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程
中年男子放下了手裡的書本，問道：「你要幾種顏色？」
蘇然嘴角抽了抽，她看到他放在櫃檯上名為【梅花亭】的書本，本以為他看的那麼認真會是什麼史記之類的。這書看著就是民間雜記，還有好像還是話本子。
蘇然想了想自己需要用到的顏色，一一報了出來。
等到結帳的時候，光是顏料就五兩多的銀子。蘇然呆滯了一下，她看向旁邊的趙華榮。
「姐，這顏料是不是太貴了？比我們買的布貴了好多倍吶！」
「噗嗤……」趙華榮抿嘴笑了起來，作畫顏料向來不便宜。
青年男子臉色黑了黑，「布料值幾個錢，我這顏料可是最好的，別地可買不到這麼多種純正顏色。」
說完還斜視了眼蘇然，「我這也就只有一套最好的，像那百草霜之類的我都沒介紹給你。」
這回輪到蘇然臉黑了，眼神有點鄙視的看著青年男子，「我說老闆，百草霜我有啊！你要多少我可以便宜賣你。」真當她不懂了，百草霜不就是鍋底灰嘛。
手上拿起裝了顏料的小瓶子，手指在上面一擦，一層灰塵粘在手上。
「嘖……」挑眉看向青年男子，「你這是放了多久了？這麼貴，想來也沒什麼人買。」
「咳……」青年男子咳了一聲，像是有些遺憾的樣子，「就是因為價格高才沒人買，更何況讀書作藝的東西哪有不貴的。」
蘇然接了一句，「鍋底灰不用錢。」
「噗嗤……」
「咳咳……」
旁邊傳來幾道悶笑聲！
蘇然轉過頭，看到身後站了三個少年，其中一個還是剛剛在二樓跟她說話的抄書少年。
「三兩銀子要就拿去，虧本賣你的。」
青年男子惱羞成怒的瞪了眼蘇然。
蘇然扯了扯嘴角，看向旁邊抿嘴笑的趙華榮。
「掌柜，別和孩子計較，結帳吧！」
青年男子輕哼一聲，「一起五兩半錢銀子。」
結完了帳，拿起了東西，蘇然有點好奇男子看的那本梅花亭，於是她臨走前問了一句。
「老闆，梅花亭好看嗎？」
「噗嗤……」
「哈哈哈……」
書鋪里聽到的眾人都爆笑了出來。
青年男子臉漲紅，嘀咕了一句，「這哪來的混小子。」
蘇然摸了摸鼻子，她誠心問的好嗎，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是小黃書？
從書鋪出來之後，三人還去了雜貨鋪子買了些東西，街上逛了會，買了些肉。
蘇然手上脖子上都拿了東西，一邊吩咐著，旁邊一手拉著她衣擺一手拿著糖葫蘆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的賀景風。
「千萬別放開舅舅啊！要是被拐子拐走了，到時可就見不到你娘和舅舅了。」
走在賀景風另一邊同樣拿著許多東西的趙華榮認同的道。
「舅舅說的對。」
「姐現在快正午了吧？林伯應該在等了，我們買點包子在路上吃吧！」
「娘，買肉包。」
趙華榮想了想，「也好，午飯就買了包子在路上吃。」
買了好些大肉包子，真真是真材實料，蘇然覺得她吃一個應該差不多飽了。
……
走到來時下車的地方，林伯等人已經在那裡了。
「買了些啥？咋也不帶了簍子來。」說話的是早上一起坐車來的年紀較年長的大娘。
說著把自己簍子裡用紙包著的東西拿了出來，把簍子遞給了趙華榮。
「用老婆子這個裝吧！回去還給我就行了。」
趙華榮擦了擦額角的汗，也不扭捏，接了過來大方的感謝，「多謝嬸子。」
「這大中午也怪熱的，東西拿齊了咱就家去吧！」
「上車吧，上車吧！」
幾個婦人應該是等了有一會了，頭上都滿頭大汗。這會看到蘇然三人來了，都忙催著。
坐上了車，趙華榮拿出了包子，一人一個的先遞給了車上幾人。
幾人都是勤儉之人，家裡也不是那寬裕家庭，來鎮上也沒捨得花錢吃了午飯再回去。
這會趙華榮拿了包子出來，忙推辭不要，挨不過趙華榮的堅持，都不好意思的接了過去。
「還是肉餡的啊！」剛剛遞簍子給趙華榮的老人感慨，她吃的很慢，像是吃什麼精貴物品是的。
「多少錢？我給回你，」帶著少女的中年婦人不好意思的問趙華榮，她兩個人就拿了兩個包子。那少女吃著包子的表情就像是吃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一樣。
「黃嫂子太客氣了，你上次給我的醃菜我也沒說要給回錢你。」趙華榮笑了笑，「嬸子，嫂子和林伯這幾年也幫助我不少，哪裡是一個包子可以比的。」
幾人被趙華榮的一句話也沒了剛剛的不好意思。
蘇然坐在一邊很安靜，靠在她懷裡的賀景風也安靜的吃著他的包子。
蘇然吃著包子如同嚼蠟一般，心情突然有點煩躁。不是包子不好吃，也不是她不餓，相反她肚子在買包子的時候就咕嚕的叫了。
一個肉包子才三文錢，在她看來很便宜的東西，前世很平常的東西，在這裡卻是窮人不舍的買來吃的食物。
她還看到少女的母親沒舍的吃，而是把手裡的包子用手帕包了起來放進衣服里。
心裡有點酸酸的，她從來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也不是什麼聖母。
她很清楚自己不全是因為剛剛的事而煩躁。
蘇然前世可以拿著錢去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但是在這裡……
蘇然心裡自嘲的嗤笑了聲，在這大齊，自己也不過是寄人籬下的人罷了。
突然有點想家了呢！她剛大學畢業，才二十一歲就出了車禍。莫名的來到這裡……
搖了搖頭，壓下心裡莫名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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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裡，蘇然回來後就一直坐在那裡沒說話。
賀景風一臉糾結想說話，看著自己舅舅手托著下顎做思考的樣子，又怕打擾「他」。
蘇然眼角餘光看著那個一臉糾結，想開口說話，又怕打擾到自己的小人兒。
她心裡發笑，「外甥，你是想尿尿了嗎？」
「啊……」似乎沒想到思考的人突然說話，然後反應過來自己舅舅問了什麼。
「我不想啊，」很老實的回答。
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