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蘇棠決定找劉夫人挑良辰吉時,出了宮後,就讓陳青駕馬車去劉府,把這事辦了,省得回頭再跑一趟。
馬車穿過鬧街,去往劉府所在的街道,蘇棠習慣的掀開車簾看窗外。
謝柏庭實在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看的,然後就看到劉府院牆外有匹馬——
看著十分的眼熟。
很快,馬車就在劉府前停下,劉府下人見過蘇棠的馬車,趕緊下台階迎接。
謝柏庭下馬車後,扶蘇棠下來,兩人邁步上台階,然後就聽到劉府里有說話聲傳來,「劉夫人留步,就送到這兒吧,讓劉夫人看笑話了。」 ✹
蘇棠抬頭就看到一年約三十七八的夫人走過來,她身邊還有個年約十八九的男子,身上穿的錦袍有些髒兮兮的,膝蓋處還破了,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應該是在劉府摔跟頭了。
劉夫人則道,「王夫人說的哪兒話,大少爺磕傷,要不急著回去,還是等瞧了大夫再走?」
「不了,不了,不打擾劉夫人招呼貴客,我們先告辭了,有時間再來府上坐坐,」王夫人連連搖頭。
說著話,抬頭見蘇棠和謝柏庭走進來,王夫人直接傻眼了。
劉府小廝稟告劉夫人說貴客登門,王夫人沒多想,劉府門第不高,只要來的人官職超過五品,都算得上是貴客,但沒想到竟然是靖南王世子世子妃。
這貴客可不是一般的貴了。
小小劉家,何德何能讓皇上才封的護國公主親自登門?
早知道她就不急著走了,這會兒到大門口,不走也不行了。
王夫人和王大少爺福身給蘇棠和謝柏庭行禮,然後就離開了。
王大少爺一臉難堪,本來是上門求親的,劉夫人對他印象極好,結果下台階的時候,腳脖子一疼,人往台階下一摔,形象全無。
這親事是肯定沒希望了。
雖然蘇棠和謝柏庭已經來過劉家,但劉夫人一樣詫異,連忙道,「靖南王世子世子妃大駕光臨,可是有什麼事?」
蘇棠笑道,「上回劉夫人幫忙挑的良辰吉日極好,此番來還是為這事叨擾。」
劉夫人,「……」
這是又又又要開鋪子了?
近幾個月,京都開了不少生意紅火的鋪子,或多或少都和靖南王世子妃有關,應該都是世子妃的吧。
這是要攬盡天下生意嗎?
劉夫人見蘇棠額頭上有細密汗珠,趕緊請蘇棠和謝柏庭去書房說話。
他們前腳進書房,後腳小廝就抬了三大塊冰進來,可見不敢慢待蘇棠和謝柏庭。
蘇棠倒有些過意不去,和上回一樣,寫了個字,劉夫人幫忙定良辰。
這對劉夫人來說是小菜一碟,不多會兒,就把日子定下了,道,「下個月初六日子不錯,鋪子在這天開張,必興旺。」
蘇棠接了劉夫人寫的日子,道,「那多謝劉夫人了。」
劉夫人笑道,「世子妃太客氣了,能幫得上世子妃忙,是我的福氣。」
以蘇棠和謝柏庭的身份,找欽天監算日子動動嘴就成了,哪裡用得著親自來一趟,這是給她面子。
蘇棠事情辦完,就告辭了,劉夫人送他們出門。
剛出書房沒幾步,那邊劉大姑娘劉芩兒走過來,上前給蘇棠和謝柏庭福身行禮。
她和蘇棠在皇上萬壽宴上相談甚歡,相見恨晚,蘇棠來劉家,她肯定得來請個安啊。
只是才起身,劉夫人就道,「芩兒,你這腦袋上粘著的是什麼?」
劉芩兒有點懵。
她腦袋上能粘什麼啊?
什麼也沒有啊。
蘇棠也注意到了,劉芩兒頭上粘了三顆刺果兒,劉夫人伸手去幫女兒拿下來,蘇棠剛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劉芩兒梳理齊整的髮髻隨著刺果拉扯的凌亂。
她臉爆紅,哪還顧得上和蘇棠說話,轉身就趕緊跑了。
劉芩兒臉火辣辣的發燙,要是有地洞,她估計直接就鑽進去了,她長這麼大,還沒在人前頭髮凌亂過,她都不敢想現在的她是什麼樣子。
劉夫人也一臉尷尬,早知道就不摘下來了,她看著蘇棠和謝柏庭,「讓世子世子妃看笑話了。」
蘇棠笑道,「那是刺果,有健胃消食,滋補止瀉之效,應該是誰給她開玩笑丟她頭上的。」
劉夫人眉頭擰了下,剛剛芩兒見王大少爺的時候頭上都沒粘那什麼刺果,回屋的功夫就被人丟了幾顆,這府里哪個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和她女兒開這樣的玩笑?
再想到王大少爺摔跟頭,劉夫人臉上的笑容就維持不住了,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送蘇棠和謝柏庭出府。
坐上馬車,陳青就趕馬車往前,走了沒一會兒,謝柏庭掀開車簾,那匹馬依舊在牆邊,他吹了一記口哨,馬就往這邊跑了。
蘇棠眼睛睜圓,「這是誰的馬?」
謝柏庭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沐止翻牆出來,沒看到自己的馬,直接懵了。
他的馬呢?
誰把他的馬偷走了?!
吃了熊心豹子膽,連他的馬都敢搶?!
沒了馬,沐止只能步行了,到了鬧街,正好碰到康王世子,康王世子騎在馬背上道,「沐兄怎麼不騎馬?」
「別提了,馬被人偷了,」沐止晦氣道。
被偷?
康王世子道,「我剛剛還瞧見你的馬啊。」
沐止連忙問道,「在哪兒?」
「就跟在靖南王府的馬車後面,」康王世子回道。
沐止看著康王世子,「你是要回府嗎?」
康王世子搖頭,「不,我去醉仙樓吃飯。」
話剛出口,人就被沐止從馬背上拉了下來,「把馬借我用用,一會兒還你。」
說完,翻身上馬,一夾馬肚子就跑遠了。
康王世子,「……」
沐止一路狂奔到靖南王府,陳青剛剛將馬車停下,然後就聽到「嗷」的一聲慘叫聲傳來。
蘇棠聽這聲音有點耳熟,道,「誰在慘叫?」
陳青道,「是寧陽侯世子。」
「他怎麼了?」蘇棠擔憂道。
「馬鞍曬了一路,坐上去燙屁股,」陳青憋笑道。
「……」
蘇棠囧了。
等她下馬車,並未見到沐止的人影。
不知道是因為馬鞍太燙屁股了,不好意思才走的,還是怕他們問他翻牆進劉府的事。
劉大姑娘髮髻上的刺骨肯定是沐止的手筆了,王大少爺摔跤,只怕也和他有關。
蘇棠想笑,這莫不是板磚拍腦袋瓜拍出情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