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太遭罪了

  第795章 太遭罪了

  從哈丹巴特爾帳篷出來,時間已經是午時,蘇然兩人被努爾安排在旁邊稍微小一點的帳篷內休息。

  「怎麼了?」

  蕭墨瀾給蘇然倒了杯熱水,見她看著自己,捋了捋她額角微亂的發縷。

  蘇然笑了笑,低頭抿了口熱水,才道:「只是有些沒想到,若是以前,我覺得你會直接殺了哈丹巴特爾,嫁禍給大王子,二王子。沒了三王子,大王子和二王子必定相鬥,而四王子與三王子一母同胞,感情又好,一定會為哥哥報仇。他若聰明、冷靜些,可推波助瀾,等他們兩敗俱傷,或者一方勝出的時候,他再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這裡面,肯定少不了你在幕後推動。」

  蕭墨瀾笑了下,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那阿然覺得,我為何沒有這樣做,還出手相救。」

  「嗯~」蘇然歪了歪頭,似想了下,道:「韃靼王畢竟年紀大了,四王子又年輕,就算他坐收了漁翁之利,也會損失一部分人,韃靼收服的那些部落,必定有人不服他,尤其是東部突厥人,必定會脫離韃靼,反過來統治西部……雖然那時,大齊雖然解了一時的戰事,但等草原安定下來後,大齊必定又會陷入戰火……雲國和大慶也必不可免……到那時,死的人肯定會更多。」

  蕭墨瀾嘴角微勾,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白嫩的臉,「可餓了?」

  蘇然沒有回答,身子前傾,雙手環住他的,眼裡含笑,「我再自戀一下,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

  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溫熱的氣息撲在鼻子以下,蕭墨瀾眸光幽深的,落在那一張一合說著話的紅唇上。

  他不再克制的覆了上去。

  小姑娘乾淨無暇,他又如何會讓自己染上塵埃。

  所以……他更多的還是為了自己。

  「蕭世子,我給你們送吃的來了。」

  努爾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突然被擾,蕭墨瀾頓了下,眼底划過不悅的神色,垂眸對上小姑娘含笑的雙眼,心裡有些無奈的低頭輕咬了咬紅艷的朱唇。

  帳篷外面,努爾端著還冒著煙霧的食物,等了幾息,也沒聽到裡面傳來的回應,他又喚了聲。

  等了三息,裡面依然沒有動靜,正當他以為裡面的人是不是走了,手伸出一半想要掀開厚重布門時。

  布門從裡面掀了開來,蕭墨瀾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接過托盤轉身就要進去。

  「蕭世子,大王子和二王子的人,估計很快就會找來,我們的人傍晚前會趕回來,我們王子讓我問您,你們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分開走?」

  蕭墨瀾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看情況。」

  蘇然嘴角掛著笑,一副偷了腥的貓模樣,讓蕭墨瀾耳朵不由微紅了下,將手裡的吃食放到桌面,略顯無奈的朝蘇然招手。

  「過來吃些東西。」

  他突然覺得,兩人的位置調換了過來,他成了被動的那一個。

  這兩年蕭墨瀾越發的克制,兩人親密的舉動,最多也只是親額頭,像剛才那樣,五個手指都湊不齊。

  蘇然抿唇笑了笑,起身走了過去。

  桌上的午餐是草原上的一種奶豆腐、羊血灌腸、餅、鍋茶。

  ……

  午飯過後,蘇然消了下食就躺在床上睡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聲音,她才猛的醒了過來。

  側過頭,看到打坐的蕭墨瀾,她側了個身,蕭墨瀾側低下頭,「醒了嗎?」

  「我睡了多久,外面什麼聲音啊?」蘇然眯了眯惺忪的雙眼,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暗啞和軟糯。

  「睡了近兩個時辰,外面是他們的人回來了。」

  蕭墨瀾說話的時候,已經穿好鞋,在火爐旁打了一盆溫水,掏出身上的手帕,濕了水,在蘇然眼睛上敷了會。

  敷了下眼睛,蘇然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沒想到睡了那麼久,也是這幾天風餐露宿,沒睡好。

  「我自己來吧!」

  蘇然穿好鞋,拿過帕子,手帕在銅盆里洗了下,簡單的在臉上擦了擦,隨後將帕子洗了下,擰乾水,看向蕭墨瀾。

  「傍晚了,你覺得他們會連夜離開嗎?」

  蕭墨瀾將手裡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以他們對草原的熟悉,若有人追殺的話,會。」

  這三個帳篷,也確實是遊牧族人的,哈丹巴特爾也不過是躲避追殺的時候,又遇到暴風雪,在這裡落腳的。

  「蕭世子,我們王子請您過去一趟。」

  努爾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我在這等你?」

  蕭墨瀾搖頭,牽起她的手,「一起去,你不在我身邊,我不放心。」

  努爾還站在門口,見兩人出來,下意識的咧嘴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然瞥見不遠處的幾匹馬、雪橇、以及雪車和藏獒,她有些驚訝的看向努爾,詳裝問道:「那個是什麼?」

  「那是我們在雪中出行的工具,那個是騎木、雪爬犁、狗車。」

  蘇然點了點頭,指了指天上盤旋的黑點,「上面那隻鷹是你們的?」頓了下,也沒看努爾,又道:「還在下雪呢!你們怎麼還讓它一直在天上飛,就算它全身毛,也還是會冷的。」

  蕭墨瀾看了天上,又瞥了眼已經瞪大眼的努爾,停下了腳步。

  「不好。」

  努爾反應過來,猛的往帳篷跑去,「王子,我們被盯上了。」

  蘇然眨了眨眼,看向蕭墨瀾,「所以,這不是他們的鷹?」

  「嗯,」蕭墨瀾言語含笑的點點頭。

  哈丹巴特爾的帳篷裡面,頓時湧現出七八個人,各個都穿著皮毛,身材很是魁梧,腰間掛刀,手拿弓箭。

  一出來就彎弓搭箭,朝天上的鷹射去。

  蘇然擰了擰眉,根本來不及阻止,鷹唳聲頓時響徹天空。

  「你們一射它,反倒暴露了你們自己,它剛才只是因為看到有人,才會盤旋上空。」

  哈丹巴特爾的下屬聽到鷹叫聲,也反應了過來,臉上有些懊惱,卻不是後悔,只是懊惱沒有將鷹射中。

  哈單巴特爾走了出來,努爾跟在身後,他手裡提著一個大籠子,裡面裝著一直灰黑色的鷹。

  他將籠子打開,將鷹放了出來,隨後往天空一拋,灰黑色的鷹頓時朝天上的鷹飛去。

  看著天上相鬥的鷹,蘇然眨了眨眼,嘴角微抽了下。

  「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哈丹巴特爾看向蕭墨瀾,「不知蕭世子可要一起?」

  蕭墨瀾:「可。」

  ……

  蕭墨瀾沒有暴露真實實力,而是坐在由兩頭藏獒拉的雪車上,別說,速度還真快。

  「我們一定要跟著他們走嗎?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繼續斬首行動,哈丹巴特爾那邊收服的也容易些,我們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我們自己去找太麻煩,有他在,人首會自動送上來。」

  蘇然臉從蕭墨瀾懷中抬起,「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她歪了歪頭,「你是不是還做了什麼?」

  「留了些線索,」蕭墨瀾聲音清越,語氣淡淡,伸手將蘇然的頭按在懷裡,「風太大,別抬頭。」

  兩個時辰之後,已經是晚上,他們被第一撥人追上了,大概四五十人,是大王子的人,其中為首的還是大王子的王妃的二哥。

  有蕭墨瀾幫忙將人打傷,哈丹巴特爾的人收割,只半個時辰就再次啟程。

  蘇然是有些失望的,來的竟然不是某個部落的首領,要是來的是大王妃的大哥,今晚,大王子也算是斷了半個臂膀。

  晚上的溫度驟降,冰寒刺骨的風無孔不入,一向不怕冷的蘇然都打了個寒顫。

  若不是有蕭墨瀾時不時的,握著她的手,用內力幫她驅寒,估計她現在手腳冰涼的都要沒知覺了。

  今晚上的溫度,她感覺有零下十幾度。

  瑪德,太遭罪了。

  「嗷嗚~」

  一道嚎叫聲從後側方傳來,眾人剛想是狼,緊接著就傳來幾種叫聲,每一種叫聲都渾厚有力,聲音在黑夜中顯得尤為大聲。

  「嗷~」

  「嗚汪~汪汪汪~」

  「吼~」

  蘇然朝來聲處看去,只看到朦朧的霧影,她已經知道,來的不是狼,是藏獒,聽著還不少。

  這說明什麼?

  說明終於又有追兵來了唄,且對方已經發現他們了。

  蘇然呼出一口氣,心想:終於來了。

  聽著越來越近的叫聲,她嘴角微抽了下。

  都說藏獒的叫聲就和人類的語言一樣,也是多種多樣,變化多端的,叫聲還響徹如雷。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看了眼前面兩頭拉著他們的藏獒,此時的速度明顯沒有剛開始快,他們很快就要被追上了。

  哈丹巴特爾的下屬們急了,按他們的預測,追兵應不會在半夜追來才是,此時聽著藏獒聲,沒見到人,就已經知道,絕對比一個多時辰前追來的人多。

  他們已經知道追來的人是誰,不是二王子,也是二王子的人,在韃靼,養的最多藏獒的人,就屬二王子。

  「努爾,你帶著王子先走。」

  「一起走,」巴特爾咬牙道。

  「有王子的不棄,我等就是死了也值了,努爾,帶王子走,不然我們一個都逃不了。」

  努爾沒有應聲,但是卻猛一拉韁繩,猛抽了下前面拉車的馬。

  蘇然看了眼劃著名雪橇的幾個韃靼人,眉微擰了下,她不知道哈丹巴特爾的這些下屬,與之前闖入村子,屠殺村民那些韃靼人是不是一樣的。

  但,此時她很欣賞他們的忠誠之心。

  蕭墨瀾抬眸,看著前右側的哈丹巴特爾,沒有猶豫的一道暗勁打在其中一匹馬的馬腿上。

  馬吃痛的膝蓋跪地,同時嚎叫出聲,另一匹馬被突如其來的扯後腿,頓時摔倒在地,雪車同時翻到。

  「唏律律~」

  「王子!」

  哈丹巴特爾與努爾被甩在雪地上。

  蕭墨瀾已經讓拉車的藏獒停了下來,蘇然看了眼突然翻車的人,側抬頭看向身旁的人,眼神詢問,「你乾的?」

  蕭墨瀾沒答,捧著她的臉,問:「冷嗎?」

  蘇然舔了舔有些乾的嘴唇,點了點頭,她現在吸入進體內的空氣,都是透心涼的。

  「巴特爾,你們逃不了了。」

  聲先至,只幾息的功夫,一隊百多人的隊伍就出現在十米開外,不一會就將蘇然等人圍住了。

  蕭墨瀾恍若未聞,看也沒看一眼,淡定的打開水囊塞子,裡面的水已經用內力加熱,遞給蘇然,「先喝點水。」

  蘇然接過水囊,抬頭瞟了眼阿爾斯,心裡哇哦了聲,沒想到竟然是二王子親自追來了。

  還帶來了那位大宗師,這是鐵了心要致哈丹巴特爾於死地嗎?

  「阿爾斯,你真要殺我?」

  哈丹巴特爾已經站了起來,被努爾扶著,儘管狼狽,卻不想在阿爾斯面前短了氣勢。

  「不殺你也可以,只要你出手殺兩個下屬,並且以後效忠於我,我就放過你。」

  「休想。」

  哈丹巴特爾與其下屬怒視著阿爾斯,心裡直罵卑鄙、無恥。

  若是哈丹巴特爾為了活命,真的殺了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以後,誰還會效忠於他。

  他也就難有翻身的機會。

  「王子!」

  阿爾斯身旁的大宗師,突然指著一架雪車上,那側對著他們的人,總覺得那小半邊側臉有些熟悉。

  此時雖然是半夜,但因為大地一片白的情況下,此時的光線是可以看的見的,尤其是對練武之人,基本可以看的清。

  「你,轉過頭來。」

  阿爾斯也覺得眼熟。

  蕭墨瀾似沒有聽到一般,接過蘇然手中的水囊,自己也喝了一口。

  「他·娘的,我們王子讓你轉過頭來,你沒聽到啊!」

  一個滿臉橫肉,五大三粗的男人喝斥出聲,見雪車上的人依然沒有理會,嘴裡罵罵咧咧的走了過去。

  走到一米的距離,就朝雪車上的人猛抓了過去,他露出兇狠的眼神,臉上露出惡意的笑。

  阿爾斯帶來的人露出逗弄,看熱鬧的笑意,看著那人的手,離著雪車上的人肩膀五厘米時,眼看就要被他用力抓出來。

  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

  他們已經想像出了那個畫面。

  但,下一秒,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人就倒飛了出去,直接朝來時的方向砸去,就落在阿爾斯的左手邊。

  「閣下是何人?」阿爾斯身邊的大宗師眼睛瞳孔一縮,當即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