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沐止,從劉府門前過去,就快馬加鞭回府了。
一見到自己親爹娘,還沒開口呢,雞毛撣子就朝他抽了過來,寧陽侯抽自己兒子,寧陽侯夫人坐在那裡,不僅不攔,還火上澆油,「人家劉大少爺是京都出了名的脾氣好,從不惹事生非,上回我舔著臉去劉家賠禮道歉,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劉家,臉都丟盡了,養不教父之過,這回我說什麼也不去了,侯爺去賠禮啊。」
寧陽侯是最清楚自家夫人有多疼兒子的,這回都氣到這種程度,可見去劉家賠禮有多難堪了,不成器的兒子,成天就知道惹事。
雞毛撣子抽的滿屋飄飛,不一樣的風景。
沐止躲雞毛撣子上躥下跳,道,「我沒揍劉大少爺!」
寧陽侯夫人氣道,「你沒揍,人家劉大少爺能從台階上滾下來嗎?醉仙樓那麼多人,怎麼就沒一個人替你說句話?!」
沐止心裡苦,寧陽侯的雞毛撣子抽過去,他一把抓住,把雞毛撣子奪了過來,丟門外去了。
這一幕,把屋子裡所有人都看呆住了,尤其是寧陽侯。
他沒想到自家兒子能從他手裡搶走雞毛撣子扔掉,這簡直是沒把他這個做爹的放在眼裡。
寧陽侯火冒三丈高,沐止舉手發誓,「上回我確實揍了他,但這回我真的沒有,你們不信我,總該信齊宵和信安郡王吧,不信你們去問他。」
身為兒子,卻不被爹娘信任,沐止更委屈了。
寧陽侯夫人還真怕兒子發誓,她道,「真沒揍人家劉大少爺。」
沐止無力道,「我真的沒有,真的。」
「我還有事,先出府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話音未落,沐止人已經出門去了。
寧陽侯夫人真是拿自己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寧陽侯坐下後,她道,「這麼多下人看著呢,你放水也放的太明顯了些,把自己的臉面都給放沒了。」
寧陽侯頭疼道,「我沒放水。」
「你沒放水,雞毛撣子都被兒子給搶了扔了,」寧陽侯夫人壓低聲音道。
「……」
「我每回打他都是真打,從來沒放過水,」寧陽侯一臉嚴肅,打就真打,放水還打什麼?
「……」
寧陽侯夫人驚呆,「止兒武功這麼高了?」
寧陽侯很生氣,但又有點引以為傲,「比我年輕的時候強不少。」
「那是,也不看是誰生的,」寧陽侯夫人一臉驕傲。
「……」
寧陽侯看著自家夫人,輕咳一聲,「雖然止兒說不是他揍的劉大少爺,但大家都這麼認為,這賠禮少不得去一趟,堵悠悠眾口,明天我有約,就有勞夫人去了。」
寧陽侯說完就藉口又是走了,寧陽侯夫人臭了臉道,「父子倆,一個德行。」
再說沐止,挨了四五下雞毛撣子,揉著後背和屁股出了門,又騎馬到了劉府院牆。
輕車熟路的到劉芩兒閨房前,敲窗戶。
這回不等他開窗戶,劉芩兒就把窗戶打開了,瞪他道,「你還來做什麼?!」
果然生氣了。
沐止道,「我說我沒揍你大哥,你信嗎?」
劉芩兒氣呼呼道,「那你也不能嚇我大哥啊。」
沐止道,「我就是再混不吝,我也不能嚇自己准大舅子啊,我就朝你大哥笑了一聲,他轉身就跑,就和你上回一樣,我有點懷疑他是不是也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劉芩兒又羞又惱,要關窗戶,沐止抵著窗戶道,「不信你問你大哥,我是不是只對他笑了一下,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做。」
沐止讓劉芩兒去問自家大哥,劉芩兒不信也信他三分了。
沐止把藥膏遞給她,「我找靖南王世子妃要了些治療腰扭傷的藥,你送去給你大哥的時候別忘了問啊,別人冤枉我就算了,你不能冤枉我。」
劉芩兒看到藥膏,猶豫了下,伸手接了。
但接完,她就趕緊把門窗關了。
沐止也沒再把窗戶推開,他還得想辦法說服自家親娘幫他向劉府提親呢。
好在劉府離寧陽侯府近,就隔了一條街,回去後,沐止就看到自家娘在準備明天的賠罪禮,見到他,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沐止把自家親娘扶坐下,給她捏肩膀道,「娘,兒子能不能求您件事?」
寧陽侯夫人聽得皺眉,「要求娘什麼事?」
「兒子相中了個姑娘……」
寧陽侯夫人喜上眉梢,「哪家姑娘啊?」
沐止道,「她身份有那麼一點特殊。」
寧陽侯夫人臉一沉,「花樓里的姑娘想都別想,你敢有這念頭,你爹都能打斷你兩條腿。」
沐止黑線道,「我說的特殊不是這個特殊,她是清正人家的女兒。」
寧陽侯夫人鬆口氣道,「既然你看中了,娘去給你提親就是了,對了,你還沒告訴娘你看上了哪家姑娘呢,滿京都沒出閣的大家閨秀,只要不是欽天監劉府的,娘都有臉開口。」
沐止,「……」
他還沒說話,劉媽媽在一旁笑道,「夫人多慮了,世子爺怎麼會看上劉家姑娘呢?」
「說的也是,」寧陽侯夫人心情很好。
她看著自家兒子,「你到底看上了哪家姑娘啊,這麼藏著掖著,問半天也不說。」
還說啥啊說。
說了他娘一整晚都睡不好了,還是讓他娘睡個好覺,明天再說吧。
作為兒子,沐止還是很孝順的。
這不,第二天一早,寧陽侯夫人吃過早飯就準備去劉府賠禮,臨出門,沐止塞過來兩荷包,「娘,你去劉府給我賠禮,賠禮完,當著劉夫人的面拆這個綠色荷包,要是事情沒辦成,你再拆這個藍色的,辦成了,您就別看了啊。」
寧陽侯夫人哭笑不得,「你在玩什麼花樣,賠個禮還給娘出錦囊妙計嗎?」
沐止一臉祈求。
寧陽侯夫人哪受得了自家兒子這表情,「知道了。」
坐進軟轎,寧陽侯夫人就去了劉家,知道寧陽侯夫人是來賠禮道歉的,劉家小廝雖然憤怒,但都壓在心底,誰讓他們家老爺官微言輕,比不得有權有勢的寧陽侯了。
劉夫人上回都沒說什麼重話,這回都沒逮到沐止欺負劉大少爺的鐵證,就更不會說難聽的話了,現在,整個劉家只想和寧陽侯府離的遠遠的。
賠禮完,寧陽侯夫人就要走,丫鬟提醒道,「夫人,荷包……」
對,差點把兒子交待的事給忘了。
寧陽侯夫人拿出綠色荷包,從荷包里拿出來張紙條,上面寫著娘,兒子看上了劉家大姑娘劉芩兒,非她不娶,您幫兒子和劉家提親。
寧陽侯夫人,「……!!!」
寧陽侯夫人直接驚站了起來,嚇了劉夫人一跳。
劉夫人看著寧陽侯夫人道,「這是怎麼了?」
寧陽侯夫人想把自家兒子吊起來打了,她坐回去道,「府上大姑娘可是閨字芩兒?」
劉夫人點頭,「寧陽侯夫人為何這麼問?」
寧陽侯夫人臉火燒火燎的,道,「府上姑娘蕙質蘭心,又與我兒有緣,我想……」
不等寧陽侯夫人把話說完,劉夫人已經嘴角抽搐的打斷她,「寧陽侯夫人是在與我們劉家開玩笑嗎?」
把她兒子揍的那麼慘,還想娶她的女兒?
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雖然自己女兒和寧陽侯世子八字極合,但不是八字合就一定要在一起的,寧陽侯府,他們劉家高攀不起。
劉夫人覺得寧陽侯夫人是在戲弄劉家,要送客了。
丫鬟把另外一荷包遞給寧陽侯夫人,寧陽侯夫人忍著想抽兒子的衝動,接過荷包。
打開一看,她又驚站了起來。
劉夫人,「……」
劉家下人,「……」
寧陽侯夫人眸光在紙條上掃了幾個來回,只見上面寫著劉大姑娘在大昭寺誤中春藥,兒子捨身相救於她,她已懷了兒子的骨肉,劉夫人要不信,讓她詢問劉大姑娘。
寧陽侯夫人把信遞給劉夫人。
好傢夥。
劉夫人也驚站了起來。
劉府下人,「……???」
驚站也會傳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