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回答,小北指引季家的人把禮物先放在客廳里,他們像是早已得了吩咐,放下後一一將禮物盒為我打開展示,一邊告知這些物品的名稱。
我越聽,嘴角的笑就越冷。
季江白果然是情場老手,將各種大牌最新發布的頂奢珠寶都網羅過來了,可正是因為這樣,才沒有半點真心可言。
這是某些自大的男人獵艷時最自以為是的手段——炫富,而且對誰都是如此。
可惜,我溫予鹿不缺這些。
就在我不甚耐煩準備斥退他們的時候,夏小秋不知何時已經掙開陸離回到了客廳里,站在滿桌的珠寶旁看了看後,狀若好奇的問我,
「溫小姐,你怎麼又改變主意收那位季先生的禮物了?」
我沒有立即回答夏小秋的疑問,餘光也能掃到陸離的視線正若有似無的向我投來,只不過我不敢轉頭去與他對視。
只是淡淡的吩咐季家的人,
「行了,禮物我已經收下了,你們可以走了。」
「好的,溫小姐,」領頭的男子恭敬的向我鞠了一躬,告辭前還特意對我說,
「我們家少爺特意讓我們帶話,這只是小心意,請溫小姐期待後面更大的驚喜。」
我意興闌珊,揮揮手打發了他們。
可夏小秋卻像是吃瓜群眾一般來了興致,再次問起我之前刻意忽略過的問題。
我抿了抿唇不太樂意吭聲,這種時候她的好奇心太盛了,而且,已經越界。
尤其,這些事我不想暴露在陸離面前。
不知陸離,是不是也一樣好奇?
「小姐,」小北非常『懂事』的打斷了夏小秋的追問和好奇,問我,
「這些東西您打算怎麼處置?」
「隨便找個地方擱著,」見小北已經準備喊人幫忙了,我心思一動補充一句,
「只要別弄不見就行了。」
後面可能會用到,我如此猜想。
以季江白那種占有欲十足的性格,過後說不定會用這些珠寶來做標記。
算了,已經答應了,配合他演一演又如何呢。
夏小秋好像並沒有察覺到我的刻意敷衍,她興致勃勃的看著小北帶人將禮物一樣樣搬離,脖子拉長像只翹頸張望的小鳥。
我。
就見她玄關處的陸離忽然急速往回走,並且很快越過了夏小秋,一下子就朝我走來,在我們所有人都反應不及的時候,他已經鉗住了我的手腕。
「阿離?!」夏小秋失色喊了一聲。
但陸離沒有回應,而是拉著我一路穿過客廳,徑直朝後院走去。
聽到身後跟上的腳步聲,陸離沉聲一喝,
「誰都別跟過來!」
然後,只剩下我隨著他的節奏往前走。
雖然不敢回頭看夏小秋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可我敢對陸離發出疑問。
「陸離,你在幹什麼啊!」
可他一聲不吭,直到將我帶到後院的月季藤下,才停下腳步。
我已經微微有些氣滯,而他竟然難得的沒有優先詢問我的情況,而是冷冷的盯著我,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我撫著胸口明知故問,
「陸離,你是養傷期間太閒了嗎?」
「好端端忽然把我拉到這裡做什麼!」
終於,陸離願意開口了,他用鷹般的視線對我進行著審度,沉聲反問,
「小姐明知道是因為什麼,不是嗎?」
我拼了全力壓抑住想馬上移開視線的心虛,其實後槽牙早就已經咬得發酸了,但仍然倔強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這樣會嚇到小秋的!」
「小秋?」陸離深深鎖眉,
「這跟小秋有什麼關係?」
好幾次,陸離都給我這樣的反應,可每一次明明都該是他在意夏小秋這個正派女友的情景,他都仿佛全不在意一般。
就像現在,他當著夏小秋的面把我單獨帶走,這讓別人心裡怎麼想?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陸離到底在不在乎夏小秋的感受。
亦或者,他真的太直男了。
所以,我給了他一個白眼,直截了當的說,
「你們正準備出去約會,你卻單獨把我拉到後院來,你覺得小秋不會誤會嗎?」
可是陸離的回答很奇怪,
「什麼約會,我聽不懂小姐你在說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請你別顧左右而言他。」
「季江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心底一抽,沒想到一下子就被他拉回了正題。
「什麼怎麼回事。」
我裝傻。
「季江白!」陸離聲音冷硬,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神里竟然帶著一股侵略感,是我看錯了嗎?
「你們之間不是已經劃清界限了嗎?為什麼他無端端又開始追求你了?」
明明此刻被陸離捏著手腕,明明自己被他犀利的視線困住,明明耳朵里都是他質問的聲音……
一瞬間,我竟開始神遊天外。
如果拋開一切是非恩怨,此刻的陸離,是不是像在吃醋?
我傻乎乎的觀察他的眉眼,自我肯定,嗯,真的很像。
很像無數次我幻想過的,他因為情敵出現而質問我、失去控制的場景。
可是就在此時,一句話如冰柱一般落下,猛然間砸碎我所有的幻想。
「你明明知道季江白對老爺做過什麼,小姐,為什麼還要去跟這種人接觸?」
「如果他接近你的目的並不單純,還是想謀害老爺呢?」
「與他接觸,豈不是在給他機會嗎?」
我的血凝結成冰,凍心徹骨。
重活一世,我還是傻得可以。
淡了聲音,這一次,我不再害怕面對陸離的視線,冷然道,
「我有我的打算,你只是一個保鏢而已,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
話音落,我分明感覺到陸離捏著我手腕的手緊了一下,雖然力度並不足以傷到我,可我就是覺得好疼好疼。
因為他的眼神。
看起來像是受傷了……
就連本來落在他肩頭的深秋暖陽,都變成了幽幽的冷光。
我的眼睛酸得厲害,害怕下一秒就要憋不住眼淚,便繼續『囂張』的喊,
「我爸讓你照顧我,你別以為自己就有了管束我的資格,我想做什麼,想跟誰交往是我的自由,你只需要聽命行事就可以了!」
「聽到沒有!」
最後四個字,我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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