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痛心疾首,十分委屈的母親,林嶼也十分痛苦。
「阿娘,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你不是也一直想,我身邊能夠有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嗎?」
當年他不知道好好珍惜康氏,把握不住自己,鬼迷心竅,喜歡上了那個奸細柳如煙。
幸虧後來及時懸崖勒馬。
他得到了康氏的諒解,本想要跟康氏好好過日子,但沒想到,康氏後來還被康家人害死了。
林嶼當初是真的徹底灰心,都不想再成親了。
其實一個人也挺好。
等回頭從旁支中過繼幾個孩子,也讓母親有一個安慰罷了。
認識施妙雲是一個意外,動心最開始,是林嶼對這個女人的憐惜。
施妙雲外表跟康氏一樣,好像是柔柔弱弱,但是她骨子裡卻很堅強。
還有,施妙雲跟她亡夫的感情,也很觸動林嶼。
當然了,動心之初,林嶼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先讓人去查了施妙雲的底細,以及平時為人如何。
都確定了,沒有任何問題,他才開始對施妙雲好。
他知道施妙雲心中亡夫肯定更重要,但卻也不著急什麼,只希望可以幫到他們母女倆。
經過了長久的接觸,漸漸讓施妙雲打開了心扉。
而且世道艱難,老家遭難,夫君被害,無奈之下,施妙雲就帶著孩子,跟林嶼回了京城。
倆人又是經過了好久,才有了進展。
施妙雲同意跟著林嶼後,林嶼這才興高采烈地回來,跟母親報喜,讓母親準備婚事。
結果卻被潑了一臉冷水。
母親說什麼都不讓他娶施妙云為妻子。
林嶼也是十分無奈。
看著兒子滿臉鬱結,陳氏到底於心不忍。
她語氣軟化,「阿嶼,我也知道你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那不然這樣,雖然是妾室之名,但我們以正妻之禮待她。家中管家的事情,你沒有正妻之前,我也會交給她來打理。而且,你如果不喜歡其他人,暫時也不娶其他女人做正妻了,就你們兩個人過日子,如何?」
林嶼嘆氣,「阿娘,你何苦這麼執拗,堅持這樣一個虛名?」
陳氏反問,「現在堅持虛名的,不是你嗎?是不是那女人跟你說了什麼,她非要將軍府這個正妻之位,所以才讓你來逼我?」
「母親!妙雲沒有這樣想,是我堅持與她正妻之位!」
林嶼之前也想著男人三妻四妾,沒有什麼,但是後來經歷了幾次事情後,現如今再看看人家商遲一家,尤其是陛下一家……一夫一妻一雙人,沒有什麼不好。
很大程度的減少了後院的紛爭啊。
他之前沒有遇到合適的,自然不想再娶妻,這一轉眼,也耽擱了十幾年。
現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心的,自然也想著只娶一個了。
他是不希望以後自己在朝堂做事,後院卻一團紛爭,為何母親就無法理解自己的苦心呢?
陳氏哭著說道:「你非要娶她做正妻,她年紀那麼大了,以後無法給你生孩子,那該怎麼辦?你是要絕老林家的後嗎?等我百年後,我要如何去跟你父親他們交代啊!」
林嶼扶額,「阿娘,實在不行,也可以從族中過繼啊。」
陳氏堅持,「那是不一樣的!你又不是不能生了!」
林嶼感覺跟母親是真的談不通了,氣得直接拂袖離開!
接下來連續幾天都沒有回家,陳氏更是難受。
她派人給林妙菀送帖子,請她來府上一聚。
商府的下人回稟,說他們主母偶感風寒,身體不適,就不來了,等病好了再來。
陳氏當時就沉了臉,但沒說什麼。
等到商家下人離開後,她憤怒地鏗地一聲把茶碗摔在了桌子上。
旁邊侍女察言觀色低聲道:「之前也沒見過商夫人拿喬,今兒個是怎麼了?」
陳氏:「能是怎麼了,口口聲聲說是親戚,這個時候見我們有難處了,卻不想沾邊罷了!就說和離過再嫁的女子不靠譜,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阿嶼也跟那商遲犯一樣的糊塗,娶一個二嫁女做正妻!」
「夫人,慎言……」
陳氏冷哼,「怎麼了,她林妙菀之前不過是仗著老夫人護著,現在老夫人故去了,林府我說得算,在我自己家中,這些話也不能說了嗎?!」
其他一些侍女彼此看了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
其中一個青衣侍女,在離開了堂屋後,忙自己的事情了。
等到傍晚出去採買東西的時候,私下裡去了商府的後院大門。
這侍女叫青青,之前在老夫人跟前伺候,跟林妙菀關係很是不錯。
前些年還好,但是這幾年,陳氏對林妙菀表面上好,但是轉過身就會說一些不屑的話。
這次更嚴重了,話里話外,都說她這個二嫁女不好。
青青當初簽的是活契,馬上就要離開林府去嫁人生活了,心中不忍,所以臨走之前,特意來提醒林妙菀。
林妙菀聽後,十分感謝青青,讓她趕緊回去,別給她帶來什麼麻煩。
等到青青離開後,林妙菀傷心難過得紅了眼。
「我本來把嫂嫂當成了親人,雖然後來老太太走了,但還是想要繼續跟她走這個親戚,可誰想到,她從骨子裡就一直瞧不起我。」
春桃趕緊拿了帕子出來,「夫人,您別這樣,林大夫人她是生氣林將軍的事情,這件事不是沖你。」
林妙菀:「她的確不是沖我,但瞧不起我也是真。看來之前枝枝說得對,這門親戚如果不把我當親戚,以後到也可以慢慢疏遠了。」
春桃:「夫人您能想開了就好,這本來也不是您的過錯。」
雖然林妙菀想開了,但心情卻十分不好。
傍晚一家三口坐下來一起用膳,就連平時最喜歡練武的商時桉,都感覺到了母親的情緒,十分低落。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給母親倒了一杯熱水,「娘親,您身子不舒服嗎?要不,喝點熱水?」
商遲其實早就發現了,他無語地看了兒子一眼。
轉過頭來,看向林妙菀的時候,眼底都是溫柔,「妙菀,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林妙菀放下了碗筷。
她是心中藏不住事兒的人,再加上平時有什麼話,也都對商遲說。
就把這件事前前後後,都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