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生出了馬車,秋香和春桃就齊齊上前。
「二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春桃詢問。
秋香也不解的看著他。
平日晚飯沒做好時,謝長生是絕對不會出馬車的。
現在他忽然出來,莫說兩個丫鬟擔心,便是謝家其他人也都擔憂的看了過來。
謝長生一臉輕鬆,指了指衙差的方向,
「沒什麼,想起點兒事,我去找賀衙差聊聊天。」
瞧了瞧還在咕嘟嘟冒泡泡的大鐵鍋,香氣已經開始瀰漫,謝長生深吸一口氣,然後滿足道,
「嗯,就是這個味!等晚飯做好,我就回來了!古嬤嬤,今晚再多做一鍋米,不然可能會不夠吃!」
「是,二少爺!」
古嬤嬤樂呵呵的領命。
謝長生這般閒適的態度,讓擔心他的謝家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謝長生往衙差方向而去,邊走邊聽姜月瑤二人的對話。
被姜月瑤如此威脅,鄭霞雙眼不可置信的瞪大!
「你……你……你……」
此刻的鄭霞是既震驚又害怕!
「你什麼你?我再問你一遍……」
「嫂子,你能不能幫我縫衣服?」
最後的問話,姜月瑤故意說得極大聲。
仿佛鄭霞不答應,下一刻她就會將對方和衙差的醜事當眾宣揚開來!
鄭霞當然害怕讓夫君知道!
雖然最初那次她是被迫的!
那晚在丘定鎮的馬棚,她不過是出來起個夜,沒想到卻被衙差拉扯到沒人的角落欺負!
當時鄭霞怎麼掙扎也擺脫不了,無奈只能在對方的威脅下順從!
「不想死就乖乖聽話!」
那人軟硬兼施,且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個流放的犯人,鄭霞能做什麼?
「放心,沒人會知道這件事的……」
後來,那衙差得了便宜,隔三差五都會在半夜的時候來找鄭霞。
但那人也是偷偷摸摸的,顯然不想讓其他人知曉。
如此鄭霞倒也心安。
慢慢的,她也不再排斥對方,只因那人會在找她的時候帶一份吃食,鄭霞無法拒絕。
畢竟,家裡的銀票都丟了,若是繼續餓肚子,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所以,她和李衙差保持著暗地裡相好的關係!
可誰知,這事姜月瑤竟然清楚!
且她還拿此事來威脅自己?
鄭霞只能咬住唇,她低頭努力強行壓住臉上的表情,再抬頭的時候,便強顏歡笑道,
「你放下吧!等我把家裡人的縫製完,再給你縫!」
她要忍,現在不能反抗。
誰知,姜月瑤卻看不慣鄭霞這種自己墮落卻還要裝清高的女人,直接命令道,
「不行!天冷了,你先給我做!」
「你!」
鄭霞氣得手抖。
可姜月瑤卻沒有退縮的意思。
眼瞅著遠處的夫君要回來了,鄭霞生怕姜月瑤多說什麼,便胡亂的扯過她手裡的布料,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姜月瑤達成目的,傲嬌的離開。
周邊的犯人不知內情,還勸鄭霞不要爛好心;
「大妹子,那姜家兄妹都不是啥好東西,你可躲遠些!」
鄭霞苦笑,她當然知道。
可現在不能反抗。
姜月瑤自以為之後的路上都有了免費幹活的勞力,卻不知,古代的後宅女子多得是戰鬥經驗。
更別提在流放路上的女人,那心是更狠的。
哪怕此時鄭霞忍氣吞聲,好像沒有辦法才被姜月瑤霸道威脅。
但一條改變局面的計策,已在鄭霞心中有了雛形……
謝長生暗自搖了搖頭。
姜月瑤的種種反應,感覺她並不像有什麼金手指的樣子。
至於張順生這個重生者,謝長生望去,他正躺在地上,似乎是為了節省體力而啥也不干。
也對,這樣消耗的少,飢餓感也能少些。
不愧是重生的人,真是有先見之明!
魯氏忙著做衣服,張文瑞則帶著三個孩子撿柴生火。
只是黑咕隆咚的嗆人煙沒少冒,火卻沒升起來。
看來之前張家生那麼多次的火,張文瑞是一次都沒做過,甚至都沒走心瞧過。
要不然看都應該看會了,這可真是……廢物!
張遠衡像個老乞丐似的團著。
他頭髮凌亂,臉上帶著淤青,衣服也被扯得破洞破布條垂著,想要規整也沒辦法恢復如初。
至於張家的其他兩房,距離老爺子和大房遠遠的,雖然沒明說,但是卻做著已經分家的事實。
謝長生覺得張家人很奇怪,二房三房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摻和,出事了,也只顧著自身。
說他們自私吧?
可人家二房三房兩家之間,如今卻能和諧的在一起互幫互助,也不像是沒有親情的冷漠之人。
好像他們嫌棄的只是張遠衡和大房一家?
想來,張家內部本來就有什麼問題。
不過眼下出了巴蘭國的威脅,謝長生對張姜兩人也沒心思多管。
先讓他們不斷沉淪,再看看對方到底有多少底牌。
若他們忍不住靠自身的秘密獲利,自己再伺機而動。
反正謝長生早就有言在先,他對兩家的態度皆是不喜,謝家上下都知道。
同時,秋香時刻盯著同為重生者的張順生;
春桃厭惡姜月瑤也對其格外警惕。
目前他們是沒機會和精力來謝家蹦躂的。
賀承志見謝長生往這邊走,當即主動迎了上去。
「帶胡三一起。」
謝長生說完,腳尖調轉方向就往旁側有許多樹木的地方而去。
賀承志心裡咯噔,心想難道已經有結果了?
揮手叫上胡三,兩人緊隨謝長生之後。
「立哥,賀承志今兒個不對勁,對著胡三發那麼大的火不說,他一個下午都沒個笑模樣呢!」
許楠湊到張立面前小聲蛐蛐。
「何止賀承志,胡三那小子就跟丟了魂兒似的,平時嘰嘰歪歪一堆廢話,這回都沉默大半晌了,連個屁都不放!」
李賀年也抱著劍,幸災樂禍道。
「哎,你別說!還真是!胡三也不對勁兒!」
許楠反應過味兒來,疑惑的問張立,
「立哥,啥事能讓這兩人都笑不出來啊?」
張立看著三人的背影,感覺是有大事。
不然,昨晚那樣的場面謝長生都輕鬆應對,怎今日什麼事沒有卻這般緊張?
能是啥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