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年間電力資源匱乏,電動鋼筋切割機已經被棄用,改成了手動的。
「這是霍叔用千斤頂和鋼片做的。」夏青轉頭向霍雷挑了根大拇指。
見夏青切了兩個小時的鋼筋,手指頭還能輕輕鬆鬆挑起來,姜鶯偷偷活動自己的手指和胳膊,想讓自己待會兒吃飯時,別哆嗦得太厲害。她也跟著說,「霍叔,這個切割機的架子,是用從高壓輸電線塔架上拆下來的角鋼做的嗎?」
「是呢,你怎麼看出來的?」霍雷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小姑娘能懂這些。
姜鶯解釋,「我哥沒進部隊時,經常帶著我去撿破爛換物資。我們挖出過塔架的基座,從水泥塊里敲出了這種角鋼。」
天災初年大地震時,姜鶯家的房子塌了;天災第二年,她爸為了保住家裡的糧食被人打死了。幸虧不久後軍隊接管了這片區域,開始建立安全區,否則他們一家三口一個也活不下來。
軍隊來了後,社會秩序稍稍恢復,薑母四處找活干,八歲的姜鶯也跟著十二歲的姜虎到處撿垃圾、用各種破爛組裝成能用的東西換積分。
兄妹倆一直撿到天災第六年,姜虎參加免費檢測,身份牌換成了綠色,可以出任務賺到更多積分,他們家的日子才好過了些。
姜鶯的鼻子開始發酸低下頭,不敢再想。
夏青接過話茬,「還得是您,這是我用過的最省勁兒的切割機。」
霍雷進入領地後,火氣比以前小多了,笑呵呵回應,「這跟手藝沒啥關係,用的鋼板夠硬,刀口夠鋒利就省勁兒,吃完飯我把刀口磨一磨。下午你去捆箍筋,我來切。」
趙澤摘下防護面具,擦著汗走過來跟夏青商量,「青姐,下午咱們趕趕工,三點前把鋼筋梁弄好架起來,然後一層的地面和梁同時澆築混凝土,六點前完工。待會兒我跟岳哥說,下午再添仨人?」
為了防蟲、抗震,地板和牆體、房頂一樣要鋪上鋼筋,再澆築混凝土。
「好。」
夏青同意趙澤的安排,混凝土澆築完兩天,確認沒有發生異常變化,才可以繼續施工。也就是說幹完今天,他們可以歇兩天再過來。
徵得夏青同意後,趙澤大聲吆喝,「大伙兒都歇了去吃飯吧,咱們下午一點半開工。」
「青姐,你看這回行了嗎。」時渡修整了箍筋彎鉤的角度,請夏青檢查。
「可以了。」夏青檢查完,跟著大伙兒一塊往十五號領地的食堂走。
吃完飯後,他們可以在這裡休息,也可以回領地休息一會兒。
在建築隊時,夏青吃完飯就會找個陰涼人少的地方睡一會兒,下午繼續幹活。但十五號領地蓋房的勞動強度比安全區建築隊的小多了,夏青中午不睡覺也不會覺得累。所以她決定回去沖個澡,換身衣服,再回來幹活。她貼身穿的衣服,早就濕透了。
今天的午飯是黃燈野豬肉燉豆角,野豬是岳海營帶隊打回來的,豆角是溫室里種的。
十五號領地的廚師是退伍的炊事員,擅長做大鍋菜,還沒走到被改成食堂的貨櫃,香味就飄了過來。
跟大家洗過手進入簡陋但很乾淨的食堂,姜鶯正發愁怎麼去端飯時,譚琪已經幫她把飯菜打過來了,「青姐,鶯子姐,這邊!」
「好。」姜鶯跟著夏青走到乾淨的木桌邊坐下,接過譚琪遞過來的筷子,本想說琪琪給她盛的菜太多了,但她發現夏青的菜量和主食比自己的多一倍,忍不住鼻子又一酸,差點哭了。
力量進化者食量大,她哥也是這樣,要吃很多東西才能吃飽。為了吃飽飯,他才參的軍。
「今天的菜可香了,快吃吧,不夠了咱們再去盛。」譚琪像只歡快的小鳥,招呼兩個姐姐快吃飯,然後咬著筷子眼巴巴望著她們,期待她們的反饋。
夏青假裝沒聽到姜鶯的呼吸變化,吃了一口燉肉,真心實意評價,「好吃,這肉燉得太入味了。」
十五號領地廚師的廚藝比夏青好了可不是一點半點,如果不是怕領地內的秘密泄露,她真想把這位廚師挖到自己的領地里去。
手指酸疼的姜鶯夾不起菜,低頭用筷子扒拉了一口,味蕾瞬間被激活了。她壓低聲音,不好意思地問,「這麼好吃的飯菜,一個月交五十積分就能管飽,我是不是交的太少了?」
夏青微笑,不只長相,姜鶯的性格也像虎子,話不多,實誠。她一眼就能認出切割機的鋼架是用角鐵做的,可能也懂怎麼改裝自行車。
不過她剛來還有些拘謹,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譚琪笑彎了眼睛,「不少啊,咱們也不是天天能吃到肉,得岳叔他們打到可食用獵物時才能吃到。岳叔這幾天總出去打獵,可開心了。」
岳海營並不是因為出去打獵開心,而是因為張宏達解毒藥配齊了才開心。他出去也不是專程打獵,而是因為張宏達解毒的第二個療程,需要兩個人過去幫忙。
夏青吃了兩碗菜、四個饅頭還喝了一碗綠豆湯,肚滿意足地離開十五號領地。
譚琪和姜鶯跟著夏青一塊往外走,她倆要回排查隊宿舍午休。譚君傑把緊挨著他的那間宿舍騰出來讓姜鶯住著,等房子蓋好後,再讓她和譚琪一塊搬進領地里。
跟夏青分開後,譚琪小聲問,「鶯子姐,累不累?」
「累,但心裡特別踏實。」在這裡幹活的不是領主就是哥哥的戰友,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比在安全區食品廠強多了,姜鶯暗下決心,她要儘快適應這裡的生活,學會種田,然後把她媽接過來。
薑母頂替了姜鶯的崗位在食品廠上班,每個月可以賺90積分的工資。
譚琪感同身受,用力點頭,「對,就是這樣!」
中午趕時間,夏青沒走北隔離帶,由兩塊領地中間的通道返回自己的領地。
剛走入六號領地和十四號領地中間的通道,夏青就聽到十四號領地內有人在踩著草茬走動。她假裝沒聽到,繼續向前走,並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