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狗糧

  眾人循聲望去,就看到夏貴妃扶著宮女的手走過來,一襲宮裙,雍容華貴又不失艷麗,隨著走動,隱約可見腳上繡鞋上綴著的珍珠,比不少人髮簪上的都要大。

  夏貴妃走過來,晉敏長公主起身相迎,夏貴妃看到宜春縣主,笑道,「本宮是不是來晚了,錯過了宜春縣主跳舞?」

  晉敏長公主笑道,「你要再來晚一些,就真要錯過了。」

  等那些貴夫人給夏貴妃行禮後,夏貴妃坐下道,「本來早出宮了,臨出門前想起來皇上前兩日畫了幅畫,就去替你向皇上討要,耽擱了些時間。」

  晉敏長公主笑道,「既是替我要了畫,怎麼不拿出來?也讓大家看看皇上的墨寶。」

  夏貴妃嗔笑一聲,「這麼急呢,我要直接帶來了,能藏著掖著不給你嗎,皇上還未題詞,一會兒題了詞就差人送來,現在看宜春縣主跳舞要緊,叫大家久等了,沒得怨我來的不是時候。」

  夏貴妃和晉敏長公主說話很輕鬆,一看關係就很不錯,再者,牡丹宴之所以能再開,就是因為夏貴妃幫著向皇上求的情,身為貴妃,還出宮參加牡丹宴,是給足了晉敏長公主臉面。

  宜春縣主走到宴席最中央,屈膝行了一禮,然後就開始跳舞。

  她落落大方,舞姿也不錯,但要說驚艷,遠沒有她身上穿的舞衣更吸引人,或者說,被自己身上的舞衣搶走了風頭。

  蘇棠坐在那裡看了半天,注意力都在宜春縣主的舞衣上,她聽到好幾聲誇讚宜春縣主舞衣好看的,但沒聽到說舞編的不錯的。

  宜春縣主舞罷,隨之而來的就是那些貴夫人的誇讚,沒人夸舞衣,夸的都是舞姿。

  女兒被誇,晉敏長公主笑容滿面,「班門弄斧,當不得這般誇讚。」

  夏貴妃端起茶盞笑道,「長公主對宜春縣主要求太高了。」

  說著,夏貴妃看向蘇棠,「京都大家閨秀眾多,但得皇上誇讚和賞賜的寥寥無幾,謝大少奶奶是懂舞之人,不妨點評一二。」

  這是讓她點評還是讓她點炸彈呢,她和夏貴妃無冤無仇,至於為了雲葭一而再的針對她嗎,簡直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給她挖坑的機會。

  蘇棠站起身來,笑道,「貴妃娘娘謬讚了,我舞跳的一般,就算跳的再好,也是跳的別人的舞,宜春縣主已經會自己編舞了,又豈是我能點評的?我要真點評了,才是真的班門弄斧。」

  你儘管刁難,我不接招你又能耐我何?

  夏貴妃笑笑不語,蘇棠就坐了下來,接著有姑娘上台撫琴。

  琴聲高雅,纏綿不絕,彈的很不錯,之後是位男子,也是撫琴,但琴聲盪氣迴腸,餘音裊裊。

  蘇棠坐在那裡看那些大家閨秀和世家少爺你方唱罷我登場,頗為有趣。

  輪到謝柔上場,蘇棠一邊喝牡丹酒一邊欣賞,多看了幾眼,蘇棠就想笑了,看來在宮裡當眾獻舞出醜給謝柔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舞姿凌亂,失了節奏,再加上她心高氣傲,勢要把在宮裡丟的面子找回來,給自己壓力過大,跳的就更亂了。

  從舞台上下來時,謝柔那張臉難看的幾乎要殺人。

  南康郡主臉色也不好看,因為都沒人誇她女兒,那些貴夫人都端茶輕啜,跳成這樣,真是無從誇起,當沒看見吧。

  本來謝梨她們也要跳舞的,看到這情形,哪還敢啊,一府長大的姐妹,還能不了解彼此,上台獻醜可以,獻舞絕對會惹怒謝柔,招來她的報復。

  惹不起,只能避著點了。

  蘇棠覺得牡丹宴就是打著賞花的幌子組的相親局,她和謝柏庭這樣成過親的就是來湊熱鬧的,像這種獻藝的事沒他們的份,安靜的喝著酒看熱鬧就好,然而蘇棠想多了。

  禮部尚書府二少爺和二少奶奶新婚月余,兩人上台,一人作畫,一人題詞,當眾給大家展示了下什麼叫紅袖添香,看的一堆大家閨秀臉頰緋紅,世家少爺動了成親的念頭。

  兩人不僅男才女貌,巧的是兩人是去年在牡丹宴上看對了眼,回去之後禮部尚書府就登門提親,這一次晉敏長公主把他們邀請來赴宴,意義深遠吶。

  兩人的畫作更是讓晉敏長公主讚不絕口,還要了他們的墨寶,禮部尚書府二少爺笑道,「拙作,長公主不嫌棄就好。」

  兩人坐下,夏貴妃又看向蘇棠和謝柏庭,不過這回開口的卻不是她,而是寧王妃,只聽寧王妃笑道,「要說新婚夫妻感情之好,當屬謝大少爺謝大少奶奶了,前些日子,皇上還賞賜了一對貢品同心佩與他們二人,不知配合的默契如何?」

  蘇棠腦殼疼了,她和謝柏庭為了氣信王府,大秀恩愛,秀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但要說默契——

  坑人的時候還能配合的好,其他時候,鬼知道他們有沒有默契啊?

  謝柏庭也有此擔心,所以他先問了。

  「我作畫?」他道。

  「……我不會題詞。」

  「我撫琴?」謝柏庭再道。

  「……你還想我刮掉鞋嗎?」

  「我寫字?」謝柏庭再問。

  「我研墨算不上有默契吧?」

  蘇棠問的一臉認真,認真到謝柏庭都絕望了。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很默契的一致認為他們倆的默契落在靖南王府忘了帶出門,現在回去取已經來不及了。

  那邊晉敏長公主見他們「深情」凝視對方,笑道,「不肯小露一手讓大家看看嗎?」

  平常沒人要求就大秀恩愛,現在讓他們公然秀,反倒沒聲了,這顯然有問題啊。

  謝柏庭起身,把蘇棠拉了起來,蘇棠小聲道,「這回要怎麼秀?」

  謝柏庭沒有回她,蘇棠就聽之任之了。

  到了台上,謝柏庭手一動,就從腰間抽出了佩戴的軟劍,遞給蘇棠。

  蘇棠,「……???」

  這是要做什麼?

  蘇棠不明白,但還是伸手接了劍。

  別看是軟劍,還真有點沉,她剛把劍接到手,謝柏庭就握住了她的手,帶她舞劍。

  別人看的臉不臉紅,蘇棠不知道,反正她臉已經燙的可以煎雞蛋了,大庭廣眾之下,太羞恥了啊啊啊。

  信安郡王他們幾個看著,只覺得手裡的牡丹酒和烤鴨都不香了,狗糧量大管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