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男子聚集之地那邊，突然傳來譁然聲，起鬨聲，緊接著，一道大不大小的聲音響起，「打起來了。」

  玲瓏公主腳步未頓的就往男子那邊而去。

  有些人見狀猶豫了會，也跟了上去。

  「我們也去看看吧！」馮妙妙雙眸發亮的看著男子聚集的方向，說話的時候，已經下意識拉上了旁邊錢英的手。

  褚蓮依幾人看著園中的人，大多都往左邊去，也沒有猶豫，邁步跟了上去。

  蘇然特意落在幾人身後，腳步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她往趙華榮那邊靠近了些，一直與趙華榮保持著三米遠的距離。

  趙華榮微側過了頭，給了蘇然一個放心的眼神。

  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從前側的花叢里走了出來，她喊了聲，「姐姐。」

  蘇然在她跑出來，擋住去路的時候，就已經停下腳步，看著曾經的蘇玉珍，如今的玉珍公主，她眉微不可見的擰了下。

  「見過玉珍公主，」她屈膝施禮之後起身，又道：「公主乃天家之女，當不得公主這一聲姐姐，還請公主莫要再喊。」

  李玉珍有些無措的摳著手指，她抿了抿唇，「我……我知道了，你……有人不想你嫁給蕭世子，這是我親耳聽到的。」

  看著說完就跑走的人，蘇然眉擰了擰的邁步朝人群走去，她挺鬱悶的，不是因為有人不想讓她嫁蕭墨瀾，而是因為李玉珍。

  做蘇玉珍的時候，就一直想要親近她，如今做了公主，還這樣。

  她並不想做以德報怨的人。

  若不是因為猜的到劉梅在宮裡不會好過，自己也不可能會放過她。

  如今也如自己猜想的一樣，劉梅自進了宮，皇帝就沒有見過她，貴妃更是不待見她。

  李玉珍的出現不過耽誤了蘇然幾秒時間。

  男子聚集之地與女子聚集的地方，相距的不遠。

  蘇然去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秦佑文與巴特爾兩人，拳頭對拳頭的碰撞一聲，兩人都在拳頭對轟之後，倒退了好幾步。

  有不少女子下意識的倒吸一聲，她們的拳頭都覺得疼了。

  兩人似乎還想繼續，剛五指張開，再次握緊拳頭就要上前的時候，一道稍微有些尖細的聲音傳來。

  「皇上駕到~太后駕到~太子殿下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眾人朝來聲處看去，隨即行跪拜之禮，「臣/臣婦/臣女參見皇，參見太后娘娘，參見太子殿下……」

  蘇然嘴角微抽的單膝碰地的縮在人群後面，悄悄的抬眸瞄了眼，只見老皇帝與一個，乍一眼看起來與老皇帝年紀相差無幾的女人，朝眾人走來。

  貴妃落後那女子一步，老皇帝左手邊是落後一步的李延昭，幾人身後跟著的是其他皇子。

  「起來吧！」老皇帝笑眯眯的抬手，問：「在玩什麼呢？這麼熱鬧！」

  秦佑文抱拳：「回皇上，是臣與三王子上次校場比試的時候，未分出勝負，所以剛才比試了一番。」

  「哦！那這次可分出勝負了？」老皇帝依然是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巴特爾單手握拳放在胸前，他道：「回皇上，還沒有。」

  老皇帝一臉的興味掃了眼兩人，他道：「年輕人就是好鬥，要斗改天你們去校場斗，今天是宴會時間。」

  說完，微側了側身，「太后，請。」

  ……

  興慶宮。

  絲竹聲聲清入耳，琴弦陣陣沁人心。

  一群身材曼妙，面容貌美的舞姬，隨著樂聲輕歌曼舞，輕靈優美。

  對於常常參加宮宴的人來說，此宴會進行的熱鬧卻有些流俗。

  雖然大多言語歡暢，其樂融融。

  實則，人人都無聊得緊，好些人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昇平不假，卻是宮中數見不鮮的東西，讓人只覺不奇。

  宴席的座位並沒有分男女各坐一邊，大多是夫妻坐在一起，子女坐在他們的身後。

  老皇帝的右手邊，坐的是一品到三品的官員，以及家眷。

  左手邊坐的是皇子公主，以及有爵位之人，當然，還有些人是例外。比如，齊夢含與竇娉婷就坐在玲瓏公主夫妻身後。

  蘇然與蘇沐瑾坐在蘇爸爸的身後，她臉上此時已經沒有了面紗，她能夠感覺都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種目光。

  尤其剛才入席的時候，齊夢含那震驚不敢置信的目光，別提多「灼熱」了。

  想必她心裡應該一直認為，自己是真的毀容了吧！

  蘇然吃著桌上精緻的美食，眼睛時不時的看著前面的舞姬們跳舞，耳朵聽著別人的聊天話語，偶爾與蘇沐瑾低語幾句。

  宮宴對於別人來說或許不稀奇了，但對她來說卻很新鮮，不管是靡靡樂聲，柔美的舞蹈，桌上精緻的美食，以及在坐的眾人。

  她都覺得很有趣。

  蘇然瞟了眼對面，坐在巴特爾旁邊的司珩，她側過頭，低語，「大慶的秦王怎麼還沒走？」

  這都一個多月了。

  「大慶想要大齊如今的谷種，以及新的種植方式，」蘇沐瑾杯子抵在唇邊抿了口，「不只大慶，南國與雲國都想要。」

  蘇然恍然，這事關民生，難怪司珩親自來，她歪頭看了眼坐在上首的老皇帝，眉微蹙了下，她覺得老皇帝必定會獅子大開口。

  「太后，臣妾安排的宴席可還好？」

  樂聲剛停，舞姬們剛行了禮，坐在上首的貴妃側過頭問了句。

  太后放下筷子，拿起羅帕在嘴角輕按了按，她微笑道：「貴妃安排的自然是好的，貴妃有心了。」

  「太后喜歡就好，」貴妃笑了笑，看了眼皇上，又道：「可不止臣妾有心，為了歡迎太后歸來，玲瓏以及一些貴女們，也為太后精心準備了才藝呢！」

  「哦！玲瓏也準備了？」說話的是老皇帝，他看向下面，巴特爾的身旁位置，已無玲瓏公主的身影。

  在場的眾人也看了過去，不止玲瓏公主不在，有好些個座位上的貴女們，也不知何時離了位。

  「那哀家可要好好欣賞，」太后笑容平和，似乎真的很高興。

  ……

  「咚~咚~」

  第一個表演的人是玲瓏公主，她跳的是鼓舞，身著紅艷似火的衣服，長長的頭髮未挽，就那樣披散下來。

  她站在一米五高的大鼓上之上舞動。

  大鼓的周圍，還有八個兩米五左右高的鼓架，每一個鼓架上都架著一個小鼓。

  隨著玲瓏公主每一次旋轉、跳躍、擊打……大鼓的厚重聲，小鼓的響亮聲，有節奏的響徹在整個大殿裡。

  她柔中帶剛的甩著長長的水袖，嬌艷的面容，飛舞的長髮，蹁躚的衣袂……

  紅艷如火的苗條身影，舞中的一甩袖、一回眸，都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巴特爾目光火熱，很有侵略性的盯著鼓上飛舞的人，他的胸腔里此時的跳動，也似這鼓聲一般，是因鼓上之人的動作而跳動。

  這是他的女人。

  似想到什麼，巴特爾倏地側過頭，見蕭墨瀾端著酒杯，目光並未放在自己的女人身上，而是盯著他處。

  他心裡突然又有些氣悶。

  在韃靼的時候，他一直以為蕭墨瀾在惦記著自己的女人，還一度的想要派人暗殺他。

  這次來了京城的一段時日，打聽之後才知道，根本是自己的女人愛慕別人。

  巴特爾心裡憋悶，自己愛若至寶的女人，其一心愛慕的人，卻是對她不屑一顧。

  他下意識的順著蕭墨瀾的目光看了過去，在對面的席位掃了一圈，他的目光落在有些熟悉的面容上。

  巴特爾擰眉，只覺有些熟悉，但他還未來得及多想，就被鼓上旋轉的身影抽回了目光。

  玲瓏公主的水袖連擊在八面小鼓之上。

  蘇然也被玲瓏公主的舞姿吸引了，與寒月姑娘跳的英姿颯爽，讓人看就有一種洶湧澎拜，能夠在戰前鼓舞士氣的感覺不同。

  玲瓏公主跳的剛中帶柔，柔中帶著一種堅韌，會讓人聯想到，一個紅衣女子正在廝殺的戰場鼓舞。

  「很好看？」

  耳朵邊突然傳來的聲音，讓蘇然有一種幻聽的感覺，她托著下頜歪過頭，「你在跟我說話？」

  蘇沐瑾側過了頭，一臉的莫名。

  蘇然眨了眨眼，手剛捂上耳朵，就一道宛若幻聽的聲音，出現在耳畔，「是我，阿言。」

  我去！

  蘇然倏地看向前左側的方向，就見蕭墨瀾朝她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知道她心中疑問。

  耳畔又傳來聲音，「這是傳音入密，」頓了頓，又傳來，「只有超脫了大宗師才能做到。」

  蘇然下意識的捂住雙耳，瞪著對面的人，但是沒用，耳畔傳來輕笑聲。

  「怎麼了？」蘇沐瑾側過頭，看著自家小妹鼓起腮幫子，讓他想要伸手戳一下。

  蘇然側過頭，控訴道：「是蕭墨瀾，他竟然用傳音入密的聲音嚇唬我。」

  一點也不好聽。

  蘇沐瑾聽到傳音入密四字，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傳說中只有超脫了大宗師才能做到的事，蕭墨瀾會？

  他已經超脫了大宗師？

  「好，」老皇帝的一聲好，打斷了蘇沐瑾的思緒。

  「啪啪啪~」

  大殿裡響起了掌聲。

  蘇然目光挪回到，已經從鼓上下來的玲瓏公主身上，老皇帝臉上高興的同時，似有些感慨，他賞賜了玲瓏公主禮物。

  貴妃都說了，玲瓏公主等人是在為太后表演，太后自然也一臉笑意的許了賞。

  「一柄玉如意，哀家希望你過的稱心如意。」

  玲瓏抱著玉如意轉身回座位之際，掃了眼蕭墨瀾，在落座的時候，卻是目光定定的看向蘇然。

  蘇然沒發現自己被盯上了，她此時正被蕭墨瀾的幻音擾耳，她是看出來了，蕭墨瀾的傳音入密定是剛學會不久。

  才藝展示還在繼續，有了玲瓏公主的驚艷人的鼓舞在前，後面的幾個貴女表演的才藝，倒是顯得有些平淡了些。

  一連八位貴女的表演，都被玲瓏公主前面的鼓舞壓制的有些暗淡。

  每個上場表演的貴女，都是有自己的心思的，比如，竇娉婷。

  她的父親只是個從三品官，本是沒有資格參加這場宮宴的，但她還是通過玲瓏公主來了。

  連齊夢含都不知道，她喜歡八皇子。

  蘇然看著走到場中的齊夢含與竇娉婷，她手支著下巴歪了歪頭，心想：這兩人不會是要表演，在鎮安侯府表演過的才藝吧！

  竇娉婷這是將舞蹈完善了？

  「臣女參見皇上、太后娘娘、貴妃娘娘……臣女兩人要表演的是鯤。」

  還真是啊！蘇然嘴角勾了勾，看來，齊夢含這是將曲子學會了？

  「哦！可是華夏唱的那首鯤？」老皇帝來興趣了，要知道，他也曾讓人去找過那少年幾次，卻是跟其他人一樣，未找到。

  那少年滑溜的很，躲人的功夫一流。

  齊夢含微低著頭，垂著眸，屈膝回道：「回皇上，是鯤，不過，臣女是負責吹簫，娉婷妹妹則是特意為大魚編了一支舞，要唱鯤的人，卻是另有其人，她與臣女兩人一樣，為太后的歸來表演。」

  聽到齊夢含的話，蘇然莫名有種預感。

  「是何人？」老皇帝話剛落，就聽齊夢含道：「回皇上，是禮部尚書之女。」

  末了，她轉過身，一臉笑意的朝蘇然招手，「沐然，快出來啊！」

  蘇然：「……」

  蕭墨瀾眼睛頓時凝聚起寒冰。

  蘇文安與蘇沐瑾面色同樣不好，兩人剛要有所動作，蘇然言語安撫了兩人。

  「哇~是神仙姐姐，」鳳凰兒一見到站起來的人，眼睛一亮，倏地站了起來，就要跑過去。

  安王眼疾手快的將人給拉住，「別給你的神仙姐姐添麻煩。」

  蘇然額角抽了抽，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她並未立刻走出去，而是認真的看了眼齊夢含，才走了出去。

  「臣女見過皇上、見過太后娘娘、貴妃娘娘。」

  老皇帝驚訝的看著底下屈膝行禮的女子，他擺了擺手，「免禮，」問：「你要唱鯤？」

  「回皇上，齊小姐在欺君，臣女並未說過。」

  齊夢含眼睛瞪大的看向蘇然，「沐然你……你怎麼能，」她轉頭跪了下來，「皇上，她明明說過，玲瓏表姐，娉婷妹妹等人也是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