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死我了,我那二妹真以為自己能征服世子的心?瞧她後院都亂成一鍋粥了。」
「哈哈,那兩妖艷貨色為爭寵還扯斷了喬玉安的衣袖,噗。」
「避子湯都撤了?她當真是個傻子!這下沒多久,這些女人就要騎到她脖子上來了!」
趙雲舒原本因為嫁妝有些不快,可得了這封信後,那些抑鬱之氣一消而散,剩下的只有舒爽了。
最後,她的視線移到了最後一句話上,微皺起了眉。
那上面竟說侯府老太太對趙雲禾青睞有加,誇她經文抄得好,還送了她不少東西。
她嫌棄地放下信紙:「她也只能討好一下老太婆罷了。那老太婆能是什麼好東西,可笑至極!她還當侯府是那范家,任她捏圓搓扁?」
趙雲舒想到這裡,又笑了笑,重生的可是自己,又不是她趙雲禾。
前世她只是運氣好,這一世,她倒霉的日子全在後頭呢。
她低頭再度繡起了嫁衣。
她繡藝不錯,因為母親曾高價請了繡娘教過幾年,加上這次嫁的對象是未來的探花郎,做起這些活只覺得快意滿滿。
她想要從其他方面全方位打壓趙雲禾,勢必將她死死踩在腳底。
算算日子,下月初六就要成親了,也只差十幾日了……母親送信給了侯府,成親那日,趙雲禾是一定會回來的。
她可是很期待看這二妹的笑話呢。
……
十月初六,是趙雲舒出嫁的日子。
一連兩月接連嫁女兒,趙家井井有條,已不似之前那般慌亂。
也很難亂起來,畢竟要嫁的人只是趙崇淵席下的一個門生,家境貧寒。所以一切從簡。客人不多,嫁妝聘禮也不多。
雲禾坐了侯府的馬車回趙家,下車只覺得門庭清冷,與尋常區別不大。
要不是那鮮艷的紅燈籠和喜字,幾乎看不出學士府今天要嫁女兒。
她一來,就看見趙雲舒的貼身婢女初菊站在門口迎:「二小姐,大小姐讓你去她院裡。」
江嬤嬤呵斥一聲:「叫什麼二小姐?好沒規矩,我得掌你嘴了。」
「是啊,看來得告訴趙夫人,讓她好好教你學學規矩。」白芍也板著一張臉。
趙雲禾擺了擺手:「今日是大姐成親的好日子,打打殺殺的就先算了吧。走,先進去吧。」
初菊嚇了一跳,她們受著大小姐的影響,一直瞧不上二小姐,哪知道她現在這麼大的排場。
她不敢說啥,低頭把她們一行人帶去了大小姐的院子。
此時的趙雲舒正盛裝端坐在人群中,一身鳳冠霞帔鑲嵌了金線玉珠,美艷雍容。
她微微挑眉,抹了玫瑰色的眼尾斜睨過來,帶了幾分輕漫:「喲,這不是我那二妹來了嗎?」
趙雲禾還未答,人群中就響起陣陣驚嘆唏噓聲。
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了款款而來的趙雲禾身上。
她看似裝扮普通,只著一襲煙藍色的衣裙,可走動時,那暗處的花紋竟流光溢彩,配著手腕上輕微晃動的羊脂玉鐲,美不勝收。
「這像是江南進貢的浮光錦?」
「不會吧?咱們臨安城一共也只得十匹。」
「看來她在安昌侯家真是受寵。」
趙雲禾盈盈笑著看向眾人,親切地一一打招呼。
有人提及衣料時,趙雲禾淺笑:「這是老夫人給的,非讓今日穿著,我也不好拂了她老人家的意。」
大家更驚訝了,看過來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
嫁入侯府算她運氣好,可一去就得了老夫人的青睞,這卻是天大的福氣。
一時間,無人在意今天的主角。
人群中備受冷落的趙雲舒死死攥緊了手帕,恨不得撕了趙雲禾的嘴。
她也敢啊,竟然今天穿了這華貴的面料來搶自己風頭?
這不是觸自己霉頭嗎?
這會兒,雲禾終於交際完一圈,恍然看向趙雲舒:「大姐,你這一身嫁衣真是精美。」
「那是。」趙雲舒嘴角微彎,有些得意。這可是自己繡了好多日才成的,能不好嗎?
誰料雲禾下一句就讓她變了臉。
「竟比我們侯府請的江南繡娘還好上幾分,日後大姐有空,我還得請你去指點指點她們去。」
趙雲舒手指都攥得青筯迸出了。
她竟然敢拿自己跟他們家的繡娘比?自己是主,她們可是仆啊!
不過她馬上笑起來:「話說二妹呀,你近日可好?聽聞你家世子後院可不太消停呢。」
眾人的視線刷地移過來,誰不想聽八卦?
「咦?大姐你從哪聽說的?」
趙雲舒捂嘴笑:「街頭巷尾都傳開了,說為了搶世子,後院一個彈琵琶的和通房打起來了,把世子的衣袖都扯斷了半截。」
趙雲禾嚴肅起來,站直了身子:「大姐,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你說這些不是抹黑我們侯府的名聲嗎?」
「我是真的聽……」
「你聽誰說的?傳話的人在哪裡?」趙雲禾提高了音量:「需得拿出證據,否則,我家老夫人氣急了去報官,怕是就不好了。」
「我……」趙雲舒氣得跺腳。
她哪拿得出來證據啊,總不能把春桃供出來吧。
最後她只能訕訕笑了笑:「大概是誤傳的吧,二妹別在意了。」
好在趙雲禾也沒深究,只是鄭重說了句:「大姐你也快嫁人了,日後多長點心,別什麼齷齪不堪的話都信。」
趙雲舒氣得牙痒痒。
好在大家開始添妝了,都拿了精心準備的首飾送給趙雲舒,各自說著吉祥話。
人群中的雲禾,淺笑不語。等著大家送完了,她才慢慢走上前去,拿了江嬤嬤手裡的冊子遞過去。
「大姐,這是我送你的添妝禮物。」
趙雲舒前一秒還疑惑這個摳搜的賤丫頭竟然送了添妝,下一秒打開冊子時,表情凝固住了。
那上面抄寫的,竟是一篇女誡。
「大姐你今日嫁人,我思來想去,便寫了這篇送你。望你謹言慎行,維繫夫家,擔起家族興旺的職責。」
「好……好得很。」趙雲舒牙都快咬碎了。
她哪來的膽啊,送女誡?!
趙雲舒不服!自己前世就被趙雲禾壓一頭,為啥現在還是如此?
她本以為忍耐已到了極限,可沒一會兒,趙雲禾的婢女白芍走了進來,請她去趙夫人房中說話。
趙雲舒的眼睛死死盯著白芍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