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南郡主氣到說不出來話,蘇棠還氣死人不償命道,「嘉南郡主也不知道嗎?」
「你!」嘉南郡主氣的臉都綠了。
「我不和粗鄙之人說話!」
丟下這一句,她把車簾撂下,「去靖南王府!」
趙王府的馬車就走了,清陽郡主擔憂的看著蘇棠,蘇棠渾然不在意,她又不怕南康郡主,還怕嘉南郡主告狀嗎?
吃完糖葫蘆,兩人繼續逛街。
再說謝柏庭,和信安郡王、扶風王世子容離他們在天下第一樓吃完飯,一起出了酒樓,信安郡王揉著吃撐的肚子道,「吃的有點多,得走走消消食。」
齊宵扶額,「誰讓你一頓吃那麼多的?」
「你以為我願意嗎,那還不是烤鴨太好吃了,」信安郡王道。
「……」
無話可說,然後打了個飽嗝。
齊宵摸了下鼻子,有些尷尬。
他吃的也不少。
然後一群世家少爺就溜街了,一個比一個模樣生的好,惹的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婦面紅耳赤,恨不得敲暈一個拖回府。
只是才走了百餘步,那邊一男子腳步匆匆的過來,撲通在謝柏庭跟前跪下,「謝大少爺,求您救救我媳婦……」
信安郡王他們齊齊望向謝柏庭,震驚道,「你還會醫術?!」
謝柏庭腦門上黑線直往下掉。
蘇棠和清陽郡主從白玉橋上過去,就是蘇寂踹謝柏庭落水的那座橋,風景還挺好,站著橋上吹風,挺涼快。
那邊一小廝跑過來,撐著膝蓋踹氣道,「謝,謝大少奶奶,可算是讓我找著您了。」
蘇棠看向小廝,半夏已經問出聲了,「找我家大少奶奶什麼事?」
小廝斷斷續續喘氣道,「有個男子的媳婦難產,說是橫胎,急著找賈大夫救命,求到謝大少爺跟前去了,謝大少爺讓我來找您。」
說實話,小廝有點糊塗,人家找賈大夫,謝大少爺直接點告訴那男子賈大夫人在哪裡不就行了麼,他找謝大少奶奶做什麼,要知道難產弄不好就一屍兩命了,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
蘇棠看向清陽郡主,清陽郡主就道,「蘇棠姐姐快去吧。」
蘇棠點點頭,踩著台階下了橋,陳青趕馬車過來。
這裡離天下第一樓不遠,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馬車在謝柏庭他們跟前停下,蘇棠掀開車簾望著謝柏庭,「要去哪兒?」
謝柏庭走過來道,「去找賈大夫。」
蘇棠,「……???」
等謝柏庭上馬車,蘇棠就兩眼望著他,不懂謝柏庭說的找賈大夫是什麼意思。
一來馬車裡沒有男裝,二來昨兒老夫人才毒解,今兒離京的賈大夫就回來了,還被他們帶去救個不相干的路人媳婦,她怕老夫人會直接氣死。
蘇棠正要說話,謝柏庭朝她搖了下頭,蘇棠到嘴邊的話就咽了下去,謝柏庭坐下來,一把將蘇棠抱坐到大腿上,氣息撲到她脖子上,一股酒味鑽入鼻尖。
蘇棠看著他,「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就一壇,」謝柏庭道。
蘇棠道,「你確定就一壇?我怎麼感覺你喝多了腦子都不大好使了?」
謝柏庭,「……」
謝柏庭真頭疼了,他咬著蘇棠的圓潤耳垂,悶聲道,「一會兒你就知道為夫腦子好不好使了。」
能說這話,腦子也好使不到哪裡去了。
陳青趕著馬車往前,蘇棠以為要去謝柏庭在城南的院子,沒想到馬車沒行一會兒就停下了,然後就聽到了打鬥聲傳來,等聲音停了,謝柏庭掀開車簾就看到陳青過來,臉色不是很好看,謝柏庭蹙眉,「讓他逃了?」
「……死了,」陳青道。
「屬下不察,男子咬碎了藏在牙齒里的毒藥,自盡了。」
陳青跪下來請罪。
身為暗衛,他不應該犯這樣低級的錯,應該第一時間防止人自盡,可他竟然事後才反應過來,他現在的反應比跟在王爺身邊時遲鈍了很多,都快不配稱之為暗衛了。
蘇棠掀開車簾,探出腦袋就看到那男子倒地不起,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求謝柏庭找賈大夫救他媳婦命的男子。
蘇棠心口一提,「半夏呢?」
謝柏庭道,「你的丫鬟,我怎麼敢放她和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坐一輛馬車,我讓她先回府了。」
半夏沒事,蘇棠便放下心來,道,「到底怎麼回事?」
她已經懵了。
起初謝柏庭也沒懷疑男子找賈大夫救難產的妻兒是一場陰謀,畢竟女子生產如同踏鬼門關,有不順很正常,直到謝柏庭扶男子起身,看到男子虎口處的老繭,那是常年拿兵器磨出來的。
男子口口聲聲上有六十歲老母,下有兩個歲的孩子,一家人靠種地為生。
謝柏庭就確定男子有問題了。
蘇棠覺得這應該不只是惱他們拖著不讓賈大夫現身醫治老夫人這麼簡單,畢竟捅不捅破這層窗戶紙,老夫人都對他們沒好態度,不必多此一舉。
蘇棠看著謝柏庭,只見他眸光暗沉,眼睛一閉,把所有的情緒都遮擋住,聲音冷冽不帶一絲的溫度,「我早上練武了。」
「可能他們覺得要我的命不容易,要賈大夫的命易如反掌吧。」
蘇棠恍然,她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謝柏庭能練武就意味著他的身子骨已經好七七八八了,身體一好,王爺就得向皇上請旨立他為世子,南康郡主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讓謝柏庭坐上世子之位,她兒子什麼都沒有。
趙王和南康郡主可是連信王府爵位家產都惦記的人,遑論靖南王府世子之位了。
謝柏庭到今天才開始練武,說明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殺了賈大夫,他就不足為懼了,再退一步,就算謝柏庭毒解了,但賈大夫是他們的人,連老夫人中毒都請不動這尊大佛,留之無用,不如除去。
「以後怕是要在刀光劍影中過日子了,」蘇棠嘆道。
謝柏庭抱著她,「你怕了?」
怕?
她的字典里就沒這個字。
「幫你娶了我一定會是他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蘇棠清冽的說話聲傳開。
隨之是謝柏庭愉悅的笑聲。
連帶車轅上的陳青都笑了。
哪裡用將來,現在南康郡主他們的腸子就已經悔青了。
他們不了解大少奶奶,就敢把大少奶奶送到大少爺身邊,如此輕敵,他們不失敗誰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