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是算著時間回到的聞香院,洗漱完畢後正好是練功的時間,可剛爬上床,陳子欣就來電話了。
「當街殺人,五條人命,你當時是怎麼想的?」陳子欣聲音極為冰冷,卻有些輕顫,還透著一股壓不住的怒意。
林斌一點也不意外陳子欣知道這事,他開的那輛奧迪是陳鴻儒名下的車,之前他被李偉志帶走,張凱一定找過陳鴻儒,那會陳子欣和陳鴻儒都給他打過電話,不過他沒心情接,這會一聽陳子欣發火了,他急忙嘿笑道:「放心吧,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我知道你有背景,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殺害五名老百姓。」陳子欣低吼著,已經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了。
林斌眉頭一皺,能理解陳子欣此時的心情,但不代表能接受陳子欣的態度,沉聲說道:「你知道聞香院裡有個女孩叫霍詩雯吧,她是我見過最單純的女孩,而且我還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可我親眼看到六個女人在大街上毆打她,難道我不該這麼做嗎?」
陳子欣沉默了幾秒鐘,冷冷的問道:「如果你沒有背景,你會殺人嗎?」
林斌怒了,冷笑道:「如果那六個女人打的是你,你希望我怎麼做?」
陳子欣立刻就說道:「我不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如果你不是富家千金,和霍詩雯一樣是個孤兒,你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林斌低吼一聲,也不管陳子欣會說什麼,直接將電話掛了,瞪著手中的手機,憤憤的咬牙道:「你個富家千金哪來的那麼多正義感,我和你只是有婚約,還不一定娶你呢,就算娶了你,我也是一家之主,想管我?沒門。」
大男子主義爆發,越說越來氣,順手就把手機砸在床上,隨後就在床上盤膝練功,可腦中雜念卻拋不到腦後,心不靜不敢練功,傷到經脈是小事,萬一走火入魔,激發嗜血凶性可了不得。
「我身邊怎麼全都是女人。」
林斌煩躁的抓了抓腦袋,點上根煙一口接著一口的抽著。
煙霧繚繞,一臉愁容。
……
……
錦繡家園。
陳子欣被林斌的低吼聲嚇了一跳,心中剛壓下的怒火瞬間復燃了,給點笑臉就不知道誰是老闆了?
可當她要吼回去時,手機里竟然傳來了嘟嘟聲。
「敢掛我電話?」
陳子欣騰地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真被氣到了,立刻就要撥回去,可就要按下撥出鍵的手指卻突然一頓,她發現父親和福伯都是吃驚的看著她。
「怎麼這麼看我?」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平時在家裡,她雖然會笑會鬧,但情緒很穩定,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態。
「困了,睡覺。」她一扭頭,快步上樓回房間了,像個小女人一樣撲在床上,已經沒有再給林斌打電話的心情了,瞪著手機咬牙切齒得說道:「你等著,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你,我要是治不了你這個混蛋,我就不是陳子欣。」
而此時林斌也在瞪眼看著手機。
二人仿佛是隔空對話,卻又不知對方在說什麼。
樓下的陳鴻儒看著女兒回了房間,不知在想什麼,臉色瞬息萬變。
一旁的福伯卻是鬆了一口氣,見陳鴻儒臉色不對勁,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老爺,大小姐這個時候能打通林斌的電話,而且還能和林斌吵架,林斌應該是把事情都處理好了。」
「有葉家在,我不擔心林斌,我也擔心不著他。」陳鴻儒嘆了口氣,點上根煙後往二樓看了眼,又嘆了口氣,說道:「就子欣的性子,和外人都懶得多說句廢話,可林斌卻能把她氣成這樣,要不在咱倆在,恐怕子欣已經將電話打回去,和林斌大吵大鬧了。」
福伯臉色一沉,不滿的說道:「這個林斌的確是有些過分,葉家怎麼就培養出這麼個怪物,大小姐好歹是個女孩子,他就不能紳士一些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鴻儒瞪了眼福伯,隨後卻長嘆一聲,很是惆悵的說道:「全世界的心理醫生都治不好子欣的病,可林斌出現後子欣的性格竟然有所轉變,按理說這是好事,我這個做父親的應該高興,可我現在高興不起來啊。」
聽陳鴻儒這麼一說,福伯才反應過來,震驚的往二樓看去,眼眶濕潤,激動的聲音發顫的說道:「這是好事,應該高興,自從小姐走後,大小姐還是第一次情緒這麼激動,好事好事……」
他口中的小姐就是陳子欣的母親唐雲翠,他是唐雲翠娘家的家僕,唐雲翠嫁給陳鴻儒,他才跟著來到陳家,也是唐雲翠從娘家帶來的唯一的陪嫁品。
唐雲翠在陳子欣十來歲時去世,陳子欣哭腫了眼睛,哭啞了嗓子,從那以後性格就出現了缺陷,是一種自我封閉的心理疾病,沒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樂,哪怕是面對陳鴻儒,臉上都不會浮現一絲笑容。
陳鴻儒請過全球所有知名的心理醫生給陳子欣看病,依然是沒治好,但至少陳子欣有了正常的喜怒哀樂,只不過是面對親人時才會像個正常人。
「好事個屁。」陳鴻儒失態了,把福伯嚇了一跳,見他還沒想明白,陳鴻儒咬牙切齒的低聲解釋道:「子欣之所以會對咱倆笑,對咱倆發怒,是因為咱倆是她的親人,心裡不排斥咱倆。可她能對林斌發這麼大的火,就說明子欣已經不排斥林斌,把他也當成親人了。」
福伯驚呆了,隨後不由得一笑,見陳鴻儒瞪過來,他卻沒有收斂笑容,反倒是笑的更開心了,說道:「哪怕那門親事是小姐定的,我也不支持。林斌真和大小姐在一起,燕平的那個秦家也不敢說什麼,有本事讓他們去找葉家鬧。」
「林斌不姓葉,他姓林。」陳鴻儒已經抽完一根煙,又續上一根後嘆息道:「這裡面的道道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就像是肖立,明明是你的徒弟,可你的師門會承認他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