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生這麼一動,其他的謝家女眷都跟著著急起來,於是大家圍一圈,外邊人啥也沒看清,等再轉頭的時候就瞧見在木板車上的謝長生已經能自己站著了。
「我慢慢試試走路!」
謝長生不讓任何人扶,左手捂著腰,右手扶著牆,一點點的往前挪動雙腿。
其他犯人去解決內急都去遠一點的莊稼地里,有衙差跟著。唯有謝長生特殊,他乾脆就近往牆頭後走。
而他走路的模樣,衙差看完都懶得盯梢在後邊,反正跑都跑不起來的人,能出啥事?
賀承志看著謝長生,摸摸自己有些痛的後腚,心中暗暗佩服:
「真是個狠人,烙成那樣竟然還能站起來,謝家果然不出孬種!」
「那這樣的人家,為什麼投敵叛國?」
賀承志思緒開始發散,但是很快,他又搖了搖腦袋放棄胡思亂想。
他嘲諷的嗤笑一聲,不是笑別人,而是笑自己。
自己想什麼又有什麼用?
他還是安生的走完這趟差事才最現實!
謝長生慢騰騰的來到牆後,果然這邊有許多雜草、碎石子和野菜。
謝長生只轉移了少量野菜進空間,剩下的犯人們願意摘就大家摘,反正野菜這玩意生長力強,在空間裡一小片很快就能長成一大片野菜田,到時候想吃多少有多少。
哎?
野菜都能變成野菜田,那農作物豈不是更省事!
謝長生覺得自己這個腦子有時候反應慢,知道搞野菜田,不知道搞真正的莊稼!
謝長生望了望附近的農田,這裡基本全是粟米,也就是小米,偶爾有片地種著小麥,但是小麥的數量明顯不多。
大乾朝現在也是有水稻的,只是水稻都在南方,這裡沒有。
謝長生也沒著急收,等下離開的時候經過田邊,到時候看哪裡的莊稼長得密集順便收些進空間裡。
這樣自己相當於間苗了,省著一堆苗聚集在一塊頂著長。
過於密集的種植有很多缺陷,空間有限,土地營養也跟不上,再加上太密的話光照受限,植物根本長不好,會導致莊稼減產。
謝長生搬空皇宮的時候都沒有心虛,但要轉移大田裡的莊稼卻是認真盤算,準備挑那些長得差勁的穀物,然後留下壯苗。這樣保持合理的間距能讓莊稼長得更好,每穗穀物越飽滿收成也越多,莊稼地的主人到秋收時也能「因禍得福」,沒造成損失。
謝長生在現代也是農民出身,雖然考上大學進了城做了社畜,可他深切的知道大田裡的一草一木對莊稼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因此,他才這般打算。
「二少爺,需不需要幫忙?」
王霸天的聲音響起。
謝長生沒有回答,只是適時的放水。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後,王霸天也就安靜了。
不過就在王霸天覺得沒自己啥事想轉身走的時候,謝長生卻整理好衣衫後出聲喊他:
「霸天叔!來!你快來!」
謝長生忽然提高聲音,弄得牆那頭的衙差和謝家人全都緊張起來。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王霸天趕忙回頭,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只是當看清狀況之後,他眼中的擔憂瞬間化為驚喜!
「二少爺,這可是好東西啊!」
謝長生除了嗓門剛大一點,眼下還是挺平靜的。
王霸天笑著搖頭,心想真是府里的少爺,不知道眼下什麼最精貴!
他立刻彎腰曲背,把衣襟向前使勁拉了拉,然後動作小心的將牆角草窩裡的野雞蛋一個個撿起來。
「怎麼回事?」
賀承志讓衙差看好其他犯人後,這才過來查看。
要是換成別人,他都懶得瞅。
可謝長生這位祖宗,還是別出事才讓人省心。
「嘿嘿嘿,嘿嘿嘿!差爺,這野地里的東西是不是誰發現算誰的?」
王霸天大嘴一咧,捧著一大堆的野雞蛋在懷裡。
賀承志看了看地上空了的乾草窩,有些詫異但還是點點頭道,
「那是當然!」
真是奇怪,樹林裡野雞啥的都沒個影子,原來是跑到大地里來孵蛋了?
這野雞是不是太蠢了些?!
不過賀承志沒多想,只當果然是畜生,下蛋也不知道尋個背人的地方。
謝長生小解發現野雞蛋的事把其他犯人都羨慕壞了。
當然,大家也得了好處,就是野雞蛋旁邊還有野菜,大傢伙全都跑過去挖。
謝家女眷多,也要跟過去挖野菜,但是被謝長生攔住了,
「現在天太熱,咱們都好好歇歇腳,野菜充飢吃不幾口,還不如把這些野雞蛋烤了墊墊肚子。」
秋香眉眼含笑。
二少爺說的對,下午還要趕路呢!再說野雞蛋可比野菜好吃頂餓多了!
謝老夫人點點頭,
「長生說得沒錯,咱們有野雞蛋就不和旁人去搶野菜了,人都要活著的。」
丫鬟們還有些可惜,但是謝家主子們聽完謝老夫人的話則全都安生下來。
這一路,不光她們要活,其他人也得活著。
如今她們能吃上野雞蛋,已經算是有口福了,就沒必要去搶別人嘴裡的那口野菜了。
沒鍋沒水,野雞蛋只能烤著吃,可謝長生卻愁了,
「直接烤,雞蛋會炸吧?」
「沒事,我有法子!」
古氏站出來道。
「先多整點乾草,等打水的人回來咱們在起火烤。」
謝長生也沒問二伯娘是什麼法子,反正等下也看得見,讓她們折騰便是了。
謝長生緩緩的躺回木板車,秋香則上前扶著,然後趁此機會將李老太太專門來送平安符的事說了。
秋香沒有直接給謝老夫人,而是想問主子這平安符該怎麼處置。
「你給祖母就行,平安符到底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可二少爺,那李家總是找機會接近咱們,是不是別有所圖?」
雖然傷害謝老夫人的不是李家,但秋香對這種莫名的示好仍舊不安心。
謝長生看了看李家老太太,他要怎麼向秋香解釋「迷妹」這個詞呢?
那李家老太太有意無意總是往謝家看,眼裡瞧得不是別人,正是祖母。
雖然對方年紀很大了,可那眼神中的狂熱崇拜之情,謝長生只在現代那些追星的年輕女孩眼裡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