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三老爺怒視雲三太太,「這世上哪來這麼多巧合的事,他們沒把令牌交給靖南王,是給我信王府,給你留了餘地,你不從實招來,就別怪我把令牌交給靖南王,公事公辦了!」
雲三太太氣的眼淚都出來了,「我沒有派人殺他們,父親就更不會了!」
只是這樣的辯駁在她和夏貴妃慫恿皇上派蘇棠和謝柏庭離京找她兒子面前太蒼白無力了。
信老王妃看著雲三太太,「慫恿皇上派棠兒和庭兒離京找翊兒到底是你的主意還是夏貴妃的主意?!」
雲三太太跪在地上,她不知道該怎麼替自己解釋才能打消這塊令牌帶來的懷疑,她只能說實話,知道什麼說什麼,「是夏貴妃做的安排,我根本就不想他們去找翊兒……」
這句是實話,因為雲三太太不放心他們,為此特意讓忠勇侯世子跟著他們一起去的。
雲三太太痛哭流涕道,「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走後,我過的有多提心弔膽!」
「那日我回門,忠勇侯夫人碰巧也在懷化大將軍府,她好端端的喝著茶,突然就失手把茶盞摔了,翊兒出事那天,老王妃您斷了佛珠,老爺失手摔了茶盞,這些都是不祥之兆。」
「忠勇侯世子是我讓跟去的,他要出點什麼事,我和大嫂都沒法和忠勇侯府交代!」
「在懷化大將軍府,我就在想夏貴妃讓他們離京的事,越想越不對勁,我就進宮找夏貴妃,夏貴妃和我說了實話,根本就沒有人看到翊兒,是她故意派人來信王府傳的話,她心疼葭兒,見不得他們在葭兒出嫁的時候來戳葭兒的心,才故意支他們離京的,讓他們在京都外晃上個月,好讓葭兒能安下心來和承安伯世子培養感情。」
「我雖然惱夏貴妃拿翊兒做謀劃,可她本意也是為了葭兒好,我再氣,我又能怎麼樣?」
那天回府,雲三太太看到雲三老爺就忍不住流眼淚,問她又只說眼睛裡進了沙子,然後就走了。
雲三老爺當時還覺得奇怪,問丫鬟出了什麼事,丫鬟不敢說,只搖頭說夫人進宮見了夏貴妃。
這事雲三老爺知道,可以替雲三太太作證,信老王妃也信雲三太太這回沒有撒謊,當時傳回找到雲翊的消息時,她是喜極而泣,雲三太太則先是錯愕,然後才是狂喜落淚,當時孫媽媽還瞧見雲三太太掐自己大腿,擔心是一場黃粱美夢,還打趣了三太太一句。
說到這裡,雲三太太哽咽道,「我,我沒想到他們真的把翊兒找到了……」
許氏看著蘇棠和謝柏庭,見兩人臉色如常,許氏就起身把雲三太太扶了起來,道,「一家人,誤會說清楚就好了,有些事三太太也別都藏在心底,可以告訴三老爺,告訴老王爺老王妃,一個人總有思慮不周的地方,多個人也能一起出出主意,補缺補差,你既擔心忠勇侯世子,卻什麼彌補措施都不做,真出點什麼事,後悔就太遲了。」
蘇棠站著一旁,是強忍著才沒有笑出聲。
不愧是她娘。
綿里藏針的功夫就是了得。
信老王妃雲三老爺都信任雲三太太,但可惜,在雲三太太眼裡,夏貴妃都比雲三老爺這個枕邊人值得信任。
就問你雲三老爺的臉疼不疼。
蘇棠稍稍抬眼,就看到雲三老爺發青的臉色,得虧調理的還不錯,不然都要氣暈過去了。
信老王妃見雲三太太哭起來沒得停,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心底更是惱火,「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回去給我好好反省?!」
雲三太太擦掉眼淚,要上前拿走令牌,信老王爺沒有給她,「這塊令牌我會親自交給懷化大將軍。」
雲三太太臉一白,後背騰起一股寒意,她說的話,老王爺沒有全信,有些話他們不便說的太直白,但她的父母兄弟能說,老王爺把令牌送回去,懷化將軍府不僅得念著靖南王世子世子妃的恩情,還會狠狠的訓斥她。
可老王爺不給令牌,她也不敢搶,只得乖乖退下,這時候外面快步進來一丫鬟,福身道,「二姑爺陪二姑奶奶回門了。」
蘇棠心累的慌。
出門前才和承安伯世子說她喜歡清淨啊。
回門碰到雲葭,能有清淨才怪了。
她把希望寄托在承安伯世子身上,她腦子絕對是被驢給踢了。
雲三太太沒走了,她女兒出嫁至今都沒回來過,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還偏巧和靖南王世子世子妃撞一起,雲三太太還真怕自己女兒不懂事,和蘇棠起衝突,被老王妃和三老爺趕出王府去,不留下看著點她不放心。
沒一會兒,雲葭就進來了,承安伯世子落後好幾步,來的這麼快,可見丫鬟稟告的時候,他們已經進二門了。
一進來,雲葭就看到了蘇棠,眼底那恨意,並沒有因為蘇棠和謝柏庭找回了她兄長而少一分一毫。
雲三太太看著自己女兒那麼沒良心的眼神,連忙道,「怎麼今兒回來了?」
雲葭看著自家娘,眼底淚光盈盈,「娘也當女兒是潑出去的水,不想再見女兒回來嗎?」
雲三太太心口刺疼,「信王府沒人當你是潑出去的水。」
沒有嗎?
雲葭垂眸,聲音哽噎不成聲,「女兒今兒是回來拿東西的。」
雲三太太忙問道,「落了什麼東西?」
雲葭掃向謝柏庭,眼底的恨意不比看蘇棠的時候少,「我和靖南王世子定親的葫蘆玉佩!」
說著,雲葭紅著眼角道,「有這麼一塊玉佩,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難怪她和柏庭哥哥定親十五年,最後都成不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她都不知道,沒見過,要不是承安伯世子要送回給柏庭哥哥,她都不知道要到哪一年才知道這事。
雲三太太沒說話,那塊令牌帶給她的衝擊和恐懼,她這會兒心肝兒還在顫抖,腦子這會兒鈍的很,轉不動了。
她不說話,雲葭就道,「娘,到底有沒有這個東西,承安伯世子找我要呢!」
和路人一樣稱呼自己相公。
這夫妻感情也路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