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稟告的正是大昭寺那兩被殺的黑衣人。
蘇棠和謝柏庭說這事的時候,陳青就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
他和謝柏庭沒懷疑過那兩黑衣人有活路,畢竟蘇棠擅長用毒,並且隨身帶了不少的毒,可殺人於無形,他們下意識的認為那兩黑衣人是死於蘇棠毒下,沒想到竟然是被扭斷脖子而死。
蘇棠手無縛雞之力,可沒有這本事。
剛剛陳青路過前院,正好聽到兩個小廝在議論這事,當下覺得不尋常,趕緊稟告謝柏庭知道。
雖然他只是一個暗衛,但他也不希望這麼好的大少奶奶被人勾搭走啊。
但凡有一點苗頭,必須要讓大少爺摁死在搖籃里。
謝柏庭轉身回屋,蘇棠正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銅鏡往額頭上的淤青上抹藥,謝柏庭走過去,拿起梳妝檯上的藥膏,幫蘇棠塗抹。 ✸✦✥
離的這麼近,呼吸都交纏在一起,蘇棠都不敢看他眼睛。
謝柏庭小心翼翼的幫著上藥,狀似不經意道,「你在大昭寺還欠了誰的人情,一會兒我一併去還了。」
蘇棠,「……???」
欠人情?
她還能欠誰人情?
好端端他為什麼這麼問,蘇棠也沒多想,只道,「我沒欠誰人情。」
再說了,她一向有恩必還,她自己欠的人情,哪用得著謝柏庭幫她還。
謝柏庭眉頭攏著,「是誰幫你殺了那兩黑衣人?」
「不知道,」蘇棠隨口回道。
「是沐止?」謝柏庭猜測道。
「……」
她都說不知道了,這廝還猜是沐止,好像她和沐止有什麼見不到人似的。
不信任她就算了,自己的兄弟也不信任。
蘇棠呲牙,「不是他!」
「那是誰?」謝柏庭刨根究底。
蘇棠聳肩,「不知道,是個長得還不錯的男人。」
謝柏庭臉一黑,給蘇棠抹藥的手一下子沒掌握好力道,疼的蘇棠眼冒金星,「你想疼死我啊?!」
「疼死你,也比氣死我好,」謝柏庭磨牙。
有事沒事就當著他的面誇別的男人長的好看,當他這個夫君是死人呢?!
覬覦他幾個兄弟就算了,出門一趟,又看上別人了。
滿京都世家子弟,有誰容貌比得過他,怎麼沒見她誇他一句好看,現成的夫君不覬覦,去惦記別人,氣的他胸口痛。
謝柏庭眸光噴火。
他生氣,蘇棠更生氣,她去大昭寺幫他祈福,九死一生,上個藥都上不安生,不想她誇別的男人是吧,她還就誇了,「那男子不止臉生的不錯,身材更好,有八塊腹肌……」
謝柏庭臉唰的一下黑成鍋底色,「你再說一遍?!」
蘇棠的聲音戛然而止,完犢子了,不小心把八塊腹肌說了出來,然而後悔已經遲了,謝柏庭已經聽冒煙了,抓著她的手腕,疼的蘇棠額頭打顫,道,「那男子和個姑娘在那裡偷情,那兩黑衣人壞了他的興致,才被他當場掐斷了脖子,和我沒關係。」
呃,說沒關係也不合適,畢竟那兩黑衣人是追她,才撞破了那男子的好事。
話音一落,蘇棠就被帶了起來,謝柏庭拉著她到了洗漱架,摁著她的臉進水盆,捧了水就給她洗眼睛,蘇棠氣道,「你幹嘛?!」
「把眼睛給我洗乾淨,」謝柏庭臉黑的找不到詞形容了。
祈什麼福?!
她去一趟大昭寺,他要少活大半年!
蘇棠擦著臉上的水,氣呼呼道,「我什麼也沒看見!我就聽了一場活、春、宮!」
滿臉的水,胸前也濕了不少,根本擦不乾淨,氣頭上人腦子就不好使了,蘇棠氣的直接抱住了謝柏庭,飛快的把臉上的水蹭他錦袍上。
謝柏庭,「……」
謝柏庭眼底一抹笑。
無奈又寵溺。
屋外,許媽媽走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老臉一紅,趕忙背過身去,道,「大少爺,東西準備好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聽得蘇棠一怔,腦子也清醒過來,耳根一紅,像是抱了個炸彈似的彈開,惡狠狠的瞪了謝柏庭兩眼,去屏風後換衣服。
可憐她才換了一身乾淨的,現在被弄濕,又得重換。
怕她看到不該看的給她洗眼睛,她還聽了不少不宜之聲呢,要給她洗耳朵不成。
換好衣服,蘇棠就和謝柏庭出了門,陳青拎著許媽媽準備的賠罪禮緊隨身後。
只是才出院門,那邊謝柔和謝薇她們就來探望她了,看到她跟個沒事人似的出來,一個個都愣住了,不是驚馬了嗎,怎麼瞧著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
謝薇走上前,道,「我們聽說大嫂驚馬了,特來陪你說說話,大嫂這是要去哪兒?」
謝薇說來陪她說話,蘇棠相信,畢竟收了她送的十隻玉鐲,至於其她人,不過是打著來探望的幌子趕來看看她受驚成什麼樣了。
可惜,讓她們失望了。
她是受了驚,但恢復力也驚人。
蘇棠道,「母妃讓相公請賈大夫去醫治左相夫人,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屋子裡,順帶去找賈大夫把個脈,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時辰不早了,我們就先去了。」
謝薇把路讓開,蘇棠和謝柏庭往王府大門方向走。
謝梨看著蘇棠走遠的背影,由衷的敬佩,「大嫂也太厲害了,要換成是我遭遇驚馬,絕對會嚇個半死。」
謝柔一記冷眼刮過去,「你又沒遭遇驚馬,怎麼就這麼肯定自己不如她?!」
丟下這一句,謝柔轉身就走。
陽光打在她嬌媚的臉上,映出一臉的嫉妒,不過就是個私生子的女兒,居然擁有和皇上一樣的伏羲骨,這簡直是對皇上的羞辱!
再說蘇棠和謝柏庭到大門口,馬車已經停在那兒了,謝柏庭扶蘇棠上馬車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守門小廝看著陳青坐上車轅,駕馬車離開,不由的心生敬畏,不愧是敢讓南康郡主敬茶,又讓趙王妃賠不是的大少奶奶,滿京都的大家閨秀加起來膽量只怕也不及大少奶奶一個大。
靖南王府離左相府不遠,就隔了兩條街,還能抄近路,是以坐上馬車,蘇棠就開始換男裝。
剛把男裝穿上,髮髻還未拆,那邊三老爺騎馬過來,迎面而來,逼的陳青只能把馬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