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前面有人,鬼面和戴曦月也慢了下來,儘量保持低調。
但在這吃人的末世,尤其是脫離官方保護範圍、失去秩序約束的地方,孩子和寵物就等同於食物,而且還是上好的食物,就算他們再低調,也會惹人眼饞,讓人趨之若鶩。
哪怕這群女人在趙鐸的團隊裡,只能充當被欺凌的角色,當她們發現身後的葉苘、鬼面和戴曦月之後,都不約而同的咽起了口水,眼底充滿了渴望。
而且,葉苘和戴曦月身上的衣服雖然看起來沾滿了泥土還破了幾個洞。
可比起這群女人身上堪堪蔽體的幾根破布條,簡直就是土豪遇上乞丐。
更別提葉苘和戴曦月身上只是沾了點泥灰,而這群女人卻是實打實的大半年沒洗澡!
「魏姐,狗……」
一個眼窩深陷,鼠眼塌鼻的女人附身在另一個身材還算壯實的女人耳邊低語。
「我沒眼瞎,眼瞎的是你」魏紅花眼神在鬼面和戴曦月身上轉了轉,艱難地挪開,看向面無表情的葉苘:「一個姑娘帶著一個孩子和一條狗,竟然還能好端端的,你們說這是為什麼?」
「那狗好像是藏獒,聽說藏獒凶得狠,很多身強體壯的男人都不是它的對手」有人小聲道。 🄳
「魏姐,要不咱們把她們拉到咱們隊伍來」鼠眼塌鼻的女人小眼睛轉得滴溜溜的,聲音壓得越發低:「如果這姑娘和狗真的那麼厲害,咱們路上也安全些。如果他們只是看起來唬人,嘿……那咱們不就好些天不用擔心食物了麼?」
魏紅花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偷偷回頭看了越發接近的葉苘幾人,最終點頭。
她們自以為很小聲的對話,其實葉苘、鬼面和戴曦月都聽見了。
鬼面忍不住的吡牙。
戴曦月大大的眼睛裡也滿是怒火,她比誰都聽不得同類相食這件事,所以但凡遇到那些吃過「肉」或者打算吃「肉」的,她就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全都生撕活剝了!
只有葉苘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眼角甚至還帶了一點冷冷的笑意。
最終魏紅花一行人把那個叫劉虹盈的女人派了過來。
劉虹盈年紀本來和葉苘差不多,都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小姑娘,原本長得也還行,但在趙鐸那裡受了大半年的磋磨,再加上大半年都沒洗澡,臉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在劉虹盈往葉苘這邊走過來的時候,魏紅花的隊伍也停了下來。
她們臉上都擠出了自以為「和善」的微笑,就像一群等待迷途羔羊歸隊的鄰家大姐。
「這位小姐,你好……」
「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滾!」
劉虹盈迎面走到葉苘跟前,才剛開口,就被葉苘冷漠、兇狠且厭惡地懟了回去。
劉虹盈:「……」
這特喵,吃火藥了吧!
不是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嗎,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葉苘半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徑直路過。
鬼面沒有葉苘的命令,也是強忍著內心的火氣,微微吡著牙強行路過。
戴曦月更是緊攥著早就摸在了手裡的匕首,小臉繃得緊緊的,眼底充滿了仇恨。
魏紅花見劉虹盈套近乎失敗,心裡罵了一聲「廢物」,趕緊親賠著笑臉自迎上去:「喲,妹子,你這是打哪兒來,要上哪兒去啊?」
葉苘冷冷斜了她一眼:
有點小聰明,但不多。
她可以理解她們在掙扎求生的時候做出的一切抉擇,前提是不要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
「走你們自己的,別多管閒事」葉苘照舊徑直路過,留下的話冰冷無情。
「你踏馬……」
一直圍著魏紅花打轉以二姐自居的張滿,見魏紅花居然都吃癟了,衝上去張嘴就要罵人。
被魏紅花及時一手拽了回來。
張滿兀自憤憤不平:「魏姐,你拉我幹什麼,那小蹄子也太張狂了,你這麼好聲好氣的問她話,你看看她那是什麼態度!」
走在最後面的戴曦月看看前面的葉苘,回頭惡狠狠地盯著面目可憎的張滿,那充滿仇恨和殺意的眼神,比小狼崽子還駭人。
張滿嚇得當場一個哆嗦,閉嘴不敢說話了。
等葉苘、鬼面和戴曦月走出去很遠,張滿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居然被個小毛丫頭嚇到了,不禁好一陣羞惱。
「一看那小蹄子就沒受過男人的磋磨,大家都是女人,憑什麼她不用在男人那裡受苦」張滿義憤填膺地對一眾女人罵罵咧咧:「還有那個小王八糕子,就是個下油鍋上蒸籠的貨,還在這裡跟我們甩臉子舞刀子,要不是她們養了條好狗,老娘早就衝上去活撕了她們了。」
聽了這話,前面的葉苘、鬼面和戴曦月都停住了。
本來看在她們好不容易逃離魔爪是群苦命的女人的份上,葉苘沒打算計較她們之前的算計。可有些人偏偏就那麼賤,自己都過不好,還眼紅、詛咒、甚至是想害別人。
魏紅花見遠處的葉苘停下並轉身回來了,心裡頓時一個咯噔,抬腳就把還在口無遮攔罵罵咧咧的張滿從隊伍里踹了出去:「你個沒眼色的東西,想死自己一邊死去,別連累我們!」
張滿:「……魏姐?!」
而向來挺她的魏紅花此時已經沖她深深鞠了一躬,話卻不是對她說的:「對不起,姑娘,這長舌婆跟我們沒關係,話是她說的,我們可沒亂說話。」
張滿驚惶回頭,葉苘的鞋底已經踹上了她的臉上。
兩腳,就只用了兩腳,張滿就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已經斷了近半。
而這還是葉苘有意留她一口氣的結果。
「我憑什麼不用受男人磋磨,就憑這個」葉苘睥睨著地上如同死狗一樣的張滿,語氣冷冰:「現在,我讓我家的孩子告訴你,她為什麼不用下油鍋、上蒸籠,為什麼活得比你好!」
「曦月!」
「姐姐,我在」戴曦月拎著匕首上前,在張滿和一群女人驚恐的注視中,毫不猶豫地一記洞穿了張滿的脖子,那乾脆利落的狠辣勁兒,許多男人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