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氣惱長駙馬負了晉敏長公主,晉敏長公主怕她氣壞身子,連忙勸道,「這點小事,我能擺平的,母后養好身子,女兒才能安心。」
太后能不生氣嗎,她怒向寧王妃,「這都是你幹的好事!」
寧王妃都沒有辯駁,她抓過女兒永寧郡主的手道,「永寧還是別和宜春縣主待在一起了,我這就帶她回寧王府。」
都沒福身,寧王妃直接把永寧郡主帶走了。
太后沒差點氣厥過去。
再說蘇棠怎麼進的宮,怎麼回的靖南王府,等馬車停下,丫鬟扶王妃下馬車,王妃又扶蘇棠下來,看蘇棠扶著肚子上台階,王妃道,「今兒坐了那麼久,累壞了吧。」
蘇棠搖頭,「讓母妃擔心了,我沒事。」
王妃心疼道,「懷胎不易,等生下來就好了。」
然後叮囑謝柏庭送蘇棠回去歇息。
謝柏庭很聽話,直接把蘇棠抱了起來,邁過門檻進府,那邊趙管事過來道,「王妃,梅州江家來了人,在正堂等您。」
王妃聽得一愣,然後對謝柏庭道,「你送棠兒回去歇著。」
說完,王妃抬腳往正堂走去。
蘇棠見謝柏庭臉色不好看,問道,「怎麼了?」
謝柏庭眼神晦暗道,「我從未見過江家人。」
「……不是吧?」蘇棠驚呆了。
不過驚了一瞬,又很快就恢復了,謝柏庭沒見過江家人很正常。
當年要不是王爺托歸德將軍幫忙,王妃就被江家推進了火坑,甚至連出嫁都是從明德侯府嫁的,雖然王妃是正妃,但並不受寵,管中饋的是南康郡主,連明德侯府都沒能從這樁親事中謀得好處,何況是江家了。
江家那麼對王妃,王妃得勢後,不報復江家那些所謂的血親就算不錯了,哪還敢上門攀親,再加上有南康郡主在,沒得攀親不成,觸怒南康郡主,怪江家生了王妃,搶她南康郡主的正妃之位,那江家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江家不來找王妃,謝柏庭自然無從得見江家人。
不過南康郡主被休出府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了,江家在梅州,雖然距離京都有些距離,但不至於現在才得到消息找上門來啊,現在突然來找王妃,必然是有事相求了,不怪謝柏庭臉色不善了。
蘇棠道,「我自己回靜墨軒就行了,你去陪母妃。」
謝柏庭道,「送你回去再去也不遲。」
謝柏庭抱著蘇棠往前走,蘇棠也就隨他去了。
進了二門,走了沒十幾步,蘇棠就看到不遠處,孫媽媽在丫鬟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前走,顯然崴了腳。
崴腳不是什麼稀罕事,她經常崴腳……她說的是正常崴腳。
但這時辰,孫媽媽不在松鶴堂陪老夫人,怎麼在這裡,還把腳給崴了?
蘇棠多看了孫媽媽兩眼。
謝柏庭把蘇棠抱到靜墨軒院門口,蘇棠就鬧著要下去,謝柏庭三兩步就把她送回了屋,腳步匆匆,許媽媽還以為她怎麼著了,嚇了一跳。
確定說虛驚一場,許媽媽拍著胸口離開。
許媽媽前腳走,後腳紅菱就進來了,道,「世子妃,孫媽媽把腳崴了。」
半夏給蘇棠端茶喝道,「孫媽媽崴腳有什麼好稟告的?」
崴腳確實沒什麼好稟告的,但紅菱覺得孫媽媽崴腳的過程不尋常,她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還是應該和世子妃說一聲,紅菱回道,「今兒小廚房挖冰窖,小廝進進出出,許媽媽見院子裡人多,就給丫鬟們放半天假,負責院外清掃的丫鬟巧兒在晚翠閣看首飾,她親眼看到孫媽媽崴腳的……」
「當時孫媽媽從樓上下來,正巧一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媽媽上樓,看到那媽媽,孫媽媽當時就變了臉色,一邊下樓一邊看那媽媽,結果一個沒注意,腳下踏空了,要不是及時抓住欄杆,都要從樓梯上滾下來。」
半夏眼睛睜圓,「那媽媽長的很醜嗎,把孫媽媽嚇成這樣?」
紅菱搖頭,「據巧兒說,那媽媽比孫媽媽長的好看。」
半夏,「……」
孫媽媽一把年紀了,和好看兩個字就不沾邊,比孫媽媽好看,說了等於沒說。
不過能把孫媽媽嚇到崴腳的地步,那媽媽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半夏好奇的不行。
別說半夏好奇了,蘇棠也好奇啊,孫媽媽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她可是老夫人的心腹,她的一言一行極可能和老夫人有關。
蘇棠覺得這事不尋常,當即吩咐道,「這幾日讓巧兒出府打聽那媽媽是何許人,回來稟告我。」
這邊紅菱退下去給巧兒傳話,那邊孫媽媽在丫鬟的攙扶下回了松鶴堂。
老夫人跪在蒲團上誦經祈福,丫鬟伺候在一旁,見孫媽媽被扶進來,丫鬟忙道,「孫媽媽,您怎麼把腳給崴了?」
孫媽媽就道,「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要稟告老夫人。」
丫鬟沒帶猶豫,就趕緊退下了。
聽到孫媽媽崴腳,老夫人眼皮都沒動一下,但孫媽媽支開丫鬟,老夫人眉頭微微一攏,等關門聲傳來,老夫人頭未回道,「怎麼崴腳了?」
孫媽媽看著老夫人,道,「香秀還活著。」
老夫人撥弄佛珠的手滯了一瞬。
香秀?
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什麼時候聽到過。
不過老夫人也沒在意,繼續撥弄佛珠道,「一個丫鬟,活著就活著,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嗎?」
哪裡是她在大驚小怪,孫媽媽聲音急三分道,「奴婢說的是太夫人娘家侄女,南寧伯府三姑娘的貼身丫鬟香秀。」
老夫人眼睛猛然睜開,「她不是受到牽連,被南寧伯府杖斃了嗎?」
孫媽媽道,「她沒死,奴婢在晚翠閣看到她了。」
「這不可能,」老夫人道。
孫媽媽道,「奴婢確定是她,雖然過去三十多年了,但她容貌和年輕的時候變化不大,甚至連耳朵後面的痦子都還在,一模一樣。」
老夫人心下沒來由有些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再見孫媽媽一臉擔憂,老夫人沒好氣道,「你也是跟了我幾十年的老人了,一點事驚驚乍乍,當年一個僥倖沒死的丫鬟而已,還能威脅到我的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