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和皇上的那塊還特別的像……
這些話鑽入耳,蘇棠背脊飛快的躥過一陣激流。
她望著李霽月道,「你大哥可是把我和我相公擄到黑水山莊那天丟的玉佩?」
李霽月心頭一震,「你怎麼知道?」
她怎麼知道?
因為她就是那天撿的玉佩啊。
蘇棠看了半夏一眼,半夏就趕緊走了。
不多會兒,半夏就把玉佩取來了,李霽月看到玉佩直接驚站了起來,「這,這塊和我大哥那塊也特別的像……」
蘇棠哭笑不得道,「這塊應該就是你大哥丟的玉佩,我在黑水山莊腳下麵攤,就是我們被抓的那麵攤的一顆大樹盤根錯節的根部撿到的,我當時還以為是康王世子和秦大少爺丟的,結果不是,我瞧這塊玉佩和皇上的那塊也像,就帶回了京,想問問皇上可知道這玉佩的主人是誰,皇上還以為是無主之物,把這塊玉佩賞賜給了我,誰想竟是你大哥丟的。」 ❉
真的,打死她也想不到一個從良的山匪手裡能有這麼精緻的玉佩。
蘇棠話音一落,半夏已經驚呼出聲,「世子妃不是說這玉佩是鎮國公府小少爺的嗎,難道李大少爺是……」
李霽月神情激動起來,蘇棠吩咐半夏道,「去請世子爺和雲大少爺。」
書房內。
謝柏庭和雲翊在下棋。
半夏敲了兩下門後,就直接推門進去了,因為激動,聲音有些顫抖,上前道,「世子爺,世子妃請您和雲大少爺移步花廳。」
謝柏庭正拿起一粒棋子,道,「很急嗎?」
半夏點頭,「有前鎮國公府小少爺的消息了。」
那這就不是小事了。
謝柏庭當即起身,雲翊不比他慢。
身為信王府唯一的少爺,雲翊比誰都清楚自己的祖父信老王爺有多想替鎮國公府翻案,前兩天他才從祖父口中知道沈詢可能還活著,皇上還承諾赦免沈詢的事,今天就有沈詢的消息了?
謝柏庭和雲翊三步並兩步趕到花廳,謝柏庭走過去道,「怎麼突然有消息了?」
蘇棠把放在小几上的玉佩拿給謝柏庭看,道,「你猜這玉佩是誰的?」
他要能猜到才怪了,謝柏庭道,「誰的?」
「霽月大哥的。」
雲翊經常進宮,自然知道皇上腰間佩戴的玉佩是沈皇后的,這塊玉佩和皇上那塊至少有九成像了,他看向李霽月,「確定嗎?」
李霽月站起來道,「世子妃是在黑水山莊山腳下撿到的玉佩,還正好是我大哥丟的那天撿到的,應該錯不了。」
謝柏庭當即看向蘇棠,「去信王府。」
蘇棠點點頭,和他們一起出了花廳。
等他們到大門口,馬車已經停在那裡了,坐上馬車,就直奔信王府了。
到了信王府,幾人往內院走,到二門的時候碰到雲三太太要出門,見雲翊和李霽月,雲三太太蹙眉道,「你們不是去大昭寺上香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和靖南王世子世子妃一起。
這話聽得蘇棠心往下一沉。
她還納悶,李霽月既然不找雲翊幫忙,怎麼還和雲翊一起來找她,敢情雲三太太不許李霽月和她走的近,逼的李霽月只能打著去大昭寺上香祈福的幌子出門呢。
這管的可真夠嚴的,這麼嚴厲,當初雲葭又是怎麼一而再出府去靖南王府的?!
碰到這樣雙標的人,再好的脾氣也分分鐘破功,蘇棠只希望李霽明真的是鎮國公府小少爺沈詢,那樣李霽月就有靠山了,她雲三太太還有什麼理由輕賤李霽月。
雲翊道,「娘去忙吧,我們有急事找祖父。」
雲三太太道,「你祖父在軍營。」
「已經派人去請了,」雲翊回道。
說完,就請蘇棠和謝柏庭去翠柏院。
雲三太太看他們走遠的背影,眉頭攏的松不開、
這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要把老王爺請回府的?
趕著去承安伯府看女兒的雲三太太嗅出不尋常,決定留下看個究竟。
翠柏院。
屋內,信老王妃坐在那裡喝茶,看到蘇棠他們四個一起進來,信老王妃又是高興,又是詫異。
高興雲三太太一再的激怒謝柏庭和蘇棠,沒有影響他們和雲翊的關係,詫異的是該在大昭寺的人,這會兒在府里。
蘇棠和謝柏庭上前給信老王妃請安,信老王妃眸光挨個的掃過去,道,「一個個神色匆匆,可是有事?」
雲翊道,「是好事。」
信老王妃笑道,「有棠兒在,那肯定是好事。」
蘇棠囧了。
要不要對她這麼盲目自信啊?
不過這回她這還真不能否認,誰讓玉佩是她撿到的呢,她總是能撿到玉佩。
信老王妃笑問道,「什麼好事?」
雲翊道,「等祖父回來一起說。」
還要等老王爺回來再說,這得是多大的喜事,信老王妃更好奇了。
此時,信王府大門口。
信老王爺和蘇鴻山一起騎馬回來。
兩人不是同一個方向回來的,但在大門口迎面碰上。
蘇鴻山看著信老王爺,「也是靖南王府派人請老王爺回來的?」
這麼問,信老王爺就知道蘇鴻山和他一樣了。
兩人一起下馬,進府,大步流星趕到翠柏院。
進了屋,信老王爺就道,「這麼急的把我們都叫回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蘇棠他們起身給信老王爺和蘇鴻山行禮。
請過安後,雲翊才回話道,「霽月的大哥極可能就是十六年前丟失的鎮國公府小少爺沈詢。」
蘇鴻山身子一震。
信老王爺也震驚不輕,但要說最震驚的還是雲三太太了。
前些日子夏貴妃傳她進宮不是為別的事,就是向她打聽沈詢的消息,天可憐見,要不是夏貴妃說,她都不知道沈詢還活著,她哪裡知道沈詢哪裡啊。
夏貴妃還讓她有沈詢的消息,第一時間就派人告訴她,她好接他回京。
夏貴妃對鎮國公府有多看著,她比誰都清楚,她也希望能儘快找回鎮國公府僅剩的獨苗。
但她做夢也沒想到她怎麼看都不順眼的土匪頭頭竟然就是已經被抄家滅族,僥倖才逃過一死的沈大少爺沈詢!
雲三太太心口堵的慌。
信老王爺極力克制,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是泄露了他此時此刻的激動心情,他眼眶有些濕潤,他盼這一天盼望的太久了。
一屋子人都在等,等李霽明來。
一起派出的人,把信老王爺和蘇鴻山都找回來了,就是遲遲不見李霽明來。
等了足足兩刻鐘,等的蘇鴻山都坐不住椅子了,才有丫鬟跑進來道,「李大少爺來了。」
嗯,來的不止李霽明,還有信安郡王他們和秦大少爺秦晃。
小廝到李府沒找到人,李霽明在和信安郡王他們吃烤鴨,聽說找到了他的玉佩,李霽明把酒盞放下就趕緊出了酒樓,信安郡王他們擔心有事,就跟著一起來了。
一進屋,李霽明顧不得請安,就看向李霽月,「我的玉佩呢?」
李霽月趕緊把玉佩遞給他。
拿到玉佩,李霽明眼眶通紅,然後又覺得奇怪,「我在隨州丟的玉佩,怎麼在京都找到了?」
李霽月把蘇棠撿到玉佩的事告訴李霽明,然後道,「大哥,你可能是前鎮國公府小少爺沈詢。」
李霽明一臉茫然。
當初蘇棠都不知道鎮國公府的事,李霽明初入京都沒多久,他也不知道。
不過找到自己的身世,他就開心。
雲三太太坐在一旁,沒忍住潑冷水道,「僅憑一塊玉佩,也不能確認身份吧?」
雲三老爺臉一沉,雲三太太當即閉嘴。
信老王爺則道,「這話倒也不錯,事關鎮國公府遺孤,還是謹慎些為好。」
他看向蘇鴻山。
蘇鴻山則看向沈詢,「你把上衣脫了。」
沈詢,「……」
沈詢不知道要脫上衣做什麼,但他照辦了。
蘇棠和李霽月都沒避開,李霽明是李霽月的兄長,蘇棠會醫術,不可避免的會看到除自己相公之外人的身體,她們倆都沒這份自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李霽明身上,也沒人顧得上她們。
只見沈詢把錦袍脫掉,然後轉了一圈,也虧得他是山匪出身,被這麼多人圍觀還能臉不紅氣不喘。
他後背才側過去,蘇鴻山看到他後背,猛然起身,「胎記呢?」
只三個字,一屋子人心都沉到了谷底。
李霽明臉上的激動在聽到蘇鴻山的話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哪怕父母雙親都不在了,也沒有兄弟姐妹,甚至還有血海深仇,他也高興。
可對他來說,這也是奢望。
李霽明鼻子酸澀。
他的後背上有傷痕,但沒胎記,前胸後背胳膊肚子上都沒有。
但蘇鴻山問,顯然沈詢是有的。
蘇棠和謝柏庭互望一眼。
得。
空歡喜一場。
李霽明不是沈詢。
可他不是,那屬於沈詢的玉佩為什麼在他手裡?
他的遭遇和左相說的也對的上啊。
想到左相,還有左相囑託她不要讓左相夫人看到玉佩的事——
蘇棠猛然看向秦晃。
那邊秦晃也在看她。
四目撞上,秦晃身子一震。
就這麼愣神的功夫,他後背被撞了一下。
刺啦一聲。
他後背上的錦袍被撕破了。
蘇鴻山撕的。
秦晃,「……!!!」
撕他錦袍做什麼啊?!
就算他近腰部有塊胎記,但他是他爹娘生的,和已經被抄家滅族的鎮國公府沒關係啊。
風吹來。
後背有點涼。
完了,扯的錦袍過厲害,感覺臀部露溝了。
他的形象啊啊啊。
秦晃臉紅成猴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