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正在規劃以後從東宮跑路了該如何生活,你信嗎?
不,就是太子敢信,姜南枝也不敢說。
姜南枝不著痕跡地把那些帳本合上,她把廣平侯府的帖子從旁邊拿了過來,「廣平侯世子喜得麟兒,那孩子已經養在了姜檀欣的名下,她給孩子辦滿月酒,就邀請我去,我在想著,送什麼禮好。」
容司璟是知道這件事的,他微微蹙眉,「枝枝若不想去,就不去好了,諒他們廣平侯府也不敢置喙。」
除了容司璟對廣平侯府沒有什麼好印象外,他可更是對那個膽敢覬覦他家枝枝的沈徹,厭惡萬分。
當初知道沈徹私下裡派人聯絡了容步封,都不及他那個時候喊了一聲『枝枝』,更讓容司璟生氣。
姜南枝卻莞爾一笑,「當然要去了,畢竟,那種熱鬧,可是千年難遇。」
容司璟:「什麼熱鬧?」
姜南枝莞爾一笑,「我那長姐費盡心思,才把錦玉姨娘的兒子,給記在自己名下。而那沈世子身子不行了,至今也只有這麼一個孩子,哦,也許以後都沒有孩子了。可我卻命人查到,那個孩子,可能不是沈徹的啊。」
容司璟看著小太子妃笑得慧黠,好像是一隻貓兒似的,頓時心中痒痒,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想起來今天早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嬌嗔地說著,殿下可真好。
容司璟頓時感覺口乾,他端起旁邊的茶盞,喝了一口涼茶下去。
姜南枝一愣,趕緊道:「殿下,那半盞茶是臣妾喝過的。」
容司璟一低頭,果然看到了白玉茶盞邊緣,有著淡淡的粉紅色,應該是他家小太子妃的口脂……
輕咳一聲,容司璟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恢復成了那個和風霽月,矜貴清俊的太子殿下了。
他輕聲道:「孤回頭會讓人找機會,滴血認親,如果確定那孩子的確不是沈徹的,等那一日宴會,孤陪你去廣平侯府。」
太子夫婦倆同時駕到,估計會讓廣平侯府上下受寵若驚吧?
姜南枝忍俊不禁,「殿下如果同去的話,那我就不好意思只送一幅畫了。」
容司璟沒想到她挑選禮物挑了半天,只送一幅畫?
不過,想想那是沈徹家,容司璟則是認真道:「枝枝送他們畫,已經算是看得起他們了。不過不用親自畫,回頭讓白芷從庫房中隨便找一副便是。」
姜南枝:「可我已經畫好了。」
容司璟:「那就留下,回頭讓白芷隨便選一副,作為禮物。」
他家小太子妃的親筆畫作,怎能送給那廣平侯府?
姜南枝沒想到太子殿下這樣摳,不過她也沒有繼續堅持,畢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反駁太子殿下。
容司璟想了想,也把派商遲去洛城的事情說了出來。
「枝枝,這件事雖然有危險,但也是一個契機。倘若商遲可以圓滿完成,那麼他回來後,等到科舉結束,孤就可以提拔他做首輔了,他將是咱們大楚最年輕的首輔。」
姜南枝雖然有點擔心母親,但也理解太子殿下的安排,定然是最好的。
至於商遲以後做了當朝首輔……姜南枝情緒複雜地感慨道:「沒想到我阿娘,註定要跟首輔這個名號,脫不開干係啊。」
之前做了首輔的兒媳,如今二嫁的夫君,馬上要成為大楚最年輕的首輔。
容司璟仔細觀察著小太子妃的表情,確定她沒有在為岑良娣的事情而難受後,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當然,晚上就自然而然地留下來,夫婦倆一起用晚膳。
等到用了膳,姜南枝發現太子殿下竟然還不走,她頓時有一些緊張,試探著說道:「殿下,那湯池偶爾泡了,可以解乏養身,但是總泡對身子不好的。」
容司璟聽後,頓時就明白了。
小太子妃哪裡是提醒他總泡湯池不好啊,分明是提醒他房事過頻了不好!
他有一些無奈,嘴角沁著溫柔笑意,口中說道:「孤今晚不泡池子了。」
姜南枝鬆了一口氣。
雖然那事比之前經歷的要美妙許多,但她也不想要夜夜笙歌。
容司璟又繼續道:「不過孤昨晚睡了太子妃的床榻後,感覺十分舒適助眠,所以今晚就繼續留宿這裡,枝枝沒意見吧?」
姜南枝:「……」
她乾笑了一聲,「殿下說的哪裡話,您若是看上了臣妾的床榻,命人給您搬過去都是應該的。」
容司璟微微一笑。
他哪裡是要搬床榻回去,分明是想要把小太子妃給搬回去啊!
就這樣,太子殿下又又又留宿在了太子妃的寢宮。
至於晚上會不會做什麼事情,其他人就不得而知,光是看了這個結果,就足以讓岑良娣死心。
她不只是死心,還擔驚受怕,生怕太子妃哪天就會暗地裡收拾了她。
岑良娣一直感覺,太子妃深不可測,所以擔驚受怕之下,她就連夜收拾被褥,搬到了華側妃的院子中。
華側妃欣然地接納了她,畢竟床榻很大,一個人睡的時候在上面滾來滾去,自然也是無聊。
熄了蠟燭,黑暗之中,抱著枕頭的岑良娣喃喃道:「華姐姐,你說殿下跟太子妃,是不是也這樣躺在一張榻上?」
華側妃:「肯定了啊,不然他留宿在太子妃的寢宮,睡兩張床有什麼必要?」
岑良娣有一些難受,「咱們也是太子的女人啊!」
別說睡太子殿下的床榻了,她們進來東宮這麼久,她就只摸到了太子殿下的衣袂,還被嫌棄得夠嗆!
黑暗之中的華側妃翻了一個身,「可我們還沒有跟太子殿下睡過,應該也不算是完全意義他的女人吧?」
她之前可是聽說了,別說這太子東宮,就是皇帝後宮,也有許多女人,到老都沒有機會睡皇帝呢。
多大點事兒。
最重要的是……
華側妃神神秘秘地說道:「而且我還聽說了,如果頻繁房事,可能會影響人出劍的速度!」
她的武功本來就沒有兄長們好,這齣劍速度再慢了,那豈不是就更差勁了?
岑良娣錯愕半天,終於敗下陣來,她明白不是華側妃想得開,是華側妃好像意識中,就沒有那種一定要靠太子殿下,才會有輝煌未來的想法。
倒是華側妃睡不著了,她湊到了岑良娣跟前,小聲道:「這幾天我想過了,其實你有出路的。」
「什麼?」
「我不是想要做女將軍嗎?等日後我實現了這個理想,我就命你做我的軍師大人,如何?」
「……」
岑良娣用手捂住了眼,無奈道:「華姐姐,睡吧。」
夢裡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