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善茬

  本來許氏生了蘇棠和蘇小北這樣一雙兒女,夏貴妃就不喜許氏,現在就更不喜歡了,她似笑非笑道,「埋藏在心底的愛總是最刻骨銘心的。」

  許氏笑容也淺淡,「貴妃娘娘何故發出這樣的感慨?」

  這話要是雲三太太說,夏貴妃不會多想,許氏說這話,擺明了就是在和她裝傻充愣。

  夏貴妃蒙聖寵多年,後宮嬪妃要麼奉承,要麼羨慕嫉妒,還沒哪個和許氏這樣,拳頭打出去,就跟打在棉花上似的,沒傷著許氏半分,自己反倒氣了個半死。

  茶涼了,許氏把茶盞放下,宮女過來給許氏換茶。

  宮女端茶過來時,夏貴妃眸光一閃,宮女茶端到許氏跟前時,突然腳一崴,一盞才沏好的滾燙的茶就朝許氏潑了過去。

  「啊!」

  隨即一聲悽厲慘叫聲就傳開了。

  那聲音聽的殿內的宮女嬤嬤毛骨悚然。

  等等!

  這好像是貴妃娘娘的叫聲。

  宮人趕緊上前,就看到夏貴妃手被燙的通紅,疼的額頭顫抖不止。

  許氏什麼事都沒有,端茶的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御書房。

  皇上正在批閱奏摺。

  一公公快步上前,道,「皇上,不好了,貴妃娘娘把手燙傷了。」

  皇上眉頭一緊,「怎麼會燙傷手?」

  公公忙道,「貴妃娘娘傳蘇夫人進宮說話,宮女上茶時不小心崴了腳,茶差點潑了蘇夫人,蘇夫人手腳快,扶了宮女一把,結果宮女沒站穩,茶盞從托盤滾下去,燙傷了坐在一旁的貴妃娘娘……」

  元公公站在皇上身邊,光是聽小公公稟告,都覺得手疼。

  夏貴妃絕對和蘇家人八字犯沖,一再的在蘇小少爺手裡栽跟頭,還不吸取教訓,竟然敢傳蘇夫人進宮,那可是養出三個一個比一個厲害兒女的娘,在這樣的人面前玩花樣,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皇上頭疼的緊,把手中奏摺放下,起身去昭陽宮。

  皇上到的時候,太醫正在給夏貴妃處理傷口,夏貴妃那隻被燙的手起了好幾個大泡,太醫輕輕一碰,就疼的她倒吸氣,眼淚在眸底打轉。

  許氏沒走,站在一旁看著,見皇上來,忙福身給皇上行禮,還有落後皇上幾步的秦賢妃。

  自打收到六皇子的家書,秦賢妃病根就去了大半,氣色一天比一天好,知道夏貴妃傳召許氏進宮,又差點燙傷許氏,秦賢妃就來了。

  見到夏貴妃的手,秦賢妃道,「燙的這麼嚴重,怕是要留疤了。」

  夏貴妃本就疼的受不住,聽到秦賢妃這看似關心,實則幸災樂禍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疼痛讓她說不了話,秦賢妃就道,「貴妃該好好整頓一下昭陽宮了,晃兒在你昭陽宮險些被毒死,這才過去多久,又險些燙傷蘇夫人,現在燙傷了手,怕是十天半個月都沒法處理後宮之事了。」

  秦賢妃是來搶鳳印的!

  夏貴妃心頭一慌。

  皇上冷道,「把那毛手毛腳的宮女拖出去杖斃!」

  「既然燙傷了手,就安心養傷,鳳印交給賢妃。」

  夏貴妃一口銀牙差點被咬裂開,她好不容易才從秦賢妃手裡拿回鳳印,結果這麼輕易就又被秦賢妃拿回去了!

  偏阻攔的話還沒法說出口,她都燙傷了還霸著鳳印不放,她和秦賢妃都只是代掌鳳印,鳳印遲早是要還給宋皇后的。

  太醫幫夏貴妃上好藥,許氏也不多留了,朝皇上福身告退。

  秦賢妃送許氏出去,出了昭陽宮,秦賢妃就道,「聽說蘇夫人和蘇大人準備搬去鎮國公府住,可是真的?」

  許氏點頭笑道,「鎮國公府年久失修,等修葺完就搬進去。」

  秦賢妃就道,「偌大一個鎮國公府,還曾被人藏兵器和黃金,只晃兒一個人搬去住,我和爹娘都不放心,有你們在,我們就放心了,晃兒也到了娶親之齡,他的親事還得勞你們多操些心。」

  許氏笑道,「晃兒的親事不急,等鎮國公府翻了案,恢復了爵位,他就是寧朝最年輕的國公爺,一定能娶個品貌端莊的國公夫人。」

  秦賢妃則道,「晃兒年紀那麼輕,如何擔得起國公爵位?」

  許氏笑道,「身為長子嫡孫,這是他應盡的責任,左相和左相夫人把他教養的很好,我和老爺都相信他擔的起。」

  說完,許氏笑道,「賢妃娘娘留步,就送到這兒吧。」

  秦賢妃道,「改日得空,蘇夫人再進宮坐坐,陪我說說話。」

  許氏笑著應下,福身行禮後就隨丫鬟走了。

  目送許氏走遠,秦賢妃的宮女小聲好奇道,「蘇夫人是怎麼做到自己不被燙傷,還反傷夏貴妃的?」

  秦賢妃也好奇呢,宮女崴腳潑茶水不過瞬間的事,一般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燙傷了啊。

  不過蘇家人總是這麼神奇,在他們身上發生什麼匪夷所思的事都是可能的。

  因為蘇小少爺到她手裡的鳳印,被她不爭氣的弄丟後,沒想到蘇夫人又幫她拿了回來,蘇家一定是她和皇兒命里的貴人。

  不止是她,還有晃兒,蘇夫人那番話可不是隨便說的,她說話聲不小,而宮裡是最藏不住事的,蘇夫人知道鎮國公府沒有翻案,晃兒說親困難,現在放出晃兒將來會繼承鎮國公府的事,對晃兒說親會大有幫助,若是她娘相中了哪家姑娘,委婉求娶,要是被一口回絕,這樣沒眼力的人家,不結親也罷。

  再說許氏,出宮後,就直接回了信王府,她在昭陽宮差點出事的事也傳到信王府了,看到她,蘇鴻山道,「夏貴妃找你進宮聊什麼了?」

  許氏瞥了蘇鴻山一眼,「她告訴我你年輕的時候有個心儀的姑娘,還說非她不娶,那姑娘叫什麼來著?」

  「我想起來了。」

  「她叫獨孤柔。」

  「……」

  許氏看著蘇鴻山道,「是嗎?」

  蘇鴻山尷尬道,「沒有的事,你別聽她瞎說,我那是騙她的。」

  「我就知道,所以我這麼回她了,」許氏笑道。

  「……」

  兩人往前走,許氏笑道,「所以那叫獨孤柔的姑娘家在何處?容貌如何?你們怎麼沒在一起?」

  問題一個接一個的砸過來,砸的蘇鴻山眼角顫抖,「她的事,你不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嗎?」

  許氏望著蘇鴻山,蘇鴻山轉移話題道,「夏貴妃燙傷是怎麼回事?」

  許氏收斂笑容,「你這表妹,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