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來就為女兒求情,請求范家寬容,娶了她。范以安與趙雲舒抵死不認,最後在那兩老口磕頭求饒下,才勉強將思秋收為了小妾。
可是妾,也是最不入流的那種,進門都得從後門入,每日還得幹家務,連春杏都不如,春杏人家還是個正兒八經的姨娘呢。
此番大捷後,趙雲舒在范家的地位也大幅度上升了,大家雖說避著她,可也不敢做出之前那樣的嫌棄舉動了。
她也因為這事,愈發得意起來,愈發堅定了打倒范家人的決心。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後知後覺想明白的思秋,對她的仇恨也深沉了起來。
范家的水,是越來越渾了。
這段時日,雲禾極少出門,都是在自己院子裡處理一些喬家的事、生意的事,然後就安心養傷,看書。
侯爺原本居住的竹林院修繕已近尾聲,如今到了添置家具物品的時候了,雲禾將這些採買的活都央給了鄭氏,自己是一點也不費神的。
白芍小聲嗔怪:「少夫人可真是放心,萬一大少夫人她有什麼心思……」
「哪能呢。」江嬤嬤在一旁說道:「少夫人可悄悄觀察了大少夫人許久,而且,隔一陣子就會看一次帳本的。」
「也是啊。」白芍覺得自己有點子過於警惕了:「少夫人的確是有主意的。」
「你就安心準備嫁人的事吧,左右就這麼幾天了。」江嬤嬤笑著說:「這喬家有我在呢,初菊這丫頭也順手了,沒事的。」
白芍點了點頭……她的確是不太習慣,自小與少夫人一同長大,這忽然要離開了,心裡感覺空落落的,特別的難受。
白芍還試圖與周家商量,想要延遲婚期,她的理由是:「少夫人腳還傷著,我想等她好了,我再成親。」
周元梧和周家人自然是沒意見的,但云禾聽後馬上阻止:「我這腳傷算不了什麼,你早些出嫁了,我也少一樁心事。」
於是,婚期也就照常了。
很快到了白芍成親這天,丫鬟成親不敢驚動喬家,但玉清院早早地忙碌了起來,布置一新,置辦好了嫁妝,等著周家人來接。
白芍的嫁妝十分豐富,比上次給李瑤蘭送的添妝還多一些,如同富戶家的大小姐一般了。加上周家送來的聘禮,抬出去別人都以為喬家嫁閨女呢。
不過大家一想,喬家哪來的閨女呢,所以一傳十、十傳百,喬少夫人善待婢女的事也大肆傳了出去,收穫了一波好名聲。
趙雲禾嫁來之後,喬家的變化全臨安城也是親眼看見的,隨著生意的紅火,喬家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摳摳搜搜、日漸敗落的侯府了。
白芍臨出門時,狠狠哭了一場,拉著趙雲禾的手不撒手,後來被她勸了一通,才算出了門。
對這個妹妹一般的白芍,雲禾還真是搖頭嘆氣。
自己才回來時,一門心思想要鍛鍊白芍,因為這妹子天真衝動一往無前,在這大宅院裡實在危險。
可誰知道,自己各種明里暗裡地鍛鍊她,白芍該天真的還是一樣的天真。
算了算了,自己的丫鬟,該寵著就寵著吧。現在把她送出喬家,有周家人護著,也會平安順遂的。
周元梧也親口向自己保證了,此生就白芍一個,不會納妾。
在大周國里,能說這番話的男人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所以雲禾也相信白芍會過得很幸福。
此後的幾天,雲禾也不太習慣,感覺玉清院瞬間變得空落落了起來……初菊江嬤嬤都話很少,尋常這裡都是白芍嘰嘰喳喳的聲音。
這會兒雲禾總感覺像缺了什麼似的,但很快,喬家就來了一位更為吵鬧的新客人。
那人卻是長樂郡主,大家一見她又上門後,無不心驚膽戰,畢竟上次的陰影還在呢。但她就像沒事人一樣,指使起了雲禾院裡的婢女:「快叫你們主子去,對了,替我泡一壺上次那種茶,還挺好喝的。」
大家都害怕她,也不敢惹她,都按命行事了。
雲禾瞧見她,也覺得頭大:「郡主,又有何事?」
「我這次是來質問你的。我上次讓你和顧連辭說清楚,你沒去麼?」長樂郡主咄咄逼人地瞪著她。
雲禾搖頭,指了一下自己的右腳:「我不太方便,這段時日也沒出門。」
「哼,」長樂郡主氣呼呼的,「我今早出門遇到了他,他還是那副眼高於頂的死樣子,還敢超我的馬,氣死我了。」
雲禾哭笑不得:「那我就找個機會與他說說吧。」
長樂郡主這才消氣了一點:「對了,上次你說那事,我回去問了我院裡的人……」
「何事?」雲禾皺眉,感覺長樂郡主這腦迴路慢得和喬玉安有點類似。
「就是你說我對人太兇的事啊。」長樂郡主嘟囔起來:「我一一詢問,結果他們嚇得發抖,一個也不敢回話,真沒出息。」
雲禾昧著良心安慰:「郡主身嬌玉貴,是端親王爺王妃的掌上明珠,任性一些其實也……無妨。只要不欺負人就行。」
「我自然不會!」長樂氣憤起來:「除非那種狂妄小人。」
雲禾沖她笑了笑,莫名覺得這個郡主還有幾分可愛了:「你今日來,就是來問這個?」
「我在家待得無聊了。等你腳好了,可否陪我出去玩?」
雲禾下意識就拒了:「這不太方便,我每日得巡鋪子,喬家事情也多,郡主找別人吧。」
長樂端起新沏的茶喝了一口,又咬了一口新上的茶餅:「對了,那天顧連辭是怎麼找到你的?只怕當時是孤男寡女?」
「咳咳……」雲禾被口水嗆到,馬上上前去捂她的嘴:「郡主你是要害我死嗎?」
「那出去玩的事?」
這丫頭心眼可不少,雲禾咬牙:「好好,等我腳好了就去。」
這下長樂才滿意地離開了,臨走之前不忘了叮囑她:「記住你答應我的。一是找顧連辭說清楚,二是跟我出去玩。」
雲禾連連應聲,把她像送祖宗一樣送了出去。她邁出院門的那一刻,整個玉清院的人都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