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看了他三分鐘,最終擠出一句話:「赫斯,黨內有些同志不希望你回來,或者說,不希望你活著回來。Google搜索」
在旁邊的戈培爾一聲不吭,這句話不是霍夫曼恐嚇赫斯,在得知赫斯要回國後,包括里賓特洛甫、希姆萊、鮑曼都認為赫斯很有可能存在問題:不但精神上有問題,還可能負有特殊使命比如接受英國的指令暗殺元首。
這種傳聞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只要元首稍微露出一點懷疑苗頭,希姆萊和鮑曼都有可能將赫斯拉出去認真「甄別」,甄別的後果霍夫曼用腳後跟想想知道了,肯定是另一個**集團。
「我知道,感謝元首的寬容大量。」雖然被軟禁了幾年,但赫斯的身體條件和精神狀態都還不錯,而且他在這幾年也能閱讀到報紙,雖然全部是英國出版的新聞,但他能從字裡行間發現很多信息:比如納粹權力傾軋戈林死了,這只能是元首的清洗;比如英國天天勝利轉進,從北非一直轉進到本土;又比如英美享有世界上最好的戰略空運說明大不列顛被封鎖得厲害極了。
在回來的路上,他想方設法從戈培爾口中打聽有關元首的消息,後者就警告過他:元首的政策和策略有了很多全新的調整,如果不能儘快適應,恐怕會……
但赫斯冷靜地說道:「我知道,他調整了猶太人的策略,不再是趕盡殺絕而是溫和處理;他調整了東方政策,那裡不是德意志的生存空間,而是德意志作為歐洲解放者和保護者存在……」
他洋洋灑灑說了很多有關於霍夫曼調整後的策略,唯獨有一點,絕不去打聽戈林的事。
「這樣看來,你沒瘋。」
「這不一定,元首說我瘋了,我就是瘋子;他說沒有,那我就不是。」
戈培爾欣慰地點點頭。
在國社四巨頭中,戈培爾、里賓特洛甫也與赫斯的交情還不錯,施佩爾持中立態度,鮑曼和希姆萊對赫斯就有敵意。這也是為什麼霍夫曼偏偏選戈培爾去接他的緣故。當然,戈培爾與赫斯之間也存在複雜的彼此關係,當初搞黨務、搞理論的時候,兩人是競爭對手,現在鮑曼頂上黨務這一塊後,兩人衝突點就少了。
「我理解同志們的擔心,元首……」赫斯冷靜地說道,「我希望能從基層的工作做起,鑑於我對英國人的了解不夠深入與透徹,我自認為無力完成對英談判的工作。」
霍夫曼敲擊著桌子,在思考對赫斯的使用:1941年5月12日夜晚,戈培爾讓德國廣播電台公開播發公報,稱赫斯「違背命令駕機起飛,到今仍未回返;赫斯其留下的信件不幸地表現出精神錯亂的跡象,這使人感到黨員赫斯恐怕是妄想症的犧牲品,因此赫斯或許已在某地墜毀。」到這時仍未透露赫斯業已飛往英國媾和。
次日英國政府公開宣稱赫斯在他們手中,希特勒才不得不在高層會議上表示:「在指揮官們隨時可能奉命開始最為困難的軍事行動(指巴巴羅薩)之際,赫斯離開了我。當一位高級政治領導人根據其自定計劃離開戰場時,我怎麼能指望將軍們服從這項命令?」
但無論他說得多麼冠冕堂皇,有一樣因素卻無論如何不能抹殺:赫斯飛去英國媾和正是奉了希特勒本人的命令以暗示下達的、隱晦的命令,當初元首與大英帝國媾和的心情是急迫甚至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一旦赫斯將這件事捅出來,勢必影響元首在公眾中的形象這也是鮑曼勸說霍夫曼幹掉赫斯的理由。
但霍夫曼仔細考慮後卻認為,赫斯飛英的內幕是好幾個黨內大佬都知情的,清洗赫斯勢必帶來眾人不安;其次,現在霍夫曼交代很多人秘密執行任務,如果執行這種任務最後的下場都是被幹掉,今後還有誰肯給自己賣命;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現在霍夫曼擺明車馬要和英國人媾和,無論外界是否透露,他都認為已無足輕重,鮑曼所謂「影響形象」種種不足為慮。
因此,於公於私,他都不能清洗赫斯。至於對方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假元首」,如果是剛穿越的時候,他或許會十分緊張,現在都過去近2年,他已不太有這個擔心,他幹得比元首出色多了,連愛娃都接受了自己,全德國誰敢懷疑誰就真是「瘋子」了!
「知道我和英國媾和的條件麼?」
「知道,他們還讓我帶來了幾條反建議。」
「你怎麼看這些問題?」
「這不過是邱吉爾這條老狗試圖拖延時間的伎倆。」赫斯咬牙切齒道,「如果他有能耐在戰場上戰勝我們,他絕不是這種態度。」
「很好,那依你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
「虛與委蛇,尋求進一步軍事威懾,讓邱吉爾的反對派亂起來。」
霍夫曼點點頭:「明天要召開黨的高層會議,你回去準備準備,和大家說幾句。」
5月15日,在赫斯飛英事件三周年之際,赫斯重新與眾人見面,並在國社黨內高層會議上進行了專題報告:
第一,飛英是赫斯自己考慮不成熟的舉動,想出風頭、做大事,違背了黨的原則,背離了元首的方向;
第二,在準備過程中開展的一些秘密行動違反了黨紀國法,給元首臉上抹了黑,給黨的聲譽造成了不良影響,引起了人民思想混論;
第三,沒有完成任務反而身陷囹吾,不能死節,有損黨員形象。
赫斯同時還強調了以下幾點:
第一,在英國期間沒有交代任何黨的秘密;
第二,沒有成為叛徒或被英國情報機關收買;
第三,沒有接受任何不利於黨、不利於德國的特殊使命。
對於他這個檢討,所有人都抱有將信將疑的態度,但大家都清楚,信還是不信,最終處理權掌握在元首手中,所以一起轉過頭去等待霍夫曼表態。
霍夫曼沒有發表個人意見,卻問鮑曼:「鮑曼同志是黨的書記長,請他從黨紀國法角度談談對赫斯同志的處理意見。」
「鑑於赫斯同志在數年前不顧元首的教育、妄議黨的大政方針、將個人地位和利益凌駕於黨和國家利益之上,我認為他犯了嚴重的個人盲動主義、官僚主義和機會主義錯誤,需要進行深刻的反省和檢查。鑑於他的行為沒有給黨帶來嚴重的破壞,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惡劣後果,且其本人認錯態度良好,有真心悔過表現,在處理上可以酌情從輕處理。」鮑曼看了一眼霍夫曼,看他微微點頭便繼續說下去,「考慮到赫斯同志早年一直跟隨元首,為黨的事業做出過有益貢獻,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方針,使全黨同志引以為戒,具體處理意見建議如下:
1、責令其在黨內進行嚴肅、認真、深刻的檢討;
2、撤銷一切黨內職務,保留黨籍,留黨察看兩年;
3、免去包括副元首在內的一切行政職務,今後擔任歐盟政策研究室研究員(副局級非領導職務)並開展工作,隸屬宣傳部,受戈培爾同志領導。」
這當然不是鮑曼本人的意見,如是他本人,恨不得直接置於死地才好,但戈培爾轉達了元首的意思,他不敢不聽。
與會眾人立即恍然大悟:這是元首高高舉起、輕輕發落的主要意圖了。免職也好,留黨察看也好,只要元首信任,今後還是有翻身的機會的,說明元首對其還是克制的。當然四巨頭或者五巨頭也能鬆口氣,至少沒「副元首」這個嚇人的頭銜,而且這麼搞過,將來哪怕再受重用也有「污點」在身,起碼當不成「接班人」了。
「我看可以,鮑曼同志的紀律處理意見表現了公正和公允,赫斯同志自己有什麼想法?」
赫斯噙著眼淚向眾人鞠躬致敬:「對不起各位同志,我犯了嚴重的、自以為是的錯誤,給元首、給黨造成了極大的惡劣影響……(此處省略檢討2000餘字),經過這幾年的反省特別是元首和戈培爾等同志的批評教育,我深刻認識到了錯誤,虛心接受大家的批評,今後我一定努力改正,在新的崗位上為黨、為國家做出貢獻……(此處省略表態發言3000餘字)」
在隨後的表決過程中,處理意見得到全票通過開玩笑,這是元首親自確定的口徑,誰敢反對?再不情願也得把手舉得高高的。
最後是鮑曼代表組織和赫斯談話:希望他放下包袱、輕裝上陣,繼續發揮自己的長處多做有益貢獻。
只有戈培爾才知道:歐盟政策研究室今後將把元首有關組建歐盟的系列想法和講話精神融會貫通,形成系統全面的政治綱領性文件這項工作和當年編撰《我的奮鬥》一樣重要,赫斯只是暫時受挫,遲早還有重用的時候。而且赫斯把所有的罪責都攔了下來,絲毫沒有提到「元首要求、元首希望、元首命令」等內容,完全將元首從「飛英」這件事中洗脫了。當然,接班人什麼的就不要想了,相信赫斯也不會再傻乎乎地衝上去。對赫斯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再是眾矢之的!
對霍夫曼來說,現在徹底沒了副元首、接班人,5人組又變成了6人組,少不得還有一番內部你爭我奪。不過「黨內無派、千奇百怪」,他做好把控、把好舵就是了,下面會有人替他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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