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一部正在阿拉卡盧大舉登陸的消息隨陸航的報告湧入了華盛頓、湧入了累西腓、也湧入了正在撤退的第五集團軍司令部,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截止9月9日傍晚,第五集團軍以每天30-40公里的撤退速度且戰且退,前鋒已在艾斯普拉納達一線,後衛與前鋒間銜接很緊密,前後行軍間距不過60多公里,但總人數已下降到只有7.5萬出頭——不斷有士兵因為空襲與追擊而掉隊、傷亡或失蹤(逃亡或投降的美稱)
隆美爾率領的追擊集群尾追不舍,但並不試圖穿插,在強行追擊過程中,隆美爾所部也損失了2000多兵力,但他不想放棄。Google搜索
紹肯集群在解決小羅斯福所部後開始狂飆突進,除第2裝甲擲彈兵師乘船北上登陸外,其餘部隊都沿巴西平原帶展開。每日推進速度高達120-140公里,紹肯已經吩咐,各部只管推進,不必管行軍序列,主力追擊集團的秩序走得相當混亂。
制約德軍機械化部隊推進最大的障礙是油料和補給,這些物資在船上都有,但不可能卸在賽古魯港或其他地方——隨著部隊向前推進,設置在後方的物資中心會越來越遠。德軍又不具備美國用飛機保障物資供應的空運能力,現在南美德軍一共只拿到30多架運輸機,根本不可能為數萬部隊提供充分補給。沒有燃油,單純依靠步兵步行是不可能追上美國人的。
這時候德軍的戰爭經驗就發揮了作用,隆美爾當初讓大部分運輸艦隊南下並伴隨部隊北上的深刻用意也能看出來,現在他讓空降師化整為零,以排一級戰鬥群規模搭乘運輸機逐段空降,然後由他們去前線組建緊急物資兵站。
兵站物資來源於貨輪上的物資,他們伴隨大軍向北行動,遇到「兵站」便把油料、補給用吊車安置在西貝爾登陸艇上,這些可搶灘登陸的傢伙搖身一變成了兵站物資輸送隊,根據傘兵們的指示怒吼著搶灘登陸,用原始但及時的辦法輸送物資。每條登陸艇每天至少可輸送300噸物資,多艘登陸艇聯合作戰對保障部隊突擊集群行動完全足夠,因為部隊消耗的只有燃油和補給,沒有彈藥,相對而言補給要求很低。
反觀美軍補給行動雖然闊綽,但完全是在滴血——第五集團軍自身攜帶的物資和燃油半是消耗、半是丟棄或損失,早已告急。
哪怕在逃命途中,美國大兵對於補給的需求依然高於德軍。為滿足巴頓所部需要,阿諾德被迫將寶貴的、原執行戰略空運的運輸機調過來給巴頓投放物資,然後還要再搭配一大批戰鬥機,以至於本應該為轟炸機提供掩護的戰鬥機都開始不足。
所有德軍飛行員都在念叨:「阿諾德上將是個好人,他知道我們缺少戰績、渴望點數,便把4發重型運輸機送上門來了,為德國空軍的勳章事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願上帝保佑他一直擔任美國陸航總司令!」
理由最簡單不過:在德軍評價體系里,擊落一架4發運輸機成績算4點,擊落單發戰鬥機只算1點,美軍戰鬥機飛行員再怎麼弱比運輸機總要難打,現在飛行員們一擁而上,逮住運輸機就開火猛揍。
哪怕美軍換成夜間空運也不怕,德軍中有不少西線夜間戰鬥機王牌,他們最清楚規則——夜間戰鬥擊落成績翻倍,加蘭德中將親口承認這條原則到巴西依然適用。
海因茨-施瑙費爾是德國空軍夜間戰鬥機第一王牌,在西線擁有70多個擊落記錄(大部分是哈利法克斯、蘭開斯特等英國4發重轟,因為美軍只喜歡玩晝間空襲),這次以他為首的一大批夜間戰鬥機飛行員纏著加蘭德非要到巴西來,後者拗不過他們帶上了20餘個王牌。結果光施瑙費爾一個人就在9月7-8日兩夜中一口氣幹掉了9架運輸機和2架帶雷達的P-47夜間戰鬥機,自身毫髮無損!
其他夜間王牌也屢有斬獲,少則1架,多則3-4架。
戰略空運持續了3天,雖保障了第五集團軍一周物資需求,但陸航為此賠進去400多個運輸機機組和60多個戰鬥機飛行員——這全是有經驗的熟手,讓阿諾德上將痛徹心扉、整夜無眠。也讓隆美爾理解了元首在電報上那句看上去有些兒戲的指示:「第五集團軍美軍先不必急著消滅,可藉機耗一耗他們的飛行員和運輸部隊,為下一階段創造方便。」
這種反常的指示讓空軍有極大收穫。
坐鎮薩爾瓦多的高斯非常不理解美軍的戰術:狂奔幾百公里逃到累西腓去顯然不是個好主意,為什麼乾脆不找個地形有利的地方穩下來,一面收攏兵力,一面等待物資補給,打個巴西包圍圈戰役呢?完全可等待累西腓或其他美軍前來解救,這豈不是比疲於奔命更好、更持久?
巴頓當然也想找地方打防禦戰,他認為這樣下去部隊遲早會被拖垮,但沒人贊同這個觀點,大家認為一旦陷入德軍包圍就是死路一條——非洲戰役已證明了這一點,澳新部隊一飛走,包圍圈裡其他美軍不就投降了麼?
巴頓本人的解釋對此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他只能帶著部隊跑,眼睜睜看著部隊從11萬變成10萬,從10萬變成9萬、8萬,他不知道跑到累西腓還能剩下幾萬。再說,累西腓就一定安全麼?克拉克在那也不過就是10萬部隊,憑什麼第5集團軍十萬之眾擋不住的敵人在累西腓就能被擋住?
克拉克倒提過一個辦法:讓巴頓所部就地防禦吸引德軍注意力,累西腓10萬之眾趁德軍還沒有上來前緊急撤退——去委內瑞拉也可以,去英屬蓋亞那也行,巴西完全放棄,甚至裝備物資全不要,把10萬官兵撤走才是王道。他計算過,如果用2000架運輸機執行撤退任務,每天運3萬官兵,只要4天就能全部運完,如果還有時間多餘,可把部分物資、輕裝備也運走。
至於巴頓剩下的那幾萬人馬,他只能愛莫能助,當然有一點他明確說了:少校以上軍官、技術兵種都是寶貴財富,要想辦法從空中撤走。
可這策略連他自己都不敢向參聯會報告,腦筋靈活的他找了個中間人——讓一名家族世交的民主黨國會議員把撤退方案直接發給杜魯門看,希望總統從全局出發考慮這件事。
杜魯門雖不懂軍事,但本黨國會議員透露的消息讓他大驚失色,面上勉強維持裝作不知道是誰提出來的辦法,只說:「我明白了,一會我們就討論一下。」
「閣下,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今後是要上法庭的,我為此非常焦慮,懇請您全盤謀劃。」
「放棄第5集團軍?不!不能這麼做!」艾森豪聽後馬上明白了,跳著腳罵,「是不是克拉克那混蛋提出來的?他一心就想著退退退!非洲是這樣!薩爾瓦多登陸戰也是這樣,現在又要退!現在能退到委內瑞拉,下次德國人再逼過來他能退到哪裡?去佛羅里達麼?如果德國人逼近佛羅里達,他是不是又想去五大湖?」
「艾克,你別激動,我還沒表示同意呢。」杜魯門咬牙切齒道,「我需要參聯會告訴我,德國人這支部隊在阿拉卡盧登陸意味著什麼,是不是巴頓所部就回不來了?一旦巴頓所部最終全軍覆滅,是不是累西腓其他各部(也屬於第五集團軍)也保不住?」
「閣下,這不至於……」
「艾克,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每次考慮問題只看一半,事到臨頭又發現這不行那不行,最終倒霉的還是我們自己。」杜魯門陷入有些癲狂的狀態,拍著桌子吼道,「要犧牲誰、損失誰我都能接受,我都可以有預期,唯獨不能接受的是你們先告訴我這個可以,那個有希望,那樣絕不至於,到頭來事態總向最壞的方向發展,我無法對國會、對人民交代。」
少傾,他緩了緩:「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但我迫切地想知道,最惡劣的後果會是什麼?我們究竟能不能承受這種後果?」
艾森豪嘆了口氣,把今天(9月10日)參聯會緊急商議的成果告訴他:希望巴頓所部能擊破當面敵軍阻攔與累西腓守軍匯合,這樣累西腓預期有15萬以上兵力,該地經營多年,工事和防禦體系相對完整,物資也比較充足,我們將依託這些進行長期防禦。海軍方面已確認,到10月份時大西洋艦隊將恢復部分元氣,2艘埃塞克斯級已建造完成,正在海試和訓練,另兩艘阿拉斯加級巡洋艦(勉強接近戰巡)也將服役並和新澤西號一起伴隨艦隊行動,可有效牽制德軍艦隊,然後根據情況變化,繼續往巴西增兵或掩護陸軍撤退都是可商議的選項。
「要等到10月份?」杜魯門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直覺告訴他:巴頓所部撐不到10月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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