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菀一愣。
的確,這個倒也不太好稱呼,畢竟他們不太熟悉,直接喚閨名不妥,而且她如今已經不是姜夫人了,也不好喊一聲夫人。
「那就還是喊林姑娘吧。」
「好。」
接下來一路上,倆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商遲先送了林妙菀回鎮國公府,然後才離開。
春桃扶著林妙菀進了府往後院走,她小聲道:「主子,商大人對您這麼好,他是不是喜歡您呀?」
林妙菀踉蹌了一下,十分慌張地左右看了看,低聲呵斥道,「這等話休要亂說!商大人會幫忙主要是因為他公正嚴明,最看不慣姜應卿那等人,再加上還有小郁的關係。而且我已經是和離之身,比商大人又大了幾歲,是配不上他的。可別讓其他人聽到了,影響了商大人的名譽。」
春桃還是第一次看到脾氣好的主子這樣生氣,趕緊應了,「奴婢錯了,奴婢以後不亂說話了。」
林妙菀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惹事生非。
人家商遲幫自己是好意,萬一這以後惹出什麼流言蜚語,給他添了麻煩多不好。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怎麼就配不上了,難道和離過的女人,就不能再找幸福了嗎?再說了,男未婚女未嫁的,如果你也認為那個商大人不錯的話,你就不要錯過他啊。」
說話的正是柳如煙。
林妙菀聽了柳如煙的話,頓時臉色都變了,她十分無語道:「柳氏,我是你的長輩,長輩的私事,晚輩還是不要多嘴。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下不為例。」
說完之後,她趕緊帶著春桃走了。
柳如煙看著她的背影,十分無語道:「這裡的女人真是可悲,不愛的人非要在一起不和離,而明明互相有好感的,也不敢在一起,實在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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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太太去世,上門弔唁的客人少極了,冷冷清清。就連太子妃娘娘也只是派了人來,走個過場就走了。
而且因為沒有當家主母主持著,府內一團亂。
被罷官,傷了腿,又面對夫人去世的姜望一夜之間頭髮全都白了,也跟著病倒了。
至於姜檀欣,戰戰兢兢地在姜家待到了祖母出殯後,就打算回廣平侯府。
因為她一直惶惶不安。
白日裡父兄們都會用責備的眼神看她,到了夜裡,閉上眼,她就會夢到死不瞑目的祖母。
接連幾日,她憔悴萬分。
而且更讓姜檀欣恐慌的是,祖母去世廣平侯府也只是來了一個管家弔唁,而沈徹更是都沒有露面,她心中十分不安,擔心會失去沈徹,所以忙不迭收拾收拾,就回了廣平侯府。
姜檀欣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半天也沒有人來,她忍不住就讓麗春出去打探消息。
不一會兒,麗春回來後,低聲道:「老夫人他們因為之前假孕的事情,還生著氣,不管咱們這個院子裡的事情,不過,她們也不太理會荷夫人那頭。」
畢竟白錦荷以後都不能生了,就算是她跟老夫人還有親戚關係在,但是之前的事情,到底是鬧了隔閡。
姜檀欣鬆了一口氣,她連忙追問道:「那阿徹呢?這段時間,他是不是又一個人宿在前院?」
麗春搖了搖頭。
姜檀欣的心咯噔一下,急切道:「莫非他一直宿在白錦荷那個賤人院子裡?那個賤人都不能生孩子了,竟然還霸占著阿徹?」
麗春又搖了搖頭,「世子沒有宿在荷夫人院子裡,也沒有宿在前院,聽小廝說,這段時間世子不太回府,也可能是公務繁忙?」
真是公務繁忙嗎?
姜檀欣沉下心來,她用力地攪著手絹,心中想的是,上一世阿徹有沒有什麼時候,也不經常回府呢?
不過這件事,恐怕只有問上一世的姜南枝了。
而這一世的姜南枝,正在忙於東宮的各項庶務,畢竟太子的產業實在是龐大,如今他竟然信任她,全都交給她來打理了。
姜南枝本就處理這些庶務,得心應手,她更是不想辜負太子這份信任。
不過也因此,倆人許久沒有見面,反倒是容司璟不是太習慣了。
他放下佛珠,問旁邊候著的白芷,「太子妃這段時間除了主持東宮中饋,還做了什麼其他事?」
白芷:「去了一趟坤寧宮,又見了一次太子妃的母親,其他時候,都是在東宮。」
容司璟:「華選侍跟岑選侍有沒有去煩她?」
白芷搖頭,「兩位選侍跟太子妃娘娘很是親近,根本不會煩她,偶爾還會拉著她一起踢毽子,盪鞦韆。」
容司璟神色不虞地應了一聲。
看著心不在焉的主子,白芷突然靈光一閃,試探著問道:「主子,您是不是想要吃太子妃親手熬的湯羹了?」
容司璟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太子妃那麼忙碌,哪裡有時間熬湯羹。如果沒事,你就下去吧,孤要誦經文了。」
「是。」
白芷是誰啊,他跟著容司璟這麼多年了,哪裡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想法。
之前誦經是真誦經,現在麼,多少有點讓自己靜心的意味。
白芷轉身離開佛堂,抬腳就去了太子妃的寢宮,見到姜南枝後,果斷說明來意。
「啟稟娘娘,殿下近日忙碌,日漸消瘦,許多東西都吃不下去,記得之前您親手熬的湯羹,很得殿下喜歡,能否勞煩娘娘再做一次。」
看著白芷眯著狐狸眼的模樣,姜南枝不知道這是白芷的意思,還是太子的意思……其實她這段時間是有意故意晾著太子的。
之前頻繁出現在太子跟前,讓他習慣了自己這個存在,然後接下來再猛然一段時間不出現,好讓太子感覺到他的習慣出現了不習慣。
這也是溫水煮青蛙最重要的一步。
姜南枝放下了手中的帳冊,「這段時間本宮忙於這些,倒是疏忽了殿下的身子,待會等湯羹煮好了,就親自送過去。」
白芷的狐狸眼眯了眯,「殿下在佛堂,那就勞煩娘娘了。」
姜南枝放下手頭的一切,就去了小廚房。
而來找姜南枝放風箏的岑選侍跟華選侍撲了一個空,當她們得知太子妃去了小廚房給殿下做羹,都沉默了一瞬。
華選侍捏著風箏,眼神有一點茫然,「我都差點忘記了,自己是太子的選侍,到現在還沒有被太子臨幸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