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水落石出,殺心暗起!

  一夜快活,神清氣爽。

  在宮女的服侍下,隆乾帝穿好龍袍,哼著戲曲朝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外,台階下。

  曼阿站在文武百官們後面,等候著朝會開始。

  金色的陽光照耀著宏偉的太和殿,琉璃瓦反射著七彩光芒。

  曼阿遠遠地看著正前方的太和殿,光芒太過耀眼,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但很快,朝臣們緩緩向前移動,他也隨著往前走去。

  「這件祥瑞真乃人間瑰寶,竟比日光還要燦爛!」

  「陛下得此神物,定是上天庇佑大乾!」

  陽光下的隨珠有一種動人心魄的魅力,仿佛一顆明亮的貓眼,又像霧化的翡翠,光芒神秘而妖異。

  曼阿聽著人們的誇讚,好奇地隨著眾人抬頭望去。

  在看到牌匾上的隨珠後,神情猛地一滯,失聲驚呼道:「隨珠怎會在這裡!」

  他怎麼也想不通,隨珠明明被自己贈予了耿淵,耿淵身死後他搜尋了一番,沒有找到隨珠。

  離奇消失的隨珠,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太和殿牌匾上,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周圍的朝臣本來就對遠道而來的樓蘭國王很是好奇,此刻聽聞曼阿的驚呼,紛紛凝目看來,眼中透著疑惑。

  觀曼阿這副表現,似知曉隨珠的來歷?

  再聯想到隆乾帝說過,隨珠是在西域偶爾得到的……

  「樓蘭王,你知曉隨珠的來歷?」旁邊的大臣忍不住詢問。

  「這……」

  曼阿張張嘴想要解釋,轉念想到隨珠和隆乾帝息息相關,或許應該私下裡談論才是。

  念及於此,曼阿搖頭道:「不知。」

  眾文武都是人精,哪裡瞧不出曼阿有心隱瞞,雖然沒有說什麼,心裡卻對隨珠的來歷越發好奇了。

  但眾人不曾察覺的是,遠處正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曼阿,臉色陰晴不定。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因奉上隨珠而大大封賞的血滴子頭目,此刻他已被隆乾帝擢升為血滴子頭等侍衛。

  血滴子身份特殊,不會參加每日的朝會。

  本來因晉升而一片歡喜,沒想到聽聞樓蘭國王抵達京師,現在又瞧見曼阿對隨珠面露異色,心底立刻湧起不安。

  「如果曼阿道出隨珠來歷,那我……」

  隆乾帝一旦知道隨珠是自己謀殺耿淵得來的,怕是整個皇宮都要抖上三抖,被視為大乾祥瑞的隨珠,居然是血淋淋的罪物!

  加上各國使者不日抵達觀賞隨珠,隆乾帝的一張臉該往哪放?

  以他的脾氣,多半要活活剮了自己!

  另一邊。

  朝會之上。

  「曼阿愛卿,可曾看到大乾祥瑞?」隆乾帝得意洋洋地望著曼阿,心知稀世隨珠定然給曼阿帶來極度的震撼。

  西域異族空有珍寶而不識,如今落到自己手裡,搖身一變成了大乾祥瑞,福澤大乾萬民,說來豈不諷刺?

  隆乾帝想到這裡,臉上不由閃過一抹蔑視。

  這西域國王水平也就那樣,終究是番邦小國,不通教化。

  「回陛下,臣確實看到。」

  曼阿趕緊回應,「陛下有此祥瑞庇護,實在是天大的喜事!」

  「那愛卿可知,此物原在何處?」

  「這……」

  曼阿猶豫起來,不知該不該說話。

  「適才在太和殿外,樓蘭王曾道出祥瑞名稱,直言怎會在此,想來是知道祥瑞的來歷吧?」

  「既然樓蘭王知道,何不說來叫我們開開眼?」

  眾朝臣紛紛出言問詢,心裡快速思量起該如何拍馬屁。

  只要這曼阿說出隨珠乃是西域至寶,無論是降世於沙漠古蹟,還是人跡罕至的綠洲深處,他們都能找到合適的話語,恭維隆乾帝的偉大賢明。

  一定是上天看到了隆乾帝的賢明仁德,才讓隨珠來到了大乾。

  「愛卿不妨直言,朕亦好奇得緊。」

  隆乾帝笑著頷首。

  「多年以前……」曼阿深吸一口氣,緩緩說起隨珠的來歷。

  隨珠是征剿馬匪時繳獲的,據說來自於敦煌月牙泉深處。

  曼阿說得很仔細,眾朝臣心底暗暗點頭,思量著該如何恭維吹捧,這月牙泉在西域的地位頗高,想來能做文章。

  唯獨龍椅上的隆乾帝,心裡莫名一突。

  他突然想到了昨天之事,當時曼阿曾說他有一寶物,想呈貢給自己,但被叛賊巴爾哈奪走。

  難道那被打斷不曾說出的寶物,就是這顆隨珠?

  如若不是,曼阿何故如此猶豫?

  隆乾帝的心頭升起團團陰雲,如果血滴子們殺死了巴爾哈,決計會像自己邀功,但他們並沒有邀功,那隨珠究竟……

  「昨日愛卿所言之寶,莫非就是此物?」

  隆乾帝忍不住問了出來。

  「回陛下,正是此寶物。」

  「臣見到大乾使者耿大人後,委託耿大人將隨珠呈貢給陛下,作為雙方締結友好關係的賀禮……」

  隆乾帝的臉色變了。

  他沒料到這東西曾經落到耿淵手上。

  事情到了這裡,答案幾乎呼之欲出,自己曾經下令讓血滴子殺死幾個不重要的副使,結果副使沒死幾個,作為正牌使臣的耿淵卻死了。

  然後血滴子密諜就將隨珠呈給自己,如果說這裡面沒有聯繫,鬼都不會相信。

  「好啊!」

  「貪圖榮華富貴,連朕的旨意都敢違背!」

  隆乾帝臉上掠過一抹殺意。

  作為手中最隱秘、最鋒利的刀,血滴子必須保持絕對的忠誠,絕不能擅自主張,這才符合帝王的利益。

  然而自己倚為心腹的血滴子,卻為了一顆隨珠,違背旨意擅自殺害朝廷重臣!

  這樣的罪行絕不能姑息!

  隆乾帝沉默不語,心底卻給前往西域的這幫血滴子密諜判了死刑!

  「原來如此。」

  「耿淵之死,朕亦深感痛心。」

  「今日朝會,眾愛卿可各抒己見,拿出撫恤耿淵家屬的合適辦法。」

  隆乾帝打斷了曼阿的話,不想再聽下去。

  就算推給巴爾哈又如何,難道就能解釋隨珠怎麼來到大乾的?

  血滴子之事只有他和鄔道人知曉,隆乾帝不可能當場說出來。

  要是算計西域之事被曼阿知道,就算他已經與大乾綁到了一塊,不會有多少反感。

  但樓蘭國里的其他臣子、百姓,恐怕也會生出不少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