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撐腰

  天香院發生的事,蘇棠和謝柏庭不知道,他們回去後,茯苓就把藥煎好了端進屋,謝柏庭端起藥碗,一口氣喝光。

  蘇棠瞅著他,謝柏庭把碗倒扣,一滴藥汁都掉不下來。

  蘇棠眉頭扭的更厲害了。

  說不喝藥的是他,把苦澀湯藥喝出喝酒的架勢的還是他,這廝到底在搞什麼鬼?

  到了第二天,蘇棠就知道謝柏庭想做什麼了。

  有個詞叫焉壞,就是為謝柏庭量身打造的!

  第二天,用過早飯,沒去松鶴堂請早安,兩人就直接帶著王妃準備的八抬添妝出發。 ✱

  謝柏庭和蘇棠同坐馬車,一路聊著天就到了信王府,期間沒有咳嗽一聲,可馬車一停下,咳嗽聲就起了。

  起初只一聲,蘇棠也沒在意,畢竟沒病沒痛的人,偶爾也會咳一兩聲,謝柏庭面色紅潤,精神抖擻,比她還要精神幾分。

  從馬車上下來,邁步上台階,謝柏庭的咳嗽就多了起來,兩聲、三聲……

  一聲接一聲。

  一聲比一聲重。

  咳的四下眾人紛紛看過來。

  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蘇棠不傻,瞬間就反應過來謝柏庭昨天為何突然說不喝藥了,這廝是想帶著傷寒來喝雲葭和承安伯世子的喜酒,在雲葭和雲三太太的傷口上撒鹽。

  想到雲葭和雲三太太知道謝柏庭帶病來送添妝的臉色,蘇棠就覺得痛快。

  趁著周圍人不注意,蘇棠給謝柏庭豎了個大拇指。

  蘇棠一臉的讚賞,然而她注意到謝柏庭在看到她豎大拇指贊同他的時候,嘴角狠狠抽了下,看她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就跟看傻子似的,蘇棠直接懵了。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邊許氏和蘇鴻山走過來,兩人看她的眼神滿滿的都是譴責。

  譴責她不算,還對謝柏庭噓寒問暖,蘇鴻山道,「傷感還沒好,怎麼來信王府了?」

  謝柏庭咳嗽兩聲後,才回道,「信王府嫁女出閣,前來道賀的人多,人多手雜,小婿不放心娘子一人回門。」

  本來許氏和蘇鴻山對謝柏庭這個女婿就很滿意了,謝柏庭這話一出來,兩人對他的滿意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賢婿都不足以形容。

  多好的女婿啊。

  可這麼好的女婿,他們被寵慣壞了的女兒一點也不知道珍惜,出嫁三個月還不肯圓房,別哪天被人搶了,都沒地兒後悔去。

  許氏決定等雲葭上了花轎,一定找女兒好好說道說道。

  蘇棠站在謝柏庭身邊,許氏幾次沒忍住拿眼睛瞪她,瞪的蘇棠鬱悶極了,再眼角餘光掃到某男得意的表情,那是恨的牙根痒痒。

  虧得她還以為他裝病是氣雲葭和雲三太太,敢情他是衝著她來的!

  那邊一丫鬟快步過來,在許氏耳邊低語,趁著她和蘇鴻山不注意,忍無可忍的蘇棠朝謝柏庭的腰伸出了魔爪。

  才扭了一下,作亂的手就被抓住了,那觸感不像是謝柏庭,蘇棠側頭就看到了自家弟弟,蘇棠連忙朝他擠眉弄眼,然而沒用。

  蘇北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家姐夫,「姐夫,我姐掐你腰,你不疼嗎?」

  謝柏庭默了默,緩緩吐出三個字,「習慣了。」

  蘇棠,「……!!!」

  我去你姥姥的習慣!

  她總共也沒掐過他幾回好不好!

  而且哪回不是他自找的?!

  這死不要臉的居然這麼明目張胆的告她的狀,能不能要點臉?!

  蘇棠拿眼刀削謝柏庭,只是幾記眼刀丟出去,就被許氏強行帶走了。

  蘇棠被許氏抓手帶走,她掙脫不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麼覺得她娘的力氣一點也不比謝柏庭的小?

  謝柏庭可是習武之人,她娘手無縛雞之力啊。

  蘇棠委屈道,「娘,他騙你和爹的,他的傷寒早好了。」

  許氏瞪蘇棠,「寒氣入體哪是那麼容易好的,庭兒都咳成這樣了,你不知心疼,還掐他,娘和你爹真是把你慣壞了。」

  蘇棠頓時有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感覺。

  誰能想到朝夕相處,來的路上還有說有笑的枕邊人,悶不吭聲的就給她挖了個大坑,還是爬都爬不起來的那種,更氣人的是,她居然還給他豎了大拇指,讚嘆他幹的漂亮!

  她腦子絕對是被驢踢了,不然絕對干不出來這樣的蠢事。

  蘇棠一臉「女兒知道錯了」的乖巧模樣,乖乖聽訓,許氏訓了她幾句就算了,來信王府道賀的賓客實在是太太太多了,只能先陪客人,訓女兒的事只能暫放一邊。

  這邊蘇棠陪許氏招呼前來道賀的賓客,那邊謝柏庭還站著那裡,蘇北懂事的給他揉腰,蘇寂走過來,看到這一幕,眼珠子沒差點瞪下來,下一秒,抬頭看天。

  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

  他這弟弟是吃錯藥了嗎?

  蘇寂走過來,看著蘇北道,「這可是你爹你娘你大哥我都沒享受過的待遇,你對你姐夫這麼好,是有什麼企圖?」

  蘇北朝蘇寂呲小牙,「我對姐夫好,那是因為姐夫值得,大哥你別以你的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

  他長這麼大,就沒見他爹娘還有大哥一起誇過姐姐之外的人,包括他在內,姐夫是唯一的一個。

  沒看到現在爹娘為了姐夫都開始瞪姐姐了嗎,這是以前沒有過的事。

  蘇寂深以為然,謝柏庭近來的表現確實令他刮目相看,妹妹以後有他相伴,他就放心了,蘇寂拍拍謝柏庭的肩膀道,「等你傷寒痊癒了,一起去打獵。」

  蘇寂約謝柏庭打獵,謝柏庭一口應下。

  兩人也去幫忙迎客。

  至於那把鑰匙,謝柏庭決定還是等離開的時候再交給蘇鴻山為好,畢竟為了那把鑰匙,李叔能豁出命去,謝柏庭擔心蘇鴻山拿到鑰匙就無心迎客了,鑰匙在手,不差這一兩個時辰。

  信王府嫁女,滿朝文武都來道賀,等賓客都來差不多了,蘇棠才和謝柏庭碰上,如果眼神能傷人,謝柏庭已經被蘇棠撂九霄雲外去了。

  氣極之下,蘇棠不願搭理謝柏庭,當沒看見他走了。

  謝柏庭看在眼裡,輕咳一聲,喚道,「岳母大人……」

  這四個字傳入耳,蘇棠頭皮一緊,飛快的轉身走到謝柏庭身邊,熟稔的抓起他的手,然後就聽到謝柏庭的悶笑聲,蘇棠後知後覺被謝柏庭耍了,氣的她要甩開謝柏庭,可惜,甩不開。

  蘇棠氣炸毛,抓狂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謝柏庭覺得蘇棠生氣的樣子有趣極了,他笑道,「討岳父岳母大小舅子歡心,以後好指著他們給我撐腰。」

  蘇棠一口老血直接涌到了喉嚨口。

  他,堂堂靖南王府世子,還用得著別人給他撐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