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遲最終答應了林妙菀。
但是他卻一再確定,三個月後如果情況不好,一定要及時終止。
「倘若到時候你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如果真出了事,那麼咱們就一家三口在墓地團聚。」
林妙菀一聽,趕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呸呸呸,不許這樣說!」
商遲趁勢握住了她的手。
倆人終於和好如初,開始互相述衷腸,畢竟分開了幾個月。
但這裡畢竟是東宮,不太方便,他們打算打道回府。
只不過他們回家之前,要辭別太子夫婦倆,卻被告知,他們有正事在忙碌。
白芷笑眯眯地拱了拱手,「兩位主子有事在忙碌,就讓奴才送二位離開吧。」
不能臨走前跟女兒再說說話,林妙菀感覺有點遺憾,但她也不敢耽誤女兒的正事。
而商遲自然也不會去打擾太子夫婦倆,他對白芷說道:「白總管,我想見一見洛神醫可以嗎?」
白芷:「當然可以,奴才送你過去洛神醫的院子。」
商遲雖然答應了林妙菀,可以暫時嘗試,但他還有許多事情,要跟洛神醫再三確定。
審案子的時候商遲就十分嚴謹,如今對自家夫人性命攸關的大事,他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事事躬親。
正在配藥的洛神醫,只好暫時罵罵咧咧地放下手中的藥杵,被商遲拉著問了足足半個時辰。
總算是送走了這倆人,洛神醫鬱悶道:「真是的,一個個的,都把老夫當婦科大夫了?」
白芷笑眯眯地,「洛神醫如果心情不爽,怎麼還事無巨細地回答了商大人那麼多問題?你害怕商大人?」
洛神醫白了他一眼。
他那是害怕商大人嗎?
商大人如果不悅了,那麼商夫人就會擔憂。商夫人憂慮過重身子不好,太子妃就會跟著擔憂。
太子妃憂思過重……太子殿下擔心了,就會來收拾他了!
自己明明是鼎鼎大名的神醫,怎會落到這個境地?
看著旁邊笑眯眯著狐狸眼,幸災樂禍的白芷,洛神醫突然道:「老白,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
「好像華側妃養的那隻小白狗,叫小白?」
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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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枝累得睡著了。
雖然她其實並沒有出多少力氣。
容司璟輕吻著她的秀髮,將她輕輕地攬入懷中,蓋好了被子。
容司璟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他依舊是大楚太子殿下,每天要處理各種政務,還要提防各種對皇位虎視眈眈之人。
好像生活沒有什麼變化。
就在這個時候,白芷低聲稟告說太子妃來給您送羹。
哪怕是在夢中,容司璟還是下意識地心情好了起來。
其實他還是挺喜歡處理各種政務,誦經敲木魚的。
但是跟這些比起來,他更喜歡跟枝枝在一起。
吱嘎一聲響,一身太子妃宮裝的美麗女人垂首走了進來,她放下了手中的湯羹。
容司璟以為對方會跟往常一樣,走過來幫他研磨。
結果太子妃竟然徑直走過來,站在了他的身後,伸出一雙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說,殿下,您累了吧,臣妾給您按按肩膀吧。
可容司璟卻躲開了。
他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下意識地牴觸對方的碰觸,不過也不想說得太過於苛刻,就說道,你都有了身孕,還是好好歇著為好。
太子妃突然一愣,抬起頭詫異地看著容司璟。
她說道,殿下,臣妾什麼時候懷孕了?
容司璟看著眼前這個『太子妃』,容貌真的跟枝枝很像。
不知道是本來長得像,還是易容過了,總之身形都是差不多。
但他直覺告訴自己。
這不是枝枝!
「你是誰?把孤的枝枝還回來!」
容司璟突然驚醒過來,把旁邊的姜南枝也給吵醒了。
「殿下,您怎麼了?」
容司璟看著睡眼朦朧的枝枝,他突然伸手,把人攬入懷中。
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氣,一顆暴戾的心,緩緩地平靜下來。
察覺到他的不安,姜南枝也清醒了一些。
她用小手輕輕地拍著容司璟的後背,輕柔道:「殿下,是不是臣妾不該拉著你一起睡午覺?」
姜南枝有孕後本來就嗜睡,之前又親熱過,後來就拉著容司璟一起睡了一會兒,她睡得很沉。
但太子平時是沒有午睡的習慣。
容司璟:「不怪你,是孤做了噩夢。」
姜南枝好奇,「殿下也會做噩夢?」
容司璟聽後莞爾不已,「孤怎麼就不會做夢了?孤也是人啊。」
經過姜南枝一打岔,容司璟剛才在夢中那種劇烈起伏的情緒,終於平穩了下來。
他將夢中情形,講給了姜南枝。
姜南枝沉默了下來。
容司璟立刻道:「在夢裡,那個假太子妃手剛碰到我後背,我就感覺不對了,立刻躲開了,枝枝不要多想。」
姜南枝哭笑不得,「殿下,那只是夢而已,我沒多想。」
容司璟:「那你聽後怎麼不說話?」
姜南枝:「我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姜檀欣跟我有幾分相像,倘若再換了一樣的衣裳,再易容一下,我們倆站在一起,殿下能認出我來嗎?」
「當然可以。」容司璟十分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這不是在哄你的話,而是你給我一種感覺,形容不上來那種感覺是什麼,雖然有一些玄妙,也無法解釋原因,但我肯定能夠認一眼出來你。」
姜南枝並不想較真什麼,她只是聽了太子的噩夢,隨口一說而已。
見到太子這樣認真,她就依偎在他的懷中,輕聲道:「好了,臣妾相信您。」
聽說母親已經跟商遲回了商府,姜南枝想起來自己剛才跟太子做了什麼,忍不住臉頰發燙,無語地瞪了太子一眼。
容司璟卻十分淡定,他看了看時辰,就讓宮人們去擺飯了。
現在他的枝枝,可不能餓著了。
而此時遠在距離京城十幾里地的一家驛站中,四十多歲的容步封,正坐在屋內,把玩著一個茶盞。
他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沈徹。
「你說,你有辦法將內應給送到太子身邊去?據本王所知,太子並不如我們表面上看的那樣簡單,不然當初九王爺等人也不會折得那麼快,想要往他身邊送內應,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啊!」
沈徹胸有成竹道,「我有辦法!」
容步封:「哦,你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