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雪停
第二天上午,天上的雪花似戛然而止一般,下的突然,停的也突然。
雪下了差不多十八個時辰左右,地上的積雪差不多十厘米厚。明明早飯時間還是大雪紛飛,眾人皆以為這雪起碼要在下個兩三天,地上的積雪會再厚個十厘米。
結果,早飯後沒半個時辰,它突然就停了。
幾人站在偏廳門口,趙連鴻抬頭看了眼依然灰濛濛的天空,面色有些嚴肅,他開口:「這兩年的雪下的都不正常,往年十一月初就開始下雪,到年後正月,起碼已經下了十幾場雪。」
蘇然蹙眉,「您是覺得明年乾旱會更嚴重嗎?」
今年大齊一些乾旱的地方,好歹下過幾場不大不小的雨,到是雲城這一帶只在九月份下過一場中雨。
趙連鴻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朝右邊不遠處正在掃雪的趙峰傑道:「小傑,中午吃了飯,不下雪就去看看江面有沒有行船。」
「太爺,可要小的現在去?」
「隨你,能行船最快也是明天走。」
趙連鴻是個很開明的人,他說完,看向趙華榮,「現在雪停了,箱子裡那些東西,既然是賀池要補償給村民的,現在就讓人去跟村裡的族長說一聲,讓他給各家說一聲,等會就拉過去吧!」
蘇然抿抿嘴,道:「姐,得跟村民說說,不想再發生之前的事,就閉緊嘴巴!跟他們說有陌生人進村,或者有人打聽之前有關的事,都一律上報……」
不是她要恐嚇村民,實在是怕村民嘴不穩,只有讓他們覺得生命會受到威脅,他們才會怕,嘴才會嚴。
末了,看向蕭墨瀾,「讓暗三去一趟村里,村裡有幾個刺頭,尤其是幾個趁火打劫的,警告不完全有用,威逼利誘才有用。鼠有鼠道,貓有貓道,倘若村裡有傳出一句流言,就找他們。」
蕭墨瀾笑,「放心吧!他們不敢偷懶,估計每天都在村里巡邏。」
蘇然微愣,感情人家早想到了,且,早做了。
郭從福得了吩咐,就去了村里,院裡只留下幾人鏟雪,其他人開始拉馬裝箱。
到是也沒有全部都拉走,蘇然留了兩箱子出來,讓人送去了林平安家裡。
賀池還算細心,準備的布料都是適合村里人穿的。
……
西廂書房,老爺子與蕭墨瀾在下棋,賀景風與郭北,林青松三人在做作業。
蘇然泡好茶,給下棋的兩人倒了一杯,隨後才走到寫作業的三人這邊。
她伸手摸了摸林青松的頭,「青松,你奶奶讓你跟蘇哥哥去雲城,你願不願意?」
林青松握著筆的小手頓了下,稚嫩的小臉上很認真,「願意的,爺爺,奶奶說了,等弟弟妹妹大一些,也會去雲城。」
似想到什麼,他有些羞澀的抿唇靦腆的笑了下,「我喜歡跟著蘇哥哥,奶奶說了,跟著蘇哥哥,我以後也能和蘇哥哥一樣俊。」
賀景風放下筆,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難怪有人總說我越來越白嫩,越來越像舅舅。」
「小少爺,我呢?我有沒有比以前俊一點?」郭北兩隻手摸著自己的臉,眼睛眨巴的看著賀景風。
蘇然笑,雙手捧著林青松的臉,認真的端詳了下,認真道:「嗯,青松長大後,肯定長的俊。」
末了,她收回手,道:「不過,男孩子可不能光長的俊,還得要有本事,得認真努力學習,讓自己的能力可以與俊美相媲美。」
「是的呢!舅舅可厲害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會武功,會釀酒,會賺錢,會好多醫書……」
蘇然被賀景風的彩虹屁夸的措不及防,眼角的餘光瞥見下棋的人正在樂呵,尤其是趙連鴻,直接就咧著嘴了。
她趕忙打住他的話,「噓,低調低調,心裡知道就行了,快些寫作業,老爺子讓你做的詩,你還沒做呢!」
一聽到作詩,賀景風臉上的笑容一垮,幽怨的眼神也不知道該看向誰,他長嘆一聲,認命的握起毛筆,低頭繼續寫字。
蘇然笑了笑,說實話,對於林青松去雲城,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場造化,到了那裡,老爺子會親自給他們授課,這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
趙連鴻喝完茶杯里的茶水,開口:「小然啊,茶沒了。」
蘇然起身走了過去,跪坐在一旁,給兩人茶杯添水,想到自己還不知道京城的後續,她問:「京城那邊後面是何結果?」
蕭墨瀾右手執起一枚黑棋,似想了下,道:「齊家削爵,齊貴妃由貴妃降為嬪,三皇子禁足。劉家由侯爵降為伯爵,劉妃從妃位降為嬪,五皇子一樣禁足。」
「就這樣?」蘇然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又問:「就這樣……?」她的聲音拔高,是真的不敢置信。
蕭墨瀾側過頭,「他們確實是這個結果,到是他們的黨羽被拉出七層,斬首了二十七人,流放了一千多人,降職的幾十人,削官的也有少部分人。」
他落下一子,又道:「齊老侯爺在案子未結之前,進了一趟宮,回去的當晚服毒而死。」
蘇然嗤笑,目光放在棋盤上,她開口:「所有的事,可以說都是他一手操控,死他一人,全家免罪,老皇帝還真是真愛。」
趙連鴻看了她一眼,淡然道:「齊光除了是皇帝的心腹,還曾當過皇帝五年老師,更是救過皇帝的命……」
他說著,執起一顆白棋落到棋盤上,繼續道:「大齊現今這個皇帝啊,說他昏庸,他也不昏庸,說他薄情寡義,偏偏他就對齊家的女兒最長情。」
「所以,老皇帝是真的很愛齊貴妃?」蘇然問完,就搖了搖頭,她覺得,真愛的話,怎麼還會收了那麼多女人入後宮。
「不是齊貴妃,是貴妃的姐姐,齊光的嫡長女,據說當時是京城的第一美人,也是第一才女。可惜,外出踏青的時候,被毒蛇咬了,沒救回來。」
老爺子說著可惜,神色卻是很淡然,看了眼黑棋落下的位置,他手裡的白棋落在對應的空白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