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間,靖南王府先是著火,接著王爺休南康郡主,再是八少爺溺亡,三老爺休三太太……
這些事壓不住的傳出府外,叫人不免感慨世家大族事兒就是多,尤其是那些曾經羨慕嫉妒南康郡主的貴夫人們,更是被震的不輕。
不是說靖南王待南康郡主二十年如一日嗎,怎麼會休南康郡主呢?
她們心底跟貓撓了似的好奇,可除了知道南康郡主尋死,拉王妃陪葬之外,餘下一無所知。
至於三太太被休,大家也只知道她善妒,心狠手辣,容不下外室和私生子,借著王府著火,趁亂殺了庶子,因此觸怒三老爺而被休。
知道南康郡主和三太太休妻的原因,沒人同情她們,甚至唾一口,罵一句活該!
牡丹院被燒了大半,不過損失沒多少,南康郡主早就計劃好和王妃同歸於盡,她的那些陪嫁,都抬去給了趙王趙王妃,燒毀的只是幾間空屋子。
牡丹院離天香院不遠,被燒毀了肯定要重建,王爺乾脆讓人把牡丹院夷為平地,讓王妃想怎麼建就怎麼建,王妃不擅長建園子,怕破壞靖南王府整體布局,便請京都最擅長園林的大師進府,重新畫圖再建,那圖紙蘇棠見了,不止院子裡全改了,連帶院外都大變樣。
幾乎把南康郡主在靖南王府生活過的影子抹了個乾淨。
想想也覺得可笑,南康郡主惦記靖南王府爵位就算了,她和趙王府連信王府的爵位也惦記,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後硬生生的把自己和趙王府給噎死了。
有此下場,真是大快人心。
等敲定牡丹院重建的圖紙,就到信安郡王迎娶馮媛的日子了。
信安郡王和馮媛成親,蘇棠和謝柏庭肯定要去喝喜酒,恰逢休沐,王爺王妃也一塊兒去的。
安王府門前,張燈結彩,前來道賀的賓客絡繹不絕,安王爺安王妃迎接賓客,笑的眼角都添了兩道褶子。
見到王爺王妃來,安王爺笑著請王爺王妃裡面喝茶,「靖南王百忙之中能抽空來我安王府喝杯喜酒,我實在是高興,今兒說什麼也得多喝幾杯。」
說完,又對跟在王爺身後的謝柏庭大誇特誇了一頓,安王妃則領著王妃和蘇棠有說有笑的往前走。
安王爺實在是忙,招呼完王爺就趕緊走了,王爺瞥了謝柏庭一眼,「你比信安郡王早好幾個月成親,別安王爺都抱上孫兒了,我孫子還不知道在哪裡。」
謝柏庭,「……」
以前好歹聽說誰要當爹了才催他,現在已經到喝個喜酒都催的地步了。
謝柏庭抽了嘴角,把某女抬出來做擋箭牌,「我娘子說了,只管讓他們先生,她一次生兩個。」
王爺,「……」
王爺腦門黑線滑下,「這是說能生兩個就能生兩個的嗎?」
「別人不行,我娘子還能不行嗎?」某男理直氣壯的很。
「……」
王爺不想說話了。
怕忍不住在人家喜宴上揍兒子,王爺乾脆離遠點兒,免得控制不住自己。
再說蘇棠和王妃被安王妃帶去安王府花園,那裡有不少貴夫人在賞花,花園裡幾乎是棵樹下就擺了個銅盆,雖然天熱,但樹蔭下風吹來,不要太涼快。
看到王妃和蘇棠,那些貴夫人迎上來,熱情的不行,王妃是謝柏庭的親娘,王爺休了南康郡主,內院就只有王妃一人了,地位無人可以撼動,蘇棠不僅是皇上最寵愛的護國公主,還有一手高超的醫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蘇棠啊。
只是她們實在是太太太熱情了,熱情到蘇棠都招架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讚,夸的蘇棠只覺得臉皮蹭蹭蹭的長。
王爺是掐著時間到的安王府,待一刻鐘,信安郡王就該帶花轎回來拜天地了,可過了半個時辰,也沒見鞭炮嗩吶吹響,蘇棠覺得奇怪,安王妃更是等的心急,吩咐丫鬟道,「都這會兒了怎麼人還沒回來,別是路上出什麼事才好,快去問問。」
丫鬟拎起裙擺跑去尋常,很快,氣喘吁吁的回來道,「郡王爺成親太高興,一時不察走錯了道,喜娘說娶親不能走回頭路,就多繞了兩條街,估摸著還要一刻鐘才能回來。」
安王妃,「……」
安王妃抬手扶額。
雖然她一直知道自己生了個不靠譜的兒子,但能不能不要不靠譜到這種程度?
文武百官和夫人都在安王府了,他一個新郎官帶著花轎走錯路,他不嫌丟人嗎?
那些貴夫人憋笑憋的腮幫子都疼,幫安王妃兜臉道,「這大熱的天,騎在馬背上被太陽爆曬,還能走錯路,可見郡王爺是真高興,對迎娶的郡王妃甚是滿意,不然不至於如此。」
蘇棠則心疼馮媛,作為過來人,她太知道在花轎里顛簸有多難受了,尤其還頂著沉甸甸的鳳冠,信安郡王也忒不靠譜了。
安王妃耐著性子,堪堪一刻鐘,鞭炮聲就傳了來,她一顆心才放下來,去正堂等新人拜天地。
安王府大門口,花轎停下來,信安郡王瀟灑的從馬背上躍下來,那叫一個人逢喜事精神爽,意氣風發的不行。
見過雲翊和沐止成親,對成親的禮儀,信安郡王熟悉的很,搭弓射箭,然後踢轎簾,扶馮媛下花轎。
馮媛也把手搭信安郡王手上,被他遷出了花轎,但人從花轎里出來,一陣風吹來。
嘔。
馮媛扶著抬轎杆吐了起來。
信安郡王懵了。
那些看熱鬧的賓客們也懵了。
今年流行新娘子下花轎嘔吐嗎?
莫不是信安郡王妃也懷了身孕?
嗯,不止賓客們是這麼想的,齊宵和沐止也是這麼想的,信安郡王懵了,下意識的去看自家兄弟,讓他們幫忙出出主意,結果就看到兩兄弟臉上刻著五個大字——
你不守夫道。
早圓房了,還在他們面前表現的那麼迫切的想成親,有這樣的嗎?!
還有安王爺安王妃,聽說馮媛嘔吐,也懷疑自家兒子沒能把持住自己,匆匆出來看情況。
安王妃先看了看馮媛,然後瞪信安郡王,「看你幹的好事!」
信安郡王被瞪的那叫一個委屈,「我什麼都沒幹啊。」
「你什麼都沒幹,她能吐嗎?」安王妃壓低聲音罵道。
「……可我真的什麼都沒幹啊,」信安郡王越發委屈了。
見馮媛吐的難受,信安郡王慌亂無措,忘了要請太醫,還是安王妃反應過來道,「快請趙院正。」
小廝忙回道,「趙院正被右相右相夫人帶走了。」
信安郡王反應過來,忙道,「快請大嫂,不是,快請靖南王世子妃過來瞧瞧。」
蘇棠原就往外走,聞言,就快步下台階給馮媛把脈,信安郡王在一旁緊張道,「媛兒沒事吧?」
蘇棠抽了眼角道,「沒什麼大礙,就是……」
蘇棠還在想怎麼說委婉些比較好,信安郡王已經迫不及待的問了,「就是什麼?」
「中暑了,」蘇棠道。
「……」
這是把新娘子悶在花轎里悶中暑了嗎?
眾人憋笑快憋出內傷了。
信安郡王臉爆紅,「中,中暑也不會吐這麼慘吧?」
能不能不要刨根問底,這麼多人看著呢。
蘇棠扶額,委婉道,「你這一路迎親出了多少汗?」
信安郡王還沒反應過來,四下笑聲已經此起彼伏了。
沐止拍信安郡王的肩膀,憋笑道,「大嫂的意思是你身上的汗臭味把弟妹熏吐了。」
信安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