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真殺了!」
一群大爺大媽驚聲尖叫,但又飛快捂住了自己的嘴,滿臉驚恐地看向葉苘,也滿懷希望地看向張學義、鄧遠和陳鵬等人。🐙☢ ♣☢
張學義抿著唇沒說話,鄧遠和陳鵬則是握緊了手裡的槍,面色不悅地看著葉苘。
葉苘卻是絲毫不懼,定定迎視著鄧遠和陳鵬譴責不善的目光:「怎麼,覺得我做的不對?可我跋涉千里,一路都是這麼殺過來的!外面每一個還活著的人,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有人命,不知道的只有他們吧?!」 🄼
鄧遠:「……」
陳鵬:「……」
「我已經再三強調,不要招惹我,否則死!這就是我的末世行為準則,相信也是外面所有末世人的行為準則,這群螞蟥活在你們營造的盛世假象中不懂,你們總該懂!」
葉苘說罷,冷冷轉身繼續前行。
張學義連忙跟上帶路。
朱常志和李娜等人盡皆露出了釋然和解氣的神色,看向葉苘的背影眸光灼灼。
鄧遠和陳鵬卻仍然不認同葉苘的說法,想著再找機會好好勸勸葉苘。
張學義把葉苘帶到二樓教師辦公室,朱常志和李娜等人則是在旁邊的教室等著。
辦公室的門一打開,一股腐臭的氣息便撲面而來,隨之出來的還有幾隻綠頭蒼蠅。
葉苘緊了緊臉上的N95口罩,跟著張學義走進屋裡,看見不大的辦公室里用辦公桌拼了四張簡陋的「床」,上面躺著四個傷員。
鄭宇寧躺在離門和窗都比較遠的角落,身下還墊了張涼蓆,算是優待了。
其他三個傷員分別躺在門口、房中央和窗口的位置,那些綠頭蒼蠅,就是從靠窗的那個傷員身上驚起,亂竄出去的。
「這是我們的戰友,王維兵,中間這位是香城首長的公子許憲英,靠窗那個也是我們的戰友,孫仕齊」張學義一邊介紹,一邊把葉苘帶到鄭宇寧旁邊:「這就是你表哥,鄭宇寧,你……應該認識吧?」
葉苘斜了張學義一眼沒說話。
她走到鄭宇寧床前打量幾眼,見鄭宇寧腹部有兩道一寸長和半寸長的傷口,都被簡單縫合過,傷口微微泛黃,有淡淡的碘酒的氣味,應該在縫合的時候做過消毒處理了。
「宇寧命挺大,你別看這傷口嚇人,其實都沒傷到器髒,他只是失血過多,後續治療和營養也跟不上,所以才一直沒醒」張學義見葉苘不說話,還以為她嚇到了。
「他傷口感染了」葉苘淡淡陳述事實。
「啊……對」張學義支支吾吾地解釋:「我們的消炎藥不夠了。🐟🐯 69sh𝓊𝐗.c𝔬м ♠🐨」
「不夠」葉苘挑眉:「也就是說,有?」
「前兩天,幾個有嚴重慢性病的大媽過來把藥領走了……」張學義聲音越來越小。
「呵呵,什麼慢性病能幫她們熬過極寒極熱,上下一百多度的溫差還不死,那些死在極寒極熱里的正常人,恐怕擠破了腦袋都想得這病」葉苘斜了羞愧無比的張學義一眼,道:「你出去,把門帶上,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我要給鄭宇寧重新清理傷口。」
張學義點頭,往門口走了兩步,又回頭殷殷期盼地看著葉苘:「姑娘,你能不能……」
「你不說,我看心情;但你如果說了,那就一定不能」葉苘看著他,淡淡地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學義重重點頭,忍著淚,憋著哭腔道:「我知道了,姑娘選擇怎麼做是姑娘的自由,任何人都無權要求。」
他的戰友們是為救人受的傷。
而那些被他們所救的人,卻拿走了他們最後僅剩的救命藥!
等張學義把門關好,確定他親自在門外看守,不會有外人闖入之後。
葉苘才從空間取出一盞便攜燈、酒精、手術刀、縫合針、美容線、消毒棉、醫用紗布和醫用膠布,開始給鄭宇寧清理傷口。
她先剪掉開始潰爛的傷口上的普通線,用手術刀刮去傷口上的腐肉,再用蘸了酒精的消毒棉擦淨腐血消毒,最後用美容線重新縫合,再用紗布薄薄包紮兩層。
每一步她都處理得從容且冷靜。
這些,都是她前世在數十個死掉和受傷的臨時隊友身上積累下來的經驗。
末世會逼迫每一個人成長,最後變成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樣子。
或許是沒用麻醉,鄭宇寧被生生疼醒了,悶哼了兩聲,恢復了些許意識。
葉苘趁機從背包里取了一瓶礦泉水,裡面加了一滴靈水,抬起鄭宇寧的頭給他餵了幾口。
喝完水,鄭宇寧感覺自己就像被打了幾針強心針感覺好多了,人也徹底清醒過來:「謝謝姑娘的照顧,你是新來的?」
葉苘掃了旁邊半死不活的三個傷員一眼,抬起鄭宇寧的後脖頸就給了他一手刀:「你還是先暈著吧。」
剛醒來又昏過去的鄭宇寧:(?_?|||)
有了鄭宇寧的經驗,葉苘把其他三個傷員的傷口都重新清理好之後,才挨個餵水。
一個小時後。
葉苘背著背包拉開門,迎著張學義期待的眼神淡淡道:「都醒了。」
張學義:「???」
葉苘仍舊淡淡的:「我把他們傷口上的腐肉都割了,重新縫合了一遍,沒麻藥。」
張學義:「……」
進屋看了一圈,孫仕齊、王維兵和許憲英果然都在小聲哼哼,以此跟他打招呼。
唯獨鄭宇寧躺著沒動靜。
「宇寧他……?」
「睡覺對他傷口恢復有好處,我怕他看見我太激動,就把他打暈了。」
張學義:「?!!」
那我要把剩下三個都打暈嗎?
葉苘沒興趣管張學義怎麼想,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接下來我會每天過來給鄭宇寧清理一次傷口和餵一次藥,你們有吃的話,建議先緊著傷員吃飽,有利於傷口恢復。」
「你不住這裡嗎」張學義跟上去問。
葉苘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是想借我的手,把你們攬回窩裡的螞蟥都掐死嗎?」
張學義神色一滯,默了。
他真沒這麼想過。
但他如果開口要求葉苘留下來,事情還真會像她說的那樣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