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還以為就她一個懷了身孕的出來看狀元遊街,感情大家都一樣,瞬間就有種找到組織了的感覺。
蘇棠走過去,馮媛往旁邊挪了挪,把最好的位置讓出來給蘇棠。
這位置絕了,視線毫無遮擋,可將整條街一覽無餘。
狀元郎要一會兒才會來這條街,蘇棠幾個一邊等一邊說笑,心情好的不行。
另外一條街上,醉仙樓二樓,幾個夫綱不振的,還有幾個夫綱還沒上線的湊到一起,整個就一釀醋坊,酸味大的估計樓下路過的都聞見了。
懷著身孕還要出來看什麼狀元郎遊街,自家夫君還不夠她們看的嗎,簡直沒把自家相公放在眼裡,偏一個個肚子裡揣著護身符,重話都不能說一句,萬一生氣動了胎氣,等著他們的就是一頓毒打。
真是越想越氣啊,手中摺扇搖的飛快,這時候有喊聲傳來:
「狀元郎來了!」
清晰的喊聲瞬間被哄鬧聲淹沒。
信安郡王探出腦袋,離的實在是遠,只隱隱看到一紅人騎在馬背上,根本看不清楚臉。
等了一會兒,才把人看清楚,不得不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雖然江照模樣生的也不錯了,但大紅狀元袍往身上那麼一穿,就是比穿尋常錦袍精神俊逸,難怪引的大姑娘小媳婦眼珠子就跟鑲嵌在他身上了似的。
江照騎在馬背上,一路往前走,說實話,他不是很喜歡被人這樣圍觀,但這是高中狀元的榮耀,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內心有點抗拒也得坐正了坐穩了,高高興興的接受大家的圍觀。
有膽大的姑娘見他從跟前路過,把腰間佩戴的荷包取下來扔給江照,江照沒接,荷包就掉在了地上。
那姑娘臉紅,但不尷尬,人家狀元郎不接很正常,接了才是不正常。
有了帶頭的,扔荷包的就多了。
看到這一幕,信安郡王瞥向沐止,道,「被塞了石頭的荷包砸腦袋,印象深不深刻?」
沐止,「……」
豈止是印象深刻,他都有心理陰影了好麼。
見信安郡王在笑,沐止道,「你是不是做什麼了?」
信安郡王笑道,「我母妃給我下了死命令,讓我幫表妹把江照拿下,我思來想去,決定效仿嫂夫人,只有塞了石頭的荷包才能在眾多荷包中脫穎而出啊。」
沐止,「……」
沐止看著信安郡王道,「今兒是江照的大喜日子,你可別胡來啊。」
信安郡王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就是你辦事,才沒人敢放心啊。
齊宵不放心道,「可別像沐止似的被砸的腦門紅腫……」
信安郡王白了他們一眼,居然對他如此不放心,他道,「劉大姑娘當初是要替兄長報仇,砸沐止是往狠了砸的,我表妹和江大少爺又無冤無仇,就這麼點大的鵝卵石,砸在身上我都怕江照感覺不出來,再者,我表妹能不能砸到江照都不一定呢。」
「江照可是我認定的准妹夫,我這個准表哥都不擔心,你們擔心什麼?」
信安郡王攀親戚攀的那叫一個順溜,齊宵和沐止都忍不住在心底罵無恥了,不過郡王說的也沒錯,可沒幾個有劉芩兒當初的準頭的。
等等。
「我們也沒退出啊,江照怎麼就是你准妹夫了?你問過我們答不答應嗎?」齊宵道。
沐止附和道,「狀元郎最後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
信安郡王道,「你們要覺得搶的過我搶就是了,我不攔著你們。」
幾個小廝站在一旁聽著,覺得江大少爺被這幾位爺盯上,既是三生有幸,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信安郡王他們說著話,江照騎馬到窗戶下了,抬頭見到他們,信安郡王笑著打招呼,江照眼角突然跳起來,跳的他趕緊把臉瞥開。
信安郡王,「……」
齊宵沐止把手搭他肩膀上,笑道,「看吧,人家江大少爺並不想有你這樣一個表哥。」
「你們倆站我旁邊,他不要我,就要你們嗎?」信安郡王回道。
說完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晚翠閣,蘇棠幾個等的快沒耐心了,早知道就選昌平街了,只是蘇棠和金玉閣鬧過不愉快,之後就甚少光顧金玉閣了,再加上她和獨孤雪爭晚翠閣的首飾,晚翠閣隱隱有蓋過金玉閣成為京都第一首飾鋪子的架勢了,馮媛她們也常照顧晚翠閣的生意,不然也不至於派個丫鬟來打聲招呼,人家就把二樓臨街走廊中的一個替她們留著。
一會兒看完狀元遊街,她們買些首飾再走。
等了又等,坐的屁股都硬了,街上才哄鬧起來,又等了小半盞茶的功夫,才遠遠的看到江照騎馬過來。
蘇棠是來看狀元郎的風采的,遠遠的看不清楚,等江照近前了,蘇棠看清楚他的模樣,著實嚇了一跳。
馮媛她們也倒抽氣,「江大少爺這是被誰打了嗎,怎麼這麼鼻青臉腫的?」
見江大少爺騎在馬背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蘇棠腦門上黑線滑下,「咱們寧朝的狀元遊街竟然是這樣子的……」
蘇棠失望極了。
虧得她還巴巴的出來等這么半天呢,這遊街也太叫人失望了吧?
蘇棠興致缺缺,懷疑安排這樣的狀元遊街的是不是腦子有坑,然後就聽身後有姑娘的說話聲傳來,「那些大家閨秀想嫁給江大少爺是想瘋魔了,竟然拿裝著石頭的荷包丟他,把人家狀元郎給打的,知道的是在遊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遊街示眾呢。」
「你荷包里沒塞鵝卵石嗎?」另外一姑娘笑問道。
「……想塞來著,但丫鬟沒搶到鵝卵石。」
「我看你那荷包也挺有分量的,你真的沒塞石頭?」
「我往荷包里塞了五兩銀子……」
蘇棠,「……」
林韻,「……」
劉芩兒,「……」
三人腦門上黑線成摞的往下掉。
蘇棠側頭發現馮媛沒說話,她道,「怎麼了?」
馮媛看著她們,嗓音飄忽的厲害,「郡王給表姑娘,也就是潯陽侯府大姑娘出了個餿主意,讓她往荷包里塞鵝卵石砸江大少爺,不,不會江大少爺這麼慘和郡王有關吧?」
她聲音都顫抖成篩子,越想越覺得和她家不靠譜的郡王有關。
聽到有熟悉而又急切的腳步聲傳來,馮媛望去,就看到潯陽侯大姑娘快步走過來,她眼眶通紅,一臉闖了大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