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枝有點無語,「哪裡那麼容易有喜,行了,別貧了,你帶人去把浴池收拾出來,太子殿下晚點時間可能會過來。」
「是。」
姜南枝服用了一些酸甜的蜜餞後,稍微感覺好了一些,本來想著吃這麼多,不能太早休息,可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睏倦襲來,眼皮都睜不開了。
這種感覺有一點熟悉,可不等太子回來,她還沒想起來是什麼,就已經靠著軟枕睡著了。
暮歲等人擔心她這樣不舒服,就將人扶著躺好,蓋上了錦被,等到她們伺候好了姜南枝,轉過身發現太子殿下竟然來了。
眾人趕緊要跪拜行禮。
容司璟擺了擺手,「不要吵醒枝枝,你們都下去吧。」
「是。」暮歲想起來之前姜南枝的吩咐,還是屈了屈膝,小聲問道:「殿下,之前娘娘說,您今晚要泡湯池,已經讓奴婢等人備好了溫水,您要過去嗎?」
容司璟看了看熟睡中的姜南枝,他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們都在這裡好生伺候好太子妃,記住倘若她身子不舒服的話,立刻讓洛神醫過來。」
「是。」
容司璟正好還有公務要忙碌,不過臨走之前,俯身輕吻了姜南枝的眉心。
肯定是今天醉香樓的事情,嚇到了枝枝。
容司璟都想著今日鬧事情的都有誰,定然不會饒過那些人,還有百里越竟然讓自己的酒樓出了事,驚嚇到了枝枝,也該一併治罪。
然後他才悄然地離開了姜南枝的寢宮。
可姜南枝這一覺,卻睡了許久許久,再睜眼已經是日上三竿。
暮歲進來伺候她更衣,溫聲詢問要不要擺飯,姜南枝看了看時辰,這待會就要擺午膳了吧。
暮歲小聲道:「娘娘,慈寧宮來的那位公公,還在外邊候著。」
姜南枝一愣,「什麼?」
暮歲:「今天一早,殿下去上早朝前,特意叮囑了我們,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吵醒您,結果沒過多久,慈寧宮就來人了,太后宣您進去。」
姜南枝頓時眼神一冷,「你們糊塗!為何不喊醒本宮?」
暮歲立刻跪下,「奴婢要喊了,是白總管說殿下有令,不能吵醒您啊,現在白總管還在外邊,跟那個慈寧宮的太監說著話。」
姜南枝有點無奈,誰不知道太后正蹲著尋找她的錯處呢,如今長輩宣竟然不去,少不了一頓蛐蛐。
而且,太子越是這樣護著她,估計太后老人家心中越是不舒坦。
看了看時辰,又看了看誠惶誠恐的暮歲,姜南枝道:「花朝出去忙事情了,如今在宮中,本宮最信任你。暮歲,倘若你記不住你是本宮的人,那麼以後就不用做貼身伺候的活了。」
「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看著額頭都嗑紅了的侍女,姜南枝擺擺手,「下不為例。」
「是!」暮歲鬆了一口氣,「娘娘,奴婢這就快點給您梳洗打扮好,絕對不會耽誤您去慈寧宮的。」
「不,既然已經晚了,就先把飯菜端來。」
左右太后會給自己下馬威,還不如在那之前吃飽一些,此外,這件事多少也得通知讓太子殿下知道。
姜南枝將事情都安排妥當,然後收拾好了,就出了門。
那慈寧宮的陳大伴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但偏偏一點火氣都不敢發出來,擔心太后震怒,還要應付笑面虎白芷,如今見到姜南枝一身盛裝出來,頓時如蒙大赦。
「娘娘,您隨雜家去慈寧宮吧。」
姜南枝歉然道:「本宮身子不適,讓陳大伴久等了,現在就出發吧。」
陳大伴臉上堆著笑,但是心中卻是想著,總算是可以離開這讓人坐立難安的東宮了,下次誰愛來誰來,他是不來傳話了。
結果走了幾步,卻發現那白芷也跟了上來。
姜南枝挑眉看過去,白芷無害地笑了笑,「娘娘,殿下吩咐讓奴才跟著您一起去慈寧宮。」
姜南枝瞬間就懂了,太子知道她要去慈寧宮了。
太子也知道她晚去慈寧宮了。
不出意外的話,等她到了慈寧宮,沒過多久,太子也會到的。
雖然不懼怕太后責難,但有人撐腰到底還是好的,她點了點頭,讓暮歲扶著坐上了轎輦。
只不過陳大伴的表情,又是糾結了起來。
雖然他的品級並不比那個白芷低,但對方到底是太子身邊的人,以後可能是所有內監之首,所以他只好跟受氣小媳婦一般,跟在了白芷後頭。
等到姜南枝到了慈寧宮,看到臉色發青的太后,施施然地福身行禮。
「見過皇祖母。」
太后餓得頭暈眼花,本就不爽,此時更是十分生氣,她也沒叫姜南枝起身,冷笑道,「姜氏,你可知罪?」
姜南枝點了點頭,「孫媳因為身子不適,沒有及時來給皇祖母請安,是孫媳的不對。」
太后咣地一聲拍了一下桌子,「除此之外呢?你竟然慫恿太子大半夜外出,還惹來騷亂,將太子置於危險之中,你認為你這太子妃做得稱職嗎?」
原來是這事。
姜南枝微鬆一口氣。
她還當是什麼大事。
剛才用膳後,可能吃太快,有點積食,這會兒一直跪著不起來,肚子實在是不舒坦。
所以,看著盛怒之中的太后,姜南枝認真道:「皇祖母,孫媳可以站起來聽您訓話嗎?吃了太多東西,跪著腹部實在是不舒服。」
為了減重而好久沒有吃飽飯的太后,聽到這孫媳婦兒竟然敢吃了飽飯來聽自己教誨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哼道:「你還想要舒坦?那你怎麼不直接來哀家身邊的羅漢榻上歪著?」
姜南枝眉梢堆喜,「多謝皇祖母!」
太后:「???」
姜南枝自然知道太后是故意那樣噎人,但跪著肚子是真的不舒服,她還有點犯噁心,所以也就趁著太后愣怔的瞬間,坐在了羅漢榻的另外一邊。
看著太后,她巴掌大的小臉上,都是感激。
太后感覺自己好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但人都坐在那了,又不能給趕走了。
但如果讓她徹底咽下這口氣,太后又感覺十分不爽。
她瞪著姜南枝,繼續挑刺。
「姜氏,你剛才還沒說,為何要慫恿太子夜半出去,將太子置於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