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到了這個時候,司修還抱著一絲期望。
期望她並不是真的想要背叛和傷害他!
可下一秒,他從她口中聽到,「當初你用卑鄙手段害我們唐家破產時,你有顧慮過我的感受嗎?」
唐菀月掰不開男人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掌,索性也不再掙扎了。
「如果你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做生意,我不可能找到你的破綻。」唐菀月美眸里一片冷凝,絲毫沒有了平日裡的甜蜜與柔情,有的儘是冷漠與清寒,「你做了違法的事情,難道不該受到懲罰嗎?」
司修看著眼前明艷嬌美的女人,他只覺得熟悉又陌生。
他出差前,兩人還甜甜蜜蜜,卿卿我我。
她環著他脖子,主動親吻他薄唇,笑著讓他早點回來。
他回來了,可一切,都變了!
他確實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他從沒想過,會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來給他致命一擊! ✭✳✪✱
「果然,我將你家弄破產,你從沒有釋懷過。」
唐菀月看著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自嘲,她輕輕勾了下唇角,「怎麼可能釋懷?我只能保證自己儘量不去找你報復。我生下孩子後,一直都在躲著你,避免跟你產生交集。」
「我原本想帶著孩子們安穩度過這一生,可你要跟我搶他們的撫養權,他們就是我的命,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不能讓你搶走他們!」
司修面色陰沉到了極點,「我是他們的爹地,有權跟他們相認。唐菀月,難道這幾個月,我不是一個好爹地嗎?」
「好爹地會去做那些犯法的事嗎?」
司修緊抿住緋色薄唇,久久沒有說話。
「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非法的!司瘋子,你也別怪我做得這般絕,一切都是你逼出來的!」
司修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
想要從她眼裡看出一絲對他殘留的情意,可是沒有。
她的眼神,無比冷靜和淡漠。
他頎長清瘦的身子,不穩地晃了晃。
修長的墨眉,緊皺了起來。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她了,又或者說,他從沒有看懂過她。
「唐菀月,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唐菀月抿了抿唇瓣,說道,「我真的喜歡過你,但只限於大學時期,後來,是你一次次將我對你的喜歡,踩進了泥潭裡!」
「在你一次次羞辱我人格的時候,在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將我家弄破產的時候,在你要搶走我孩子撫養權的時候,在你試圖將我送給別的男人的時候……」
「我不是銅牆鐵壁,我也有血有肉,你對我的那些傷害,我也會痛、會難過、會失望。在一次次之後,那些情緒就會讓我變得麻木和心如死灰。」
「你這樣的人,若我真的愛得死去活來,那我還有活路嗎?沒有的,所以,我早就調節好自己了,我早就不喜歡你司修了!」
聽到唐菀月的話,司修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掌,驟然加重力度。
唐菀月瞬間無法呼吸,小臉漲成了豬肝色。
但是她沒有向他服軟,也沒有求饒。
倨傲的樣子,讓他心肝肺都疼。
就在唐菀月以為,他真的會將她掐死的時候,他鬆開了她的脖子。
頎長的身子,不穩地往後退了退。
他眼眶猩紅的看著唐菀月,眼神仿若鋒利的刀片,「所以,那次我扔給你U盤,你是故意不給你父親的?」
唐菀月點頭,「是,我知道你派人跟蹤著我,我怎麼可能真的給我父親那個U盤?我就是要讓你覺得誤會了我,產生愧疚的心理。」
司修冷笑,「然後你藉機離開別墅,住進納蘭雪公寓,好讓我愧疚心加深,又同時能引起我的注意!」
唐菀月沒有否認。
「百年慶,我襯衫被人潑了紅酒,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是你找人安排的吧?」
唐菀月沒想到這種時刻,司修的腦子居然還能冷靜的分析這些。
他能劍走偏鋒的成功,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唐菀月回視著他好似要將他吞噬的眼眸,點頭,「是,這是我計劃的第二步,讓你對我有了好感之後,再跟你發展實質性的關係,讓你進一步的迷戀我。」
司修抬起手,拍了三聲巴掌。
「唐菀月,你玩弄起心計來,還真是不比我差。」
唐菀月勾唇,「過獎了。」
司修牙關緊咬,他上前一步,用力將唐菀月推到落地上窗。
他掐住她下頜,低下頭,狠狠咬向她唇角。
唐菀月被他咬破皮,唇腔里嘗到了血腥的鐵鏽味。
他眼神如把利劍般死死盯著她,「唐菀月,你以為這樣,就能將我弄垮嗎?」
唐菀月沒有說話。
「信不信,在我被抓之前,先將你弄死?」
唐菀月抬起手,輕撫了下男人的衣領,「你不會的,因為你不會忍心看到孩子們沒有媽咪。」
這也是她對付他的第三招。
讓他對孩子們產生了感情。
特別是小荔枝。
他們已經父女相認了。
他不可能讓他們沒有了爹地,還能沒有媽咪。
司修眼眶裡一片猩紅,「唐菀月,你這一招真好,殺人誅心!」
唐菀月看著男人緊繃如刀刻的俊臉輪廓,她唇角彎起笑弧,「司瘋子,你以前對我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還記得麼?你將我家弄破產前,你說,我連最廉價的都不如,現在,你卻對最廉價的動了心,你說諷不諷刺啊?」
司修臉色越發難看。
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氣氛,壓抑又令人窒息。
司修向來不可一世,從來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
可沒想到這一次,他真的栽得徹底!
難怪從M國回來,他讓她做他秘書,她卻笑著說以後你可別後悔之類的話。
「唐菀月,你對我,是不是真的沒有一點情意了?」
唐菀月撥了撥頰邊的長髮,這一次,她避開了他的視線。
片刻後,她回道,「沒有了。」
司修內心氣血翻湧,目眥欲裂,桃花眼裡冒著熊熊烈火,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根根隆起。
仿若下一秒,就要送她下地獄。
他死死克制著要弄死她的情緒,大約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才聲音冷啞的怒斥,「滾,以後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