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跡罕至的海城郊區。
鬱鬱蔥蔥的樹林中,一座歐式古堡坐落半山腰,低調又奢華的建築,從外看起來,像極了童話故事中王子的城堡。
車子從古堡大門往裡駛入,停在了一棟金碧輝煌的建築前。
沈宴禾斂下眸中的冷色,打開車門下了車,圓潤澄澈的貓眼中閃爍著幾分不安,瞧起來十分軟弱好欺負。
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朝她快步走來,看到她這柔弱可欺的樣子,眸中閃過幾分憐憫,面上依舊十分恭敬道:「大少夫人請隨我來,老夫人等您很久了。」
老夫人?
沈宴禾眸底閃過幾分疑惑。
帶她來到這裡的第一時間,難道不是先去見她的便宜老公,傅家大少傅言鶴麼?
怎麼先帶去見老夫人?
還有這老夫人……是傅言鶴的母親?還是傅家老太太?
縱使心中思緒百轉千回,沈宴禾面上適時的露出了幾分緊張的情緒,點了點頭,聲音軟糯:「好,好的,麻煩叔叔了。」
在管家的帶領下,沈宴禾來到了一間房內。
管家微微躬身:「老夫人,大少夫人我帶來了。」
沈宴禾微微抬眸,打量著房間裡的人。
房間內的絲絨沙發上坐著一個身著紫色曳地旗袍,披著白色毛絨披風,一頭白髮高高束起,用著一根檀木簪子簪著,蒼老面容上化著淡妝,看起來十分精緻優雅的老太太。
在她身側還站著幾位身著白大褂的護士。
看到那幾位護士時,沈宴禾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往房門的方向退去,身後的房門卻被退出去的管家鎖上。
同時,房間內,傅家老太太傅淑琴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茶杯,抬眸輕輕掃了沈宴禾一眼,眉眼間帶著幾分刻薄挑剔:「終於來了,沈家可真是小家子氣,送個人也送得那麼慢。」
傅淑琴朝著不明所以的沈宴禾微抬下巴:「把她脫光了,驗身。」
護士立即朝著沈宴禾的方向圍了過來。
原本滿頭霧水的沈宴禾聽到驗身二字時瞳孔微縮,腳下步子往後退,神情含著幾分屈辱:「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故意羞辱我?」
驗身驗身,顧名思義,就是驗沈宴禾是不是處-女。
這無論是對古代女子還是現代的女子來說,都是含有屈辱性的。
若是她昨天晚上沒霸王硬上弓那個男人,那她委屈委屈,也就給她驗了。
現在可不行,一脫衣服,她身上的痕跡完全遮不住,到時候可就鬧大發了。
「你緊張什麼?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檢查而已。」傅淑琴斜睨了沈宴禾一眼,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絲毫沒將她放在眼裡。
「我傅家豪門,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想要進,至少身體,必須要乾淨。」
「不乾不淨的東西。」傅淑琴將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不冷不熱道:「我傅家可不要。」
這話里話外,就差指著沈宴禾的鼻子罵她不是什麼乾淨玩意兒了。
沈宴禾眸中閃過幾分冷色,面上露出幾分屈辱,雙手緊握,貓眼中含著怒氣,瞪著傅淑琴:「老太太,您要是不想與我沈家千金結婚,直接悔婚就好,何必這樣侮辱我?」
「更何況,我如今是傅家大少的妻子,你這麼做,不光是在辱我,更是在辱傅家大少!」
傅淑琴眉頭一皺,面露不悅之色,聲音拔高:「我是他奶奶!我這麼做是為了他好!」
「你現在嫁入了我們傅家,那你一切都得聽我的!還有你們幾個,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大少奶奶驗身!」
幾位原本被沈宴禾的話給嚇唬到停下來的護士連忙逼近沈宴禾,面上帶著笑安撫:「大少奶奶放心,只要你配合我們,這驗身很快就會好的。」
沈宴禾裝作不堪受辱的憤怒模樣喊:「我是不會配合的!你們別過來!」
幾位護士咬咬牙:「大少奶奶,得罪了。」
話音一落,她們紛紛朝著沈宴禾的方向撲了過去,直瞄準她的衣領扒。
沈宴禾身子如貓般靈巧,往下一蹲,躲過了一個護士的手,手握成拳,趁機擊在其中一個護士伸過來攔住她的手臂上的麻穴上。
那護士麻得哎呦叫了一聲。
其餘護士顧不上管她,紛紛撲過來要抓著沈宴禾。
沈宴禾一邊大聲喊,一邊佯裝慌亂的在房間裡四處躲避:「你們別過來!」
傅淑琴額頭青筋突突突直跳,面上露出幾許怒色,指著上躥下跳的沈宴禾,聲音因拔高而變得尖銳:「反了反了,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都給我快點抓住她!」
「跑來跑去的成什麼樣!」
沈宴禾眸光微閃,在躲避時故意往傅淑琴的方向跑,趁護士撲過來時,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撞到了她放在桌面上喝剩的茶杯。
茶杯往前一倒,傅淑琴猝不及防的被溫涼的茶水淋了滿懷,面色瞬間鐵青:「你!」
「對不起對不起,奶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宴禾一臉無措的站在傅淑琴身邊,眸底閃過一抹極淺的笑。
老東西,讓你故意羞辱我。
「混帳!」傅淑琴自嫁入傅家以來,還從未有過這般難堪狼狽的時候,怒氣瞬間上涌,抬起手朝沈宴禾的方向狠狠扇了過去。
沈宴禾正準備躲避時,原本從外面鎖上的門被人重重從外面踹開,伴隨著一道低啞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奶奶,你們聊完了嗎?我來接我妻子回去。」
沈宴禾下意識的看向門口的方向。
只見門口有著三人,兩站一坐。
中間坐在輪椅上的人身體瘦削,挺拔清貴,端看著這道身影便覺得他是一個極其俊美的男人。
但往上一看,映入沈宴禾眼中的,便是一張坑坑窪窪,傷痕累累的臉,自額頭到眼角開始,有著大面積紅色燒傷所留下來的疤痕,兩邊臉頰上則留著不規則的極深疤痕,鼻樑上有著一道蜈蚣似的刀疤,似是曾被人狠狠的用刀砍過一般。
這張慘不忍睹的臉上,卻有著一雙寒冰一般冰冷森寒的眸子。
僅與他短暫對視一眼,沈宴禾便忍不住心底發寒,身上的寒毛更是根根倒豎。
他,應該就是她的便宜老公,傅家大少,傅言鶴。
這張臉,的確有夠丑的。
沈宴禾眨了眨眼,眸中閃過一分狡黠,趁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腳下快步朝著傅言鶴的方向跑去,猛地往他懷裡一撲,嬌小的身軀劇烈顫抖:「老公,奶奶要打我,你快救救我。」
站在傅言鶴身後的保鏢加助理,四方和三方差點繃不住臉上嚴肅的表情。
俺滴個親娘嘞。
這少夫人就是虎啊。
一見面竟然就敢往大少爺懷裡撲!
傅言鶴下意識想要將這膽大包天的女人給推出去,卻在感受到那溫軟的身軀時鬼使神差地將手放了下來。
他微微垂眸,看著懷中顫抖的嬌小身軀,意味不明的哼笑了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