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要納她進房!

  剛走出長姐的院子,徐望月一抬眸,就見紅玉撐著傘,正在等她。

  「二姑娘。」紅玉小跑著過來,把斗篷圍在徐望月身上,裹得嚴嚴實實。

  「姑娘今日要不要請假不去練字?我瞧著您還沒什麼力氣。」

  紅玉頗為擔憂,連著兩日折騰,她家姑娘這般瘦弱的身子如何能經得住。

  天寒地凍,她剛一開口,面前就多了一團白霧。

  徐望月笑起來,對著空氣哈了一口氣,兩團白霧相撞,在空中消散。

  「你瞧,我力氣比你大多了。」

  徐望月伸手攏了攏斗篷領子,「你也知道天冷,快些讓我去書房,早一些進去便不冷了。」

  頭幾日練字,徐望月都會把裴長意親手所寫的字帖留在書房裡,不敢隨便帶回來。

  怕長姐看見,會惹出麻煩。

  後來她發現徐瑤夜根本不在意自己練字的成果,更不會來她院子裡瞧。

  便乾脆把裴長意親筆所寫的字帖帶回來,晚上她也要再練上一會兒。

  那些所謂名家所書字帖,比起裴長意親筆所寫,到底是略遜一籌。

  既是要學,便要學最好的。

  徐望月很珍惜這個機會,所以不論身子有多疲累,她還是要去書房練字。

  紅玉知道拗不過她,只能陪著她往自己院子裡走。

  「奴婢就知道姑娘不會打消練字的念頭,東西已經幫姑娘裝好了。」

  為了避嫌,紅玉親手做了個小布袋,將裴長意的字帖藏在其中。

  」今日我身子挺好的,你不必送我了,就留在院中吧。」

  「方才在長姐那裡,早膳用得太多了,我現在就去練字。」徐望月取了布袋,轉身便出了院門。

  那些腸粉,蝦餃,玲瓏點心,若不是她實在吃不下了,還想再吃幾口。

  不知是吃多了有力氣,還是答出了題心裡頭高興,徐望月只覺得腳步輕快,眼看著便要到書房了。

  「二姑娘,我可算是見到你了!」

  徐望月眼前突然擋上一堵高大的身影,好似一堵牆,將她攔了個寸步難行。

  聽著這聲音,徐望月便覺得煩躁,裴二公子。

  從第一次見到裴長遠,徐望月就知道這個人心術不正,對自己更是不懷好意。

  去裴長意書房練字多時,裴鈺一直將自己和二公子隔開。

  徐望月心中萬分感激。

  卻沒想過,會在去書房的路上遇到他。

  裴長遠心中所想和徐望月全然不同,他答應去兄長書房學習,本就是為了徐望月。

  府里有這樣的俏佳人,他卻看不見摸不著,實在讓他心癢難耐。

  好不容易進了書房,明面上明明說是讓自己教她讀書識字。

  可結果呢,她在庭中,自己在書房裡。

  非但隔著厚厚的珠簾,便是他想要靠近那亭子,都會被裴鈺阻攔。

  待他終於如願去了那亭子裡,裴鈺竟把徐望月帶去了書房。

  天寒地凍,他一個人在亭子裡凍得瑟瑟發抖,四周的帘子還換成了防風被。

  這一下,他連佳人的背影都瞧不到了。

  用了好些時候,裴長遠才心知肚明,這定是兄長的意思。

  死守男女大防,不讓他接觸二姑娘。

  他氣急了,卻不得不聽母親的吩咐繼續上兄長院子裡學習。

  前幾日,嫂嫂不經意間地一句話,點醒了他。

  徐瑤夜問他,從棲梧院去書房的路也不近,他們兩人就未曾偶遇過?

  對呀,進了院子他沒辦法,那進院子之前,他總能找到機會一親芳澤。

  他蹲守徐望月的第一日,剛好是紅玉送她的那一日。

  幸好他夠耐心,今日又在這等了一早上。

  他上前伸手便想抓徐望月的手,「我的二姑娘,從未有什麼姑娘能讓我天寒地凍的,在這等了一個早上又一個早上。」

  徐望月連連往後退了兩步,臉色煞白,「二公子,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

  裴長遠笑了笑,只覺眼前女子慌亂害怕的樣子,都是這般可愛。

  「對對,你說得對,二姑娘說得都對。這樣吧,過幾日我便讓母親去你長姐那提親。」

  「將來你進了我房裡,便不算男女授受不親了。」

  聽裴長遠這麼說,徐望月抬起頭,臉色更加蒼白,「二公子是將相之才,將來必成大器,我只是一個庶出女,配不上您的。」

  她沒想過,裴長遠心裡竟然存了這樣的念頭。

  不可能,她絕對不可能嫁給他。

  裴長遠又往前邁了一步,臉上的笑容更甚,眼神從徐望月嬌俏白皙的臉上慢慢往下滑,斗篷領口處露出一小截白皙嬌嫩的皮膚。

  他挪不開眼神,吞咽了一口口水,「二姑娘,你好白呀。」

  見徐望月一雙美目瞪得圓溜溜的,眼中似有怒氣,裴長遠也知道自己失態了。

  雖說徐望月只是一個庶出女,卻到底是正經人家的女子,和他在外面招惹的那些鶯鶯燕燕不同。

  他知自己太過冒犯,立馬改口道,「二姑娘認為我有才,我也瞧著你美貌。郎才女貌,自是天生一對。」

  他說這話快步往前兩步,就想將徐望月摟進懷中。

  「二姑娘你且放心,我是真心愛慕你,只要你從了我,我定會一心一意待你。」

  他對每個女子都是一心一意的。

  只是他的心意來得快,去得也快罷了。

  徐望月根本不想聽他這些胡言亂語,他的心意她根本不在乎。

  「二公子,讓一下。」

  徐望月已不想再和他說些什麼,不停地往後退,幾乎是要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到了眼前的兔子,他怎麼可能放手。

  裴長遠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徐望月的胳膊,他力氣極大,拉扯著,嘴裡說的話越發不乾不淨。

  徐望月死也不從,拼命掙脫著,用盡全力去推他。

  兩人拉扯間,那布袋翻滾著落到了地上,裴長遠一眼便看見了裴長意的字帖。

  他在書房裡學了那麼久,對裴長意的字跡十分熟悉,皺著眉大喊出聲,「兄長的字帖!」

  趁他失神,徐望月立刻推開他,往後站了一步,迅速撿起字帖裝回了布袋裡,「你看錯了,二公子。」

  她此刻心裡有些沒底。

  原本她和裴長意之間清清白白,無事不可對人言。

  可字帖卻被這紈絝二公子看見了,他對自己求而不得,不知道會說出什麼混話來編排他們。

  果真,裴長遠細想了想,一拍大腿,「我不可能看錯,那就是我兄長的字帖!」

  「難怪他不讓我接近你,原來是兄長對你……」

  「二公子,慎言。」徐望月慌亂,忙阻攔裴長遠說下去。

  「我在書房裡練字,青蕪姑娘一直陪在我身邊,你切勿胡言亂語。」徐望月厲聲說道。

  「我人微言輕,二公子盡可胡說。可你若是惹惱了世子爺,還是需三思的。」

  聽徐望月這麼一說,裴長遠不敢把後頭的話說下去。

  他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好,此事應當與我兄長無關。」

  「但你偷偷藏起世子爺的字帖,你可是對他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沒有。」徐望月理直氣壯,堅定地說道,「世子爺是當今狀元郎,學識淵博。」

  「凡天下讀書人,都仰慕他的學識。」

  聽她這般吹捧兄長,裴長遠的臉色越發難看。

  從前他是這侯府里的混世魔王,他想如何便如何,無人敢多說半字。

  可自從裴長意回來,他的身份變得尷尬不說。

  旁人也是多吹捧裴長意的厲害,越發顯得他不學無術,紈絝浮誇。

  就算沒人敢到他面前說,裴長遠也心知肚明。

  眾人經常拿他和兄長對比,而他永遠是輸的那個。

  他冷著臉看向徐望月,「字帖而已,本公子也有,你從今日起,便臨摹我的字帖。」

  聽到他這麼說,徐望月一怔,「二公子,也有字帖?」

  徐望月的真誠發問到裴長遠耳里聽來,卻滿是嘲諷。

  他用力抓住徐望月的雙手,「他的字帖便這樣好?」

  徐望月被他抓得生疼,努力想要掙開。

  二公子你放開我,「世子爺的字,的確寫得很好……」

  裴長遠冷笑,低下頭,剛要對徐望月不軌,突然被人緊緊攥住了手腕。

  那隻手極為用力,緊緊掐著他的手腕,硬生生地拉開他和徐望月。

  「什麼人!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對我……」

  裴長遠痛得齜牙咧嘴,這麼冷的天,額間都滴下汗來。

  他抬頭一看,整張臉變得煞白,「兄……兄長……」

  徐望月身形一晃,帶著溫度的手掌,扶住了她晃動的肩膀。

  她抬起頭,靄靄白雪之上,仿若謫仙的男人冷著臉站在那裡,滿目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