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撞到腦門,面紗還在那時候掉了,林清冉將撿起的摺扇塞給岳霖,說了句「對不起」,在岳霖還在為她驚人之美的容貌震驚時,她已然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岳霖想找她,可惜人太多了,還以為只是花燈會上偶遇,沒想到還能再見。
岳霖很高興。
林清冉就沒那麼高興了,因為蘇小北看她的眼神活像她背著他紅杏出牆了一般。 🄲
絕對是她看花眼猜錯意思了!
宣元侯世子那眼神肯定只是惱她不長眼踩了他的兄弟。
畢竟是她踩人腳在前,林清冉真誠的再次道歉。
岳霖笑道,「姑娘先前已經向我賠過禮了。」
「還不知怎麼稱呼姑娘?」
林清冉就道,「我姓林。」
「林姑娘……」
岳霖喊了一聲,然後給蘇小北使眼色蘇兄,容我和林姑娘單獨說會兒話。
蘇小北,「……」
突然特別想揍人。
他眸光掃向林清冉。
嘴角的笑陰惻惻的。
這女人可真行,轉個眼的功夫就給他招蜂引蝶,招的還是他的兄弟,早知道就給她挑身丑不拉幾的衣服了。
即便身處人來人往的鬧街,林清冉也沒來由的覺得心底一陣陣發寒。
岳霖要單獨和林清冉說幾句話,蘇小北沒理由不讓,他轉身往那邊走。
不過也沒走遠,就隔了二三十步遠,蘇小北站在棵兩人合抱的大樹下,眼神不善的看著他們這邊。
離的這麼遠,再加上街上喧鬧,他們說話,蘇小北一個字也聽不見,林清冉面罩輕紗,即便他懂點唇語也沒用。
蘇小北煩躁的很。
就在他等的頗不耐煩之際,暗衛從屋頂上一躍而下,三兩步就跑過來了,「爺,沈家管事的侄兒甩掉了沈管事派去看他的小廝,進了間胡同,換了錦袍,還易了容……」
本來蘇小北就有九成九懷疑採花賊就是沈家管事的侄兒,這一番操作下來,基本確定就是他沒跑了。
這總算是等到他露出採花賊的尾巴了。
蘇小北朝林清冉和岳霖走過去,對岳霖道,「還有正事要忙,我們就先走了。」
夠上道!
岳霖眼底閃過一抹感激,還有點小愧疚,等去了京都,他一定好好請蘇兄喝酒。
岳霖點點頭。
蘇小北轉身離開。
然而岳霖眸光還沒收回來,就發現林清冉跟著蘇小北一起走了。
岳霖,「……???」
他懵了。
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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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亂了。
林姑娘怎麼跟著宣元侯世子一起走了?
他們認識?
還沒摸清楚狀況的岳霖下意識抬腳跟上去,然而走了沒兩步,他腳步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蘇小北摟林清冉的腰!!!
走遠了些,吃了半缸子醋的某位爺冒酸氣,話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來,「和岳大少爺聊的挺開心啊。」
林清冉聽不得這話,「岳大少爺為人和善,可比你好多了。」
這話是故意說的,卻也是實話。
明明她和岳大少爺是第一次見面,卻沒來由的給她一種親近之感,甚至心底生出一絲的依賴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她不僅不排斥,甚至還有些喜歡。
「你!」蘇小北臉驟然一黑。
他瞪向林清冉,恰巧看到有人往這邊跑,林清冉沒注意到,眼看著就要撞上了,蘇小北眼疾手快,胳膊一攬,林清冉就到他懷裡了。
突如其來的親密,林清冉正欲發難,就發現蘇小北是怕她被撞才有此舉動,怒氣涌到喉嚨還咽了下去。
身後不遠處,岳霖看到這一幕。
一股子尷尬襲來,他直接在風中石化。
整個人紅成一隻煮熟的螃蟹。
就沖兩人這麼親密,關係絕非一般啊。
他!
剛剛還把宣元侯世子支開,單獨和林姑娘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越想越尷尬,岳霖只覺得一顆心都碎成了八瓣。
他長這麼大,還沒見哪個姑娘第一眼就格外的喜歡,結果這姑娘不止名花有主,還是他兒時玩伴好兄弟的……
老天爺!
您乾脆降道雷把他劈死算了!
太丟人了!
尷尬到無地自容的岳大少爺再沒心情逛什麼花燈會了,他現在只想立刻馬上收拾包袱離開九江府。
嗯,岳大少爺不止這麼想,他也這麼做的。
他寧願披星戴月的趕路,也不願意面對接下來尷尬的場面。
他怕蘇小北忙完事情去找他喝酒。
這邊岳大少爺頂著一張煮熟的螃蟹臉回客棧拿包袱,那邊蘇小北和林清冉往前走,去誘捕採花賊。
從青玉橋上路過,暗衛看到放許願蓮花燈的人群里有兩道熟悉的身影,他上前兩步道,「爺,太……秦公子在那兒。」
差點就暴露太子殿下了,好在暗衛及時收住了口
。
蘇小北早看到雲池了,他道,「抓採花賊我們幾個足夠了,就別打擾他花前月下了。」
沈曦在放許願燈,雲池覺察有視線落在他身上,他回頭就看到蘇小北和林清冉他們從橋上下去。
作為一起要飯過騙過錢的好兄弟,蘇小北默契的不打擾雲池和沈曦約會,雲池也信任蘇小北不會讓他失望。
抓一個採花賊,蘇小北去都是殺雞用牛刀了,他這個太子殿下也去,那可太給採花賊臉面了。
用不著。
明日他就啟程回京了,今晚他更想和沈曦在一起。 .🅆.
沈曦把許願牌放在蓮花燈上,然後把蓮花燈放入水中,她輕輕的撥弄水,蓮花燈很快就飄遠了。
沈曦望著雲池,「你不許願嗎?」
雲池笑道,「我不用。」
沈曦就問道,「你都沒有願望嗎?」
願望有,但不便寫出來。
他祈願父皇龍體康泰,他能晚點繼承皇位。
雲池沒說話,沈曦就知道他有願望,她要站起來拿許願牌給雲池,讓他也寫一個,只是河邊地滑,她起來猛了些,腳下一滑。
幸虧雲池一直在看她,見她身子往河裡栽,趕忙伸手拉住了沈曦,用力一帶,沈曦就到他懷裡了。
沈曦嚇壞了,更慶幸自己戴著面紗,不然雲池肯定就看到她臉紅透的樣子了。
雲池抱著沈曦,「怎麼這麼不小心?」
沈曦掙扎道,「你,你快放開我……」
四下有不少人,紛紛看過來。
雲池不想放,也得顧及人言可畏,他抓過沈曦的手,「這裡不安全,我帶你去個清淨點的地方。」
說著,就把沈曦拉走遠了。
沈曦看著自己被抓的手,心底湧出一絲異樣,等周圍人少了,她問道,「之前你和我說花燈會上不論抓不抓得到採花賊,你都會離開沈家……」
雲池回頭看著沈曦,道,「我明日就要離開九江府。」
沈曦晶瑩璀璨的眸光漸漸黯淡下來,「這,這麼快就要走嗎……」
雲池輕笑,「捨不得我離開?」
確實有些不舍,但臉皮薄的女兒家是肯定不會把不舍說出口,沈曦垂著腦袋道,「才沒有……」
雖然他們之間從沒有對彼此說過喜歡,但他們都能感受到彼此心底有對方。
雲池失笑,「我不回去,怎麼派人登門提親?」
沈曦先是錯愕,緊接著面紗下的臉就火燒火燎了起來。
她沒有說話。
雲池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隻精緻首飾盒,遞給沈曦,「送你的禮物,看喜不喜歡?」
雲池將錦盒打開,沈曦就看到錦盒裡裝的是一隻上等羊脂玉簪,通體雪白,晶瑩不見一絲瑕疵。
沈曦驚艷出聲,「好漂亮的玉簪。」
「你喜歡就好。」
雲池將玉簪拿起來,替沈曦插在髮髻上。
沈曦摸著玉簪,滿面嬌羞。
接著雲池就朝她伸手了,「許我的荷包呢?」
沈曦輕搖了下頭。
雲池就道,「你不會是忘了吧?」
沈曦搖頭,「沒,沒忘……」
她一直記著這事呢,只是她因為愧對爹爹,前幾日一直在忙著給爹爹做腰帶,昨兒才開始繡荷包,還沒有繡好。
再者就算她荷包做好了,帶在身上,雲池送她這麼貴重的玉簪,荷包里不裝點什麼東西,她也不好意思送出去。
沈曦望著雲池道,「明兒送給你。」
隔著面紗,雲池捏沈曦的鼻子,「想要你一隻荷包可真是不容易。」
沈曦慚愧。
雲池又道,「不過我想要的也不只是一隻荷包。」
沈曦抬頭,問道,「那除了荷包,你還想要什麼?」
話音未落,面紗就飄落了下來。
雲池用行動告訴她,他想要什麼。
雲池的臉在她眼前放大,越靠越近。
沈曦下意識的後退,然而才退了一步,腰就被抱住了,往懷中一帶。
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
僻靜的地方就是好。
不會有人來打擾。
一吻難捨。
許久。
雲池才放開差點憋死過去的沈曦,摸著她滑膩的臉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真想直接把你帶回京。」
沈曦臉紅的滴血,「你,你家在京都?」
「你找到失散的家人了?」
雲池,「……」
沒人回答她,沈曦抬頭,「你怎麼不說話?」
回她的是雲池的低笑,「你還真信我和家人走散了?」
沈曦低聲道,「雖然你們確實騙了我,但如果不是真的和家人失散了,又怎麼會淪為小乞丐?」
她輕柔的說話聲被風吹散。
一時間,雲池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像她說的也是事實。
他有些期待沈曦知道他就是當朝太子是何等的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