媳覺得,如果世子執意,這些也未嘗不可。」
喬老太太沉默了半晌:「這倒是還湊合,只不過仍是危險,唉!」
最終,喬老太太犟不過喬玉安,只能任由他去……但喬老太太只提了一個條件,他要去就去,但這爵位必須承了,這可是喬家一輩子的大事。
「你想讓喬家人被人瞧不起嗎?」老太太一臉嚴肅:「你不要不打緊,可雲禾呢,後院的姨娘孩子呢?包括那鄭氏呢?大家都跟著委屈不成?」
喬玉安聽後,默不作聲,算是勉強答應了。
幾天之後,喬家得了皇上的聖旨,喬玉安正式承了安昌侯的爵位,雲禾也成了正兒八經的安昌侯府夫人了。
這事也算塵埃落定了。喬老太太說,此後侯府主子的稱呼也該改改了。
喬玉安是侯爺,雲禾是夫人,而鄭氏則改稱鄭夫人。不知是不是某種暗示,改了稱呼後,雲禾覺得進入了一個新的人生階段,竟有一種過了一關的感覺。
喬玉安拜別了老夫人,聽了她一番叮囑後,又去了玉清院與雲禾告別。
他一臉堅決:「雲禾,你不必勸我,我去意已決。」
「哦,好。」雲禾壓根就沒打算勸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咋勸?
喬玉安一愣:「就這一句?」
雲禾嗯了一聲:「人這一輩子,無論怎麼選擇,總是要後悔的。所以,想做就去做吧。」
「嗯,我不想像從前一樣了,我受夠了也活累了,我要世人都能尊敬我,像尊敬我父親一樣。」
「你放心去吧,我會顧好喬家上下。」雲禾點頭:「時常寫封信來便是。」
喬玉安用力點頭,深深看了一眼她,再看了一眼玉清院,轉身離開了。
他只帶了兩名小廝和簡單的換洗衣物,以及若干銀兩,就這樣上了馬車離開了。
喬老太太帶著雲禾、鄭氏把他送上了馬車,看著馬車逐漸走遠了,只剩了一個小黑點了,三人才緩緩回去。
喬老太太一臉憂慮:「雲禾,都打點好了嗎?一路會有人護著吧?軍營那邊也說好了?」
「嗯,我尋了鏢局的人,讓他們暗中護送世子……另外,按老夫人所說的,我尋了侯爺生前的故友羅將軍,拜託他收留侯爺,也說明了侯爺的情況。」
「那就好。」喬老太太眼眶紅紅了:「無論我怎麼留他們在身邊,他們總是要離開的……」
雲禾與鄭氏明白得很,喬老太太這又是想到了老侯爺的離去。
兩人馬上岔開話題,說起幾個孩子的趣事,還開玩笑地說明個兒送去韶光院,讓老夫人幫著管管。
這一來二去的,喬老太太才算緩和了過來。
在喬玉安走後,她也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開始把注意力轉向府里的幾個孩子……特別是紫衣的兒子瑜哥兒,她頗為喜歡,時常留在韶光院。
對這些,雲禾樂見於成,能分散注意力總是好的。
她自己倒是輕鬆了許多,隨著腳傷漸好,也不用盯著喬玉安的事,她就把所有精力用在了做生意上。想著趁著這一兩年,將生意再翻上一番。
在這個節骨眼上,白芍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這個在喬府時還一臉天真的丫頭,成親後竟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做生意生起了濃厚的興趣來。
她巡了幾天店後,跑去對雲禾說,說城東的市集有兩間鋪子在轉變,若是能接手,再開一家茶葉鋪子,必定紅火。
雲禾覺得好奇,問她哪裡來的信心。白芍說她這幾日一直在蹲點,她發現那市集周遭有許多富戶,但像樣的茶葉鋪子卻一個也沒有,算是一項空缺了。
雲禾見她說得頭頭是道,馬上拿了銀子給她,並且甩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